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少女阿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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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的牙齿将皮肤割破，血液令它们瞬间越咬越紧，两人费力从裂缝中蹭过去，在狭窄逼仄的缝中艰难前行。
元蓝身上本来就全是伤，这下更是血流不止，勉力支撑着速度，扶襄听着后面魃鬼陆续上岸的声音，深觉再这样下去她们很有可能凉在这。
“前面有个岔路口。”元蓝声音虚弱，伸出手指着其中一道门，有些疑惑，“瞧着像是个机关…”
顺着她手指的向望过去，见锁链机括蹭蹭转动，复杂图案刻印于石门最上方。
扶襄认得这图案，是夢融氏的族徽。
夢融号称机关世家，机关巧枢一学独步天下。
只是为何在这个原始神洞中会出现夢融的机关门呢？
来不及细想这些疑点，扶襄已经能感受到那些魃鬼正朝窄道前进，有规律的蹦跳声不过一会就在她们后头传出，她触上转动的机括，仔细寻找开机关的按钮，一旁的元蓝从兜里又摸出一张符咒，抹过身上的血后投掷出去，将这群黑毛奇长的鬼拦在岔路口。
扶襄之前被师父软禁时为了打发时间曾将九州世家的书都看了个遍，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她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那本书中的内容，手指灵巧地在轮锁中四处拨弄。
“我们从另一条路走吧。”元蓝望着不停撕咬符咒结界的魃鬼，“这符咒坚持不了多久。”
“夢融氏研出的机关门法术不穿，符咒不破，坚硬无比，进去能避一避它们。” 扶襄道：“快了。”
元蓝一边替她照着灯一边时刻关注着后方魃鬼。
随着机械“咔”清脆一响，印着夢融族徽的石门缓慢升起，元蓝于后头轻呼，对她满是崇拜，“阿襄好厉害。”
阵在岔路口的符咒被黑毛魃鬼撕咬破裂，一群婴尸顿时朝她们扑了过来。
“快进！”石门刚启一个弯腰通过的口，扶襄手托着元蓝的屁股将她送了进去，自己刚要弯腰拱进去，脑中突然一阵剧痛，任务声音重复在她耳边循环响起。
“寻铁笼。”
“寻铁笼。”
“寻铁笼。”
机关门仿佛感应到什么，在扶襄进去的一瞬间隆起巨大气波，触电般的感觉遍布全身，扶襄连带着身后扑上来的魃鬼直接被掀飞出去！
“阿襄！”元蓝目眦欲裂，石门轰然落地后再也看不到外面情况，数道符咒瞬间结成贴于门上，法力涌动间那门却丝毫没有反应，周围似乎感受到了不属于这空间的法力后，凝聚起古朴气机残忍地笼罩神洞中的一切生灵。
镇压着不遵守规则的元蓝。
她咳出一口血，脸骤然阴沉下来，语气却带着森森笑意，“你想玩，我随时奉陪啊。”
“但我说了。”
“别打她主意。”
*
“阿襄！”
石门内传出元蓝焦急的喊叫，夢融机关门迅速关闭，扶襄被气波镇出去老远，一个翻身单手撑地才勉强支住身体。
魃鬼被轰的惨叫不停，绿血乱溅，到扶襄满身都是，臭的她直干哕，黑暗中她看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但是其他敏锐的感官提醒她，这群还活着的魃鬼正一点点朝她爬来。
皮肤剐蹭地面的声音清晰传入耳边，扶襄酿跄着爬了起来，朝着另一边的甬道就开始狂奔！
脑中的任务一直没有更新，还是停留在寻铁笼这一项中。
扶襄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机关门一感受到她的气息就攻击人，如今但是有些懂了。
这个世界都是由这道声音控制的，亦或者是她被这声音控制。
很显然她寻铁笼的任务和进门相悖，所以控制她的那个声音不允许她进去。
那她现在就是要去寻铁笼了。
脑中还在不停地回响那道声音，吵的扶襄直烦。
她绝对不信这一切是圣物搞的鬼，毕竟九州圣物从没有活物或生出灵智的。
