40、他只能是侍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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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扬浑身打了个激灵，忙转身道：“王王王、王爷。”
他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静悄悄的站在这？
顾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方才本王听到你要去仙香楼？”
“我没有，我拒绝了！”季之扬脑袋摇晃如拨浪鼓。
我就说他无处不在吧！
还好我没去！
还好……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顾怀挑眉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云锦，道：“云老板，上次本王太心急，误会了你。本王特地备了薄礼，今日原想亲自去仙品居登门赔罪的，不想在此遇见了。”
说罢，他转头示意身后的侍从，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云锦，道：“还请云老板务必收下。”
顾怀神色从容，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顾泉。
云锦一愣，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顾泉盯着宋檀玉搭在云锦肩上的手，冷冷道：“他虽救了本王，本王也赏了他银两，早已扯平了。”
他话语冰凉，毫无温度，却带了几分赌气似的成分。
季之扬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三王爷这是……吃醋了？
顾怀目光瞥向顾泉，一时怔住。
……三哥这是怎么了？
不是他拉着我来给云锦赔罪的吗？
东西也是他准备的……
怎的又说扯平了？
云锦呆了片刻，但很快回过神来。
“王爷言重了。奴并未做什么……正如三王爷所言，他赏了奴银两……您何须再送奴厚礼呢？至于赔罪……奴只怕担待不起。”他垂下眼眸，遮挡住眼底深藏的情绪。
在顾泉心里，他就是一个为了银两出卖身体的人。
即便顾泉曾经真的爱过他，那些美好恐怕早已经被消磨殆尽，现在他对自己只剩厌恶了吧。
厌恶到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也许，也后悔与他相识了吧……
算了……这样，也挺好……
既然他说扯平了，那便扯平了吧！
云锦抬眸看了顾怀一眼，“王爷若是无事，奴便告辞了。”
他朝两人施了一礼，转身欲走。
“等等。”顾泉忽而叫住了他。
云锦一愣，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
宋檀玉不悦的皱了皱眉，将云锦往身后拉了拉，“王爷还有事？”
顾泉没有理他，视线落在云锦脸上，缓声说道：“东西忘拿了。”说罢，示意侍从将东西递给他。
侍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将盒子塞到了他怀里。
云锦一怔，只得接过盒子，朝顾怀微微欠了欠身，“奴谢过四王爷。”
他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顾怀摆摆手，又问了一句，“云老板，你的伤可好了？”
云锦轻轻颔首，“劳四王爷挂念，已经无碍了。”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四王爷送来的药很好，奴感激王爷赠药。”
“赠药？”顾怀一脸疑惑的模样。
我何时让人去给他送药了？
他转头看向顾泉。
……莫不是三哥？
顾泉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三哥不是不喜欢他吗？
怎的……
“阿锦，我们走吧。”宋檀玉柔声唤道。
云锦点点头，朝两人行了个礼，和宋檀玉一同离去。
季之扬默默站在一旁，看着顾泉盯着云锦的背影，眉稍微挑了挑。
直到人走远，顾泉才回过神来，对顾怀道：“走吧。”
顾怀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季之扬，“早些回府。”
季之扬忙点头。
顾泉大步走向马车。
顾怀随之跟了上去。
坐定后，顾泉掀帘看了一眼季之扬，又看向顾怀，张口欲言，又咽了下去。
顾怀察觉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哥。”
顾泉沉吟一瞬，终于开口，道：“你喜欢他？
顾怀一愣，结巴一瞬，连忙否认，“我……他……不是，他只是我的侍从。”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男子。”说罢，对上顾泉的目光，他不自在的挠了挠耳后，“他……我派人查过他，底细很干净，没有问题……”
底细确实很干净，干净到整个宜都都找不到一丁点他的痕迹。
他说他来自千年之后……算了，总归是没惹什么麻烦，先留着他吧。
可是……三哥是如何看出我对他……
顾泉淡淡扫了他一眼，道：“顾景的人给父皇上了折子，说你私养男宠，若是父皇召你入宫问话，你小心些。”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关切，显然很担心弟弟。
顾怀蹙了蹙眉，“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顾景可真是卑鄙啊！
之前顾逸之死，便陷害三哥。
