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互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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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胜春朝》
2024.10.23
故里偏安/
九月中旬秋雨连连，天色阴沉的压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冲刷着校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和潮湿汽。
下雨的缘故，大课间不用出操。
走廊人头攒动，打闹的，接水的，讲八卦的，络绎不绝。
人群中倏地爆发出了一声惊呼！
“於瞲！！！”
刹那间，於瞲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到她脚下一滑，就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
天后的歌应景的在脑子播放。
旋转，跳跃，我不停歇。
从那一节节的台阶上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滚下来，并且越滚越快。
嘭的一声闷响。
她结结实实摔到了地面上，与大地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五感尽失，脑袋嗡嗡作响，听不见也看不见，甚至感受不到疼。
哦，她还闭着眼。
摔傻了。
耳边响起阵阵惊呼，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力渐渐恢复。
“没事吧，你还好吗？！”
“感觉摔得好严重啊？！”
“能不能扶呀？”
与听觉一同而来的还有痛觉，头脑发涨，感觉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好像错位了，疯狂的叫嚣着，红辣辣的刺痛密密麻麻的像针一样扎过来。
等疼痛感稍微缓和些，於瞲才慢慢睁开眼，抬头。
呼吸一顿。
一大片人围过来，神色好奇或关切，将楼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得，看热闹这事，全国统一。
於瞲不着痕迹的扫视一圈，始作俑者居然不在人堆里。
天杀的，边恋渚！居然把她一个人撂这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像是被拨开的水流，很快又合上。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此生的仇敌——言放，穿过人群，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观影最佳位。
旁边还站着她暗恋对象。
於瞲的脸色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在红与黑之间反复横跳。
出门真没看日历。
暗恋直接无疾而终。
挖个坑就地掩埋吧。
人群中还在持续小规模的骚动，女生窃窃私语和难掩的兴奋。
像沸腾的开水咕嘟咕嘟的冒泡。
她趴在还比不过两个站着的有吸引力？
他们有我这姿势妖娆吗？
於瞲愤愤不平的想。
打算偷瞄一眼齐理时，一不小心跟他的眼神对视上了。
男生神情关切带着疑惑。
於瞲猛的把头低下了。
齐理也在看她。
思及至此，少女的脸红的滚烫。
上课铃猛烈的响起来，催促着这群看热闹的少男少女。
她发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觉得上课铃声最美妙最动听的一次了。
是光，是电，是救她于水火之中。
脚步声杂乱无章的混合在一起，伴随着人们的絮絮叨叨的抱怨声。
於瞲松了口气，总算都走干净。
混乱中，她余光瞥见有人朝她走来。
一双白色的球鞋停在了她的视野范围，阴影笼罩而来。
男生半蹲下来。
一步三回头爱看热闹的女生边上楼边猛戳同伴的胳膊，“你看，我靠。”
“我靠，那是……”同伴压低声音，震惊：“她们认识吗？”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和着叮叮咚咚的上楼声。
还有於瞲噗咚噗咚的心跳声。
齐理居然过来扶她了。
於瞲被这个想法雀跃到了，嘴角上扬，一脸羞涩的缓缓抬头，声音甜美的说：“齐理同学……”
话卡在了喉咙里。
嘴角的笑僵住。
言放那张欠揍的脸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瞳孔中，眼眸不自觉的瞪大。
心啪的一下跌到了谷底。
来人挑了挑眉，玩味般重复：“齐理？”
“闭嘴！”於瞲尴尬的涨红了脸，试图掩盖他的声音。
“哦？”言放表情很微妙，刻意的尾音拖长。
男生垂下了脑袋，毛发柔软而乌黑，露出干净而白的脖颈。
低低的闷笑从胸腔里溢出来了。
笑意混着潮湿的空气钻入耳中，听的於瞲耳朵发痒。
每次他这么笑都没好事。
像是要干什么坏事的前兆。
果然，言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趁着於瞲还在发怵的空隙。
咔嚓，怼脸拍了张。
咔嚓，咔嚓，站了起来。
进行了全方位的拍摄。
於瞲怒火中烧，脑子嗡嗡疼，嘴一张：“你t……”
刚想破口大骂，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远处还站着个人，齐理。
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瞬间熄火。
硬生生将脏话憋了回去。
忍住，忍住，虽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还是得留一块干净的地落脚。
给自己一通辅导安慰，於瞲挤出一张笑颜，好脾气的循循善诱：“言放同学，上课了哟？你是不是应该回教室了？”
仿佛真真切切的替他考虑。
言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扭头跟齐理说，“你先回去吧。”
於瞲：…………
说您呢？大哥。
齐理抬手看了眼时间，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要帮你请个假吗？”
“行。”
“不用！”
两道声同时响起来。
齐理愣了下，在两人间巡视一圈，了然的点点头，“知道了。”
齐理冲於瞲礼貌的笑了下，然后绕过她，从她身后的楼梯离开。
於瞲尴尬的头皮发麻，脸涨红的像是煮熟的虾，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默默流泪。
脚步声渐远。
於瞲小心翼翼的扭头朝旁边看，确认看不到人影。才将脑袋转过来。