圣物还能去控制人做某事情就更不可能了。
定是有人在捣鬼。
“我日**的。”扶襄暗骂一声。
她要逮出来弄死这东西。
不知道朝深处跑了多久，再听不到身后魃鬼的声音了，扶襄终于停了下来，靠在洞壁喘着气。
前头似乎有了微弱的光亮，她歇了一会，朝亮光处慢慢走去。
这又是个岔路口，只不过另外一边不是夢融的机关门，而是一个向下的石梯。
吴相说这洞中根本没有人，石梯方向的路却被修缮的平整干净，看着非常的新。
不对劲。
扶襄拎起油灯，一边朝里面走一边照看四周。
被修建的走廊直通黑暗的深处，不知道终点通向何方，一时间安静的只能听到油灯芯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她凑近闻了闻，发现并没有迦子叶的味道。
还好，没毒。
突然，耳边似乎划过阵风，扶襄拎起油灯立刻照向自己背后。
她感觉一个影子嗖的掠过了过去。
什么东西？
她警惕的照着四周，又看向那条冗长黑深的甬道。
什么也没有啊。
扶襄眉毛拧成一处，第一次感觉自己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产生了种未知的恐惧。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小时候落难逃亡的日子已经太过久远，很多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后来开始修炼后，根本没有恐惧了。
都是别人恐惧她。
说到底，一切的不安全感与恐惧，都是来源于她现在的一无是处的废材身体。
无法用自身力量保护自己，她当然会怕。
这种感觉倒是很新奇。
扶襄深觉这条路很不寻常，因为自她进来之后，脑海中的声音再也不重复了。
那就证明这条路是对的，从这里可以寻到铁笼。
又拿了洞壁上的几盏油灯，见周身明亮像罩了几层法力光罩一般，扶襄满意地点点头。
嗯，光明普照大地，很好。
身后再也没有魃鬼的声音，也不知道有没有追上来。扶襄边走边回想刚才的那些疑点。
魃鬼多出于荒界干旱之地，多数以沙漠干涸处出生，为什么在卟藤岭的洞中会出现这种长着黑毛的孩童魃鬼呢？
而且魃鬼是荒界中的从主鬼，就像狼群一样必须需要头狼带领，它们是已经死了很久的干瘪死尸，突然尸变又突然生出了灵智。
不太可能。
若是被人控制着攻击她和元蓝的话，那这从主必然就在附近。
想到这扶襄打起精神，时刻注意身边空气中涌动的气机。
这条路像是走不完一样，下了台阶后又上台阶，不停地拐弯，走的油灯芯都要燃尽了，扶襄停下来歇息，却听见前方隐隐有女孩哭泣的声音。
她靠掩在墙角，朝前方望去，就看到队伍里跟随汪川送寿礼的护卫双眼通红，拿刀不停捅倒地的人，鲜血随着刀刃喷涌而出，扶襄发现那农民张开手臂，护着一个衣衫破烂，全身青紫不堪的青涩女孩。
“傻*，叫你多管闲事，我出事了你不帮忙，现在倒在这英雄救美了？哈哈哈哈，呸！”那护卫整个人呈现一种病态的兴奋之中，见了血之后捅的更深，“叫你给我香丸你不给，还不让我吃？。”
“洞里那些人头！那些牙！都是因为我吃过香丸才不攻击我的！你让我不吃，你想害死我！”他一刀刺入那农民的脖子，看他瞪大了眼睛，气管发出呼呼声音，得意道：“贱民！贱民！你不想活，我送你一程啊，正好你的香丸也给我，美人也归我哈哈哈哈。”
那农民挣扎着伸出手捂自己喉管喷涌的鲜血，突兀瞪着那护卫看，仿佛想记住他的样子，双腿无力地蹬踹，哽了哽最终咽了气。
身下的小姑娘看着面前的人为了救她而死，绝望地哀嚎。
“哎呦…不哭。”护卫随手撇掉杀人刀，喘着粗气松自己的裤带，“心肝别哭啊，爷刚才没让你舒坦吗？”
“这么小，这么嫩，爷一会轻点…”
“别碰我…别碰我…畜生！”女孩手脚乱蹬抗拒他，捂着自己裸露的身体，“离我远点…”
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进了这个洞之后，脑子身体就跟不受控制一样，看到男人想杀，看到女人了…
尤其是青涩稚嫩的女孩男孩。