父皇最不喜男子与男子结交，如今被他抓到了把柄，我恐怕难逃责罚。
若是因此连累了三哥……
“你能明白便好，父皇传你入宫，总归是件麻烦事，你且谨慎应付，若……”
顾泉停住，没继续说下去。
“若怎样？”顾怀追问。
顾泉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胳膊，“若顾景借机挑拨，要父皇将季之扬带去问话，你切莫冲动，以免坏了计划。”他顿了顿，看了顾怀几秒，又道：“若真是侍从，等到那时，应当不会乱咬人吧？”
顾怀心里咯噔一跳。
三哥这话是在提醒他，若真到那时，季之扬会将他们的关系吐露出去吗……
他思忖半晌，道：“三哥放心，我会小心处置的。”
我会提前告诉他，该如何应对，保证万无一失。绝不会给顾景钻空子的机会。
“嗯。”顾泉颔首。
两人又聊了几句，马车到达三王府停了下来，两人刚下车，便看到楚州匆匆走了过来。
“王爷，四王爷。张公公来了，现正在前厅候着呢。”
顾怀面色阴沉了一瞬。
顾泉闻言，亦是拧了眉头，“怎么这么快？”他略一沉吟，转而看向顾怀，“你先回府安排，定要告诉他，若是被人带走，定要与你撇清关系。”
顾怀听懂了顾泉的意思，愣了一瞬，忙点头称是。
欲走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驶来，稳稳停在二人身侧。
马车帘子打开，顾景从里面探出脑袋来，“三弟，四弟。”他笑眯眯的喊了一声，目光在顾泉身上停留片刻，笑道：“两位弟弟让我好找啊！父皇传我们入宫，咱们赶紧过去吧。”
说完，不等两人回答，径直下了马车。
顾怀眼皮狠狠抽搐了两下，暗暗捏拳。
如此，便没有机会回府去了。
顾景特意赶来此处，怕是此刻季之扬已经被带走了……
若真是如此，怕是要坏事……
“快走吧，莫要让父皇等急了。”顾景眉梢一跳，似笑非笑的瞅了顾怀一眼：“四弟怎么这副表情？莫不是在担忧你的男宠？你放心，他好得很，我已命人好生伺候他，不会有事的。”他故作亲密的勾肩搭背，又故意加重‘好生‘二字的语气。
顾怀面色铁青，怒视着顾景。
果然！
他猜的没错，季之扬被带走了……
他……会乱讲话吗？
若是父皇让我们当面对峙……该如何？
他会供出我们的关系吗？
父皇极其厌恶男子较好，若我说他只是侍从，顾景挑拨，父皇会不会降罪于他……
顾逸之前养在东宫的男宠，都被父皇秘密处置了……
若是撇清关系……他能安全吗……
顾怀面色铁青，怒视着顾景。
顾泉怕他冲动坏了大局，忙道：“二哥这是何话，一个侍从而已，哪值得二哥如此费心。”说罢，抬手拍了拍顾怀的肩膀。
顾怀不敢在顾景面前暴露太多情绪，只能生硬的道：“是啊，一个侍从而言，也不知二哥找他何事？若是二哥喜欢，改日我挑几个送去二哥府上。”他虽愤恨至极，却不得不忍着脾性陪着他演戏。
顾景哈哈大笑起来，满是讽刺。
“侍从？爬上床的侍从吗？”他浓眉一挑，讥笑道：“啧啧！四弟真是巧言善辩啊，也不知你的那位男宠是否也如你一般巧舌如簧，本王倒想见识见识。”
话落，张德望从王府内走了出来，躬身行了礼：“三王爷、四王爷，陛下宣二位进宫一趟。”
顾景笑容敛尽，“走吧，别再耽搁时间了，免得父皇不高兴。”
顾怀深吸一口气，压制下满腔怒火，率先上了马车。
顾泉瞥了顾景一眼，抬脚跟了上去。
顾景挑眉，上了自己的马车。
顾怀靠在软垫上，低垂着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顾泉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道：“顾景这次有备而来，待会见到父皇，你切勿与之争论，以免中了他圈套。”
顾怀抿唇，“三哥放心，我晓得分寸。”
他不但不会与顾景争执，还要装成受害者，博取父皇的同情……借此，才能确保季之扬的安全。
顾泉轻叹一声，又叮嘱了他几句，吩咐辇夫驾车，缓缓向宫内驶去。
季之扬是被人蒙着眼睛带上马车，来到这里的，周遭很安静，房内装饰奢华精致，桌椅皆是紫檀木所制，房间很大，他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着，屏风从左右绕至身后将他挡了起来，他看不到屏风外面。
这里应该是二王府吧……
他是和江妄逛完街刚回到王府时，被顾景的人带走的。
顾景抓我干嘛？
他和顾怀不合……该不会是想利用我对付顾怀吧？
……我有可利用之处吗？
我一不知道顾怀的喜好，二不知道顾怀的弱点……
他抓我……不应该啊。
就算他想利用我对付顾怀，也得有个理由吧……
我是不是忽略掉了什么……
季之扬坐在椅子上，双眸微眯。
……也不知道顾怀知不知道我被顾景带走了。
他会来救我吗……
若是不来……我会有危险吗？
此刻，季之扬才发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顾怀，他好像没有人可以依赖。
突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身着劲装，虽面带笑容，但季之扬仍感觉到了威胁。
季之扬认得他，他就是在四王府门口带走自己的人，他说他是顾景的侍卫。
他来干嘛？
来不成……是来杀我的？
季之扬神经绷紧，警惕地看着他。
“季公子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公子几个问题。”来人笑着开了口，“季公子应该知晓，皇室不得娶男妻，既如此，季公子为何还要留在四王府？做男宠未免太委屈了些？”
屏风外，宜贞帝坐在桌案前，顾景顾泉顾怀三兄弟站在一旁。皆盯着屏风，等着屏风内季之扬回答。
顾怀紧盯着屏风，顾景的人问出的问题令他心神俱震。
他不知道季之扬会如何回答……
他屏住呼吸，死死握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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