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的第五年》时清柯

11、第 11 章

　　谷雨至，春意浓，雨细润泽万物生。

　　长街青石路边每天都摆上小摊卖，大多都是在路边店铺延伸出来的，为了吸引游客也为了方便消费。

　　但因为下着春雨，个家店铺都会从屋子里拿出大伞来遮挡风雨。

　　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也来的肆意盎然，有人为之欣喜有人为之烦恼，宋清妄就是为之烦恼的那一类。

　　他从旅馆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下雨，也就两手空空就跑去了长街边的花店，买了一束洋桔梗。结果刚一买完，还没来得及走出店外面就下起了雨。

　　所幸雨不是很大，他可以选择拿着花跑去“野草”。

　　“帅哥，这雨应该很快就会停，你要不先在我店里坐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吧。”花店的老板是一位很温柔的女人，嘴角总是会带着微笑，看起来她应该和送她戒指的男人很恩爱。

　　宋清妄忽然有些羡慕他们，不由想起他心心念念的人戴戒指的模样，心中爱意横生，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见他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突然想早点见到他了。”

　　他掀开外套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把花藏在里面，自己则孤身跑进了雨间，拥抱春天。

　　而那边的言柯再发现下雨的时候，也赶紧把放在外面的花盆一点一点的往里搬。等搬完了就看见一道身影顶着春雨就这样一步一步跑进他的心里。

　　宋清妄落定的时候，轻轻喘着气，身上也湿了大片，头发更是黏糊糊的搭拉在脑袋上，遮住了额头，像极了他大一的样子。

　　“你买花做什么？”言柯明知故问。

　　宋清妄笑的眼角微弯，带着少年才有的朝气：“我想，重逢时应该要有花。”

　　言柯视线恍惚了一瞬，他把花接过来，沉默的走进店里，给他拿了一块新毛巾，又从柜子下拿出吹风机：“你先把头发擦擦吧，我这里没有衣服可以换，等雨停了你最好还是先回家把衣服换了。”

　　“你是在关心我么？”宋清妄睁着他那双闪烁的眼睛盯着他，让言柯短暂的沉浸其中。

　　言柯没有再去搭理他的这句话，趴在柜台上，脑袋搁放在手臂上，看着台上的鲜花。花香四溢，耳边是吹风机在嗡嗡作响，扰乱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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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日回去之后，他们的关系就缓和了许多，不仅会互相发消息，还会时不时的一起逛街吃饭。姜林泽他们都好奇宋清妄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言柯不但冰释前嫌，还能让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

　　“没什么，就是请他吃了顿饭。”宋清妄忍着嘴角上扬，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姜林泽连连感叹：“言柯沦丧了。”

　　说完，旁边的俞书又是一个巴掌拍他脑袋上：“不会用词就别乱用。”

　　姜林泽义愤填膺：“你干什么总是拍我脑袋！”

　　俞书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去搭理这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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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最后一节课一结束，宋清妄就跑去找言柯了。他们昨天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画室。

　　他是在前段时间才发现言柯还会画画，而且画的很好看。只是他的作画风格大多都是偏向红色和黑色，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很压抑。

　　可偏偏他画的每一幅都是翱翔的鸟，浓密的森林，广阔的天空，和无尽的花海。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很矛盾，可又出奇的合适。

　　那家画室是一位老头私人的开放的，老头年轻时就喜欢画画，靠着画画追求到了自己一生最爱，一间小小的画室里随处可见的女人肖像画。

　　老头说那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每年都会给她画上一副画，夹杂着她各种各样的表情和动作，记录她的喜怒哀乐，每一笔都是幸福的。

　　只是这些画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前年，老头的妻子在前年因为疾病去世了，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再动过手中的画笔。

　　但是这家画室是他和妻子一起开起来的，他想让它一直延续下去，所以就一直开到现在。虽然会来这画画的人很少，但他还是会每天照常开门，等待有缘人。

　　言柯给宋清妄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到画室了，他可以直接过来。正要收起手机，那边就秒回了。

　　“老头，我又来了。”他朝里面喊，老头这几年耳朵越来越不好，需得叫大点声才能听见。

　　一阵骂声从里面窜出来：“臭小子，没大没小，我这画室怎么就招了你这么个活阎王。”老头已经满头的银发，面容苍老，但胜在气质还算精神。

　　言柯笑着把背包放在椅子上，画室里摆放着十几个画架，窗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排置物架，里面装着都是一些画画用的工具，开封过的颜料都被放在一边，方便来取。墙壁上挂着的就是老头引以为傲的妻子肖像画。

　　言柯喜欢把画架拿到院子里画画，采光好，心情也会好，只是院子的围墙处到处都是蔷薇花，藤蔓缠绕其间，蜜蜂在耳边嗡嗡鸣叫，惹得心烦，时不时还会突然叮咬一下。

　　“老头，跟你商量个事呗。”

　　老头头也不回地在院子里浇花，语气强硬：“你想也别想，这是我的院子。”

　　言柯啧的一声：“这些花种在这里你知道有多少蜜蜂么？万一被叮了，几天几夜消不下去，何苦遭这罪呢你”

　　老头浇盆用力一放，眼神瞥过来，等言柯抖个激灵，才慢悠悠的说：“这些花可是我用来追人的时候栽的，谁也不能碰！”

　　“你不是说你是靠画画追上的么？”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画画和栽花就不能一起？”老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大概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了吧：“你个毛头小子不懂也正常，等哪天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了，说不定你栽的比我还深。

　　言柯嗤笑道：“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

　　“不会什么？”

　　言柯闻声一眼看去门外，宋清妄捧着一束花就跑过来了，嘴角还含着笑意问他。下午的暖阳透过蔷薇落在他的侧脸上，打出一抹有形状的光晕，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眉眼也更加柔和。

　　老头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两个人，回室内的时候经过言柯，还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嗤笑一声。

　　言柯略微尴尬，但没了老头在这，他也很快回过神来：“你没事买花干嘛？”

　　宋清妄把花递到他面前，笑着说：“送给你的。”

　　言柯早就猜到了，但是他还是被他直白的答案冲击一瞬，慌张逃脱着面带讥笑：“你把我当女孩子？”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花好看。”宋清妄有些懊恼自己脑子一抽就走进了那家花店。

　　他只是在路过路口的花店时，刚好从里面走出来了对情侣，男生给女生送了一大束玫瑰花，女生笑的很开心。

　　他觉得言柯应该也会喜欢，就不知不觉间走进了那家花店。花店的老板问他需要什么花，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的荒唐事，但事已至此他干脆就顺了心意，指向他第一眼就喜欢的洋桔梗。

　　他只买了一束，因为知道言柯肯定会心生别扭，如果送他一大束，他肯定会咬牙切齿，然后一顿痛骂，虽然现在的局势也不明朗，但至少比预想的要好很多。

　　他都要猜到言柯下一秒要说什么了，果然就听到对方面无表情吐露出一个：“滚”字来。

　　宋清妄没办法就只能垂着脑袋把花插到了院子的一个小角落里，还特地选了一个能让言柯看到的地方。

　　言柯就当没看见，由他去了，专心画着自己的画。这一次他画了满院的蔷薇花，依旧是一片红黑，充满生机与神秘。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他偷偷在藤蔓下画上一朵小小的洋桔梗。

　　宋清妄看得出神，言柯忍不住问：“你没有别的事做么？你功课做完了？”

　　宋清妄摇摇头：“你可以送我一副画么？”

　　只是言柯压抑着躁动，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