想*完吃了。
那护卫钳住她的双手，抬手就要解裤子，躺在地上的小姑娘激烈地挣脱，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张大嘴巴不动了。
“这才乖…”他舔了舔舌头，刚想说话，后脑剧痛，解裤子的手被一人牢牢抓住。
“又见面了。”扶襄攥紧他的手臂，笑的如沐春风，“一会让爷您也舒坦舒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公子您…掉下去之后…那神树便发了狂，飞着的人头都收了回去，然后…然后树干上生出腿跑了！”
“二十多个人只剩下了十个，没吃香丸的都死了！还有几个身手好的逃了出来，我们跟着汪大人进了四周的小洞…”
“然后你们失散了？”扶襄问
“是…”那侍卫手脚都被扶襄卸了，正浑身打哆嗦，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痛的。
扶襄将外衣脱了下来，递给角落里抽泣的小姑娘，轻声安慰，“别怕，这畜生不会再伤害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进这洞里来？”
那姑娘缓缓抬起泪眼看向扶襄，扶襄与她对视后愣住了。
这姑娘，好像她的婢女明夕啊。
更稚嫩，更青涩，没有经历厮杀风雨的天真烂漫的姑娘。
“你们都是坏人…”那姑娘看了扶襄一会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你和他是一伙的！”
扶襄看一眼那护卫复又痴迷猥琐的脸，一刀插进了他的肩膀 ，那护卫痛的惨叫，扶襄回过头，“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公子…饶命啊…”护卫痛的求饶。
角落的姑娘将地上的衣服缓缓披上，抽噎着问，“我叫阿夕。”
“你们是谁？”
“我们是被卟藤岭寨子的傩民抓来的人，现在…被丢在神洞里。”
阿夕听完抽了抽鼻子，疑惑了一声，“你们也被抓进来了？”
也？
扶襄敏锐地抓住这个字，刚想继续问下去，身后的护卫又开始不老实，“公子！公子放了我吧！小的也没做错什么…”
没做错什么？
阿夕本来缩在角落里，听到这话眼睛气的充血，伸出手颤抖地指他，“畜生！你…”
“骚货。”护卫呸了口，“当时你被那些会动的牙缠住，还是老子救了你，*你怎么了，你不是也挺愿意的吗？”
他骂完转头又是另一番嘴脸，“公子，您也是男人，肯定懂我的。”
“你吃了吴相给的香丸后就这个样子了？”扶襄甩甩刀，“都是男人，我懂你。”
她嗤笑一声，冲着那护卫的□□手起刀落，顿时猪嚎般的尖叫声，响彻甬道。
护卫疼的喘不上气，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扶襄静静地望着他身下，回首将刀递给呆住的阿夕。
“拿起武器，报仇。”扶襄看着她，“他现在动不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阿夕颤颤巍巍地接过刀，看着身旁为了保护她被割喉而死的农民，想起自己刚才非人的遭遇，她擦了擦眼泪，恨意喷涌而出。
刀刀捅进胸膛，就像刚才失控的护卫一样。
畜生，畜生，畜生，全都是畜生。
那护卫被捅的说不出话，口中汨汨流出鲜血。
最后一刀，阿夕狠厉地割向他的喉咙，喷出的血液溅了她满脸。
微弱油灯之下，她的表情死一般的平静，嘴角勾起的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扶襄注视她的背影，感觉怪异。
“哥哥，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少女阿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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