朝言放结结实实的翻了个白眼，语气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上课嘞！你聋吗？”
言放轻嗤一声，说不出的嘲弄。
嘲讽她川剧般的变脸。
一楼楼梯口处的平地很大，天色昏暗，走廊的灯落到一层薄薄的了冷光，在瓷砖地上泛着光。
那点光反射到他的眼眸中，漆黑透亮，像是玻璃珠。
“那您呢？”言放抬了下眉骨，像是想到什么好笑之处，懒洋洋的嗓音中掺着丝丝笑意：“趴在这数地砖吗？”
於瞲：……？
说完，他便半蹲了下来，与她平视，掂亮手机，照片调出，在她面前晃了下。
逗猫似的。
洛瞲瞄准时机去抢，却落了个空。
“哎！”言放将手机拎高，不疾不徐的手机塞回兜里，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嚣张又得意。
“你贱不贱！”於瞲气的双颊滚烫，连带着细白的脖颈都绯红了一片，“你这么爱拍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当黄瓜怕了！”
言放低低的笑了声，表情说不出的嘲弄，“站起来，萌萌站起来拍我呀！”
“！”於瞲像是快要爆发的火山。
言放置若罔闻，伸出手拍皮球似的拍她的脑袋，话语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你这摔的很有技术，有空教教我呗？！”
力道不重，却莫名屈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瞲说是迟那是快，迅猛的一把抓住那只在她脑袋上胡作非为的爪子，扯下。
将人往前猛的一拽，言放没有防备，重心不稳的朝前跌去，还没碰到地面，於瞲瞄准了就眶的一下朝他额头撞去。
强大的冲击力撞的人又向后摔，跌坐在地上。
嘭的一声闷响。
两人皆是疼出了声。
在这安静走廊上显得格外清晰，在屋内躲雨的麻雀都被吓得振振翅膀，挪了个地。
於瞲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地。
像是一群迷彩的小精灵在她脑中蹦迪。
晕眩感久久不散。
脑仁都感觉撞扁了。
“下死手——”清脆的少女声戛然而止，像是被金角大王的宝葫芦吸走了下半句。
都撞幻听了，於瞲揉着额头想。
声音很是熟悉。
良久，於瞲才缓解过来。
她扶着额头，慢慢睁开眼，长时间的黑暗，视线先是模糊了下，才开始渐渐清晰。
眼帘中落入一个身影。
少女趴在地上，姿势怎么这么眼熟？
哈？！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也格外的似曾相识。
哈哈哈，她……
她怎么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后知后觉，於瞲只觉得背脊发凉。
巨大的恐惧感像浪潮般涌了过来，将她卷了进去。
“你——”於瞲像是被扼制住了嗓子，说不出一个字。
手猛的摸上自己的脸，捏了捏，脸颊肉少了。
撞瘦了？
视线下移，她现在是坐在地上的？！
黑色的校服裤，一双长腿，不对，她不是这构造。
不是吧？
不会吧？
不至于吧？
魂撞错位了？？
十二点的狗血档都不敢这么播的剧情，就这么发生在她身上了？？
於瞲咽了咽口水，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明明是微凉的雨天，他额前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可能是幻觉。
于是她闭上眼睛，然后猛的在睁开。
面前的少女已经一脸漠然的看着她。
手哆嗦的跟帕金森一样摸进口袋里，颤抖的掏出手机，点亮屏幕，识别到面部，自动解锁打开。
於瞲一阵头皮发紧。
少女细软干净的声音响起：“别看了。”
虽然跟她自己听到的不一样，但还是能确认这是她的嗓音。
於瞲抬眸看了过去，欲哭无泪。
言放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离奇又惊恐的事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顿了一会，补充到：“看看这张帅脸也行。”
他咋怎么淡定？他装什么？
於瞲飞快的撇开视线，太割裂了，跟照镜子似的。
她还是不见黄河不落泪。
手指猛戳了好几次屏幕才点开相机。
转换到前置摄像头。
呼吸一滞，连带着她那颗心脏。
言放那张欠揍的脸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屏幕里。
她眼泪唰的飙了出来。
心里抱有的一丝幻想破灭了。
言放眉毛瞬间蹙起，不悦：“不许哭，丑死了！”
有脚步声匆忙的响起，齐理去而复返。
“你怎么坐地上了？”齐理有些惊讶，视线下移，落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轻笑了下，调侃：“怎么，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呢？”
於瞲缓缓抬头目光呆滞的看着齐理。
“你怎么回来了？”言放转移话题，少女声音甜而不腻。
齐理愣了片刻，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找他搭话，半蹲了下来，与她平视，认真解释：“老许让我来捞他，我说他拉肚子在厕所。”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处，嘴角微弯：“老许说了，十分钟之内要是见不得他人，就喂言放寄养在他那只白玉螳螂吃他身上搓出来的伸腿瞪眼丸。”
“谁的课都不逃，就逮着他课薅，”齐理扭头调侃他，“是吧，言放？”
於瞲郁闷而烦躁的搓了把头发，微微刺手的触感。
脑中已经成浆糊，迷迷糊糊的对视上齐理的笑容，微微露出一点白皙。
好近。
於瞲咽了咽口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脸却先一步红了。
“於瞲！！”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紧接着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边恋渚小跑着过来，呼吸杂乱，刚瞄到地上趴着的於瞲。
手腕处就感受到一阵微痛，边恋渚抬头，愣住了。
於瞲抓住边恋渚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角带着泪花。
“我跟你——”少年特有的干净嗓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话戛然而止，噎在了嘴边。
於瞲瞳孔微颤，后知后觉，她现在是言放。
目光落到边恋渚的手腕，像是碰到了烫手的山芋，猛的松开手，后撤了半步。
边恋渚一脸惊恐和错愕的看着他，微微颤抖着说：“言放同学……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互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