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传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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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张可带邱映到甲方饭堂吃饭。两人捧着丰盛的五菜两果一汤，找了个位置坐下。邱映看着面前伙食，感慨着找到工作真好，夹起一块汁液横流的红烧肉正要入口，便听张可说：“你们老板和你说过前驻点的事吗？”
邱映额头青筋抽了抽，“你说岳横吗？我只看到交接文档有他的名字，不清楚诶。”
张可凑近道：“他是被黑面神傅境熠吓跑的。黑面神去年年中从省公司调过来，做我们港口城分公司市场部二把手，当时我们业绩非常非常非常差，一类城市垫底，二类城市跌出前三甲，黑面神跟分管领导签下军令状，拉着整个市场部没日没夜加班，年底才把业绩拉回一类前三。”
张可回想起去年的惨状连连叹气，“黑面神每次加班，都拉岳横陪衬。岳横身体被严重掏空，因为怕猝死，辞职了。”
又道：“黑面神去年刚来，全公司女人都去瞅他。别看那张脸迷惑性强，骂起驻点来，走廊的保洁阿姨都吓得脸青嘴白。岳横辞职后，来的几个驻点，他各种不满意，都炒掉。”
“不是吧！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邱映脑海里已经呈现出被骂、被打包送走的画面，才后知后觉这份工作面试简单、工资高、入职快的原因是——客户变态。
张可托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看你能做下去，你老板之前送来的驻点都是男人，你是第一个驻点的女人。要不你睡了黑面神，拍下证据，他敢炒你鱿鱼，你就威胁他，举报他以权谋|色|。”
邱映饭碗差点端不稳。
张可嘴角抽风似的抖了抖，“他这姿色，这身段，睡了不亏。”
邱映摇了摇头，“你们市场部美女这么多，不也被他作得生不如死。我这样的行货，怎么入得了他的法眼？我还是提前找后路吧。”
张可眯着眼说：“你该不会是母单吧？”
邱映被噎得咳嗽了好几声，缓过来，眼神坚毅，就差以她老板胸前的耶稣起誓：“我现在只想搞钱。”
“不耽误啊，”张可夹起一颗小花生放进嘴里，优哉游哉地嚼着，说：“黑面神有钱有权，可以操纵你老板给你升职加薪，生财和睡他，两不误。”
邱映干笑了声，“这项目的合同一年一签，我不如睡我们老板，想去哪个项目不能？只可惜我老板是个五十岁的已婚秃头，不然，地中海我也忍了。”
张可笑道：“咱俩能处闺蜜。”
当晚邱映刚到家，老板便打电话问她驻点情况，诸如工作量多不多，傅境熠和张烁有没有派任务。
邱映一一回答，“傅总随领导出差北京，张主任把我交给张可之后，就不怎么理我了，张可倒是让我调取了几次数据。”
老板听后还算满意：“只要不被客户投诉，咱们就稳了。岳横下半年都会远程支援你，有他在，不用担心项目HOLD不住，但你也要尽快熟悉业务成长起来。”
邱映立马向老板表忠心：“老板，我会努力的，您放心吧！”
挂掉电话后，邱映两眉倒竖，瘫倒在沙发上，室友苏苏在旁边百无聊赖地逗猫，邱映问：“不用陪你上司吗？”
苏苏说：“总不能天天热屁股贴着吧，有时候需要把距离拉远，冷一冷。你呢，新工作怎么样？啥时候请吃饭？”
“修罗场……等发工资吧。”邱映抱着靠枕，投去阴羡的目光，心里嘀咕：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都是生活在底层的打工仔，怎么室友就一点烦恼都没有。
她脑子里回放着张可的提醒，自我评估了一番，这份工作不好做，加班强度大，领导心理变态，随时丢饭碗。
所幸邱映从小就是个心理调节能力特别强的姑娘，天底下没有容易赚的钱，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她做导游时就算紧盯天气预报，带团奔上山，半路还是会遇到不测风云，被迫下山，最后也要自掏腰包倒贴一趟车钱。
这就跟理财投资一样，风险越高，回报越大。这份工作，因傅境熠难搞才高薪，她既然想赚这个钱，就要承担高风险，而不是打退堂鼓。
花了两分钟想通后，她满血复活地洗澡去。
随后每天上班，她都带着傅境熠随时来挑毛病的戒备心，每次接到甲方取数需求，无论是谁发给她的，她必认真再认真地写代码，慎重地发给岳横检查，再聚精会神地审查仔细，才发出去。
她也渐渐咂摸到乙方的卑微。甲方无论职位大小都是爹地，市场部个个都是牛鬼马神，一句“领导要看”，无论事大事小都追魂夺命地催。
尤其是市场部今年校招生张佳丽，天天把她当菲佣使唤。不是合同范围内的工作，乱七八糟的杂活儿，党建PPT、搬展板、打印资料、转正报告、团建策划……都甩给她，连党员大会、培训考试也找她代去。
“嘿，帮傅总将快递搬车上。”
“诶，好咧。”
邱映笑着接过钥匙，沉着脸来到负一层传达室，捧起角落堆成山的快递盒子，垒起来都比她高。工作群叮叮叮地响，正是忙个不停的时候，她这会儿没马上回信息，铁定被甲方在群里阴阳怪气。
她堵着一口气，快步往停车场走去，走到甲方大厦车库出入口，前头保洁阿姨在旁边拖地，后头的她被快递挡住视线，两人都没注意到对方……
“砰砰砰……”快递盒子重摔在地，纸皮撕裂，掉出里面的东西。
邱映忙将快递翻过来，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几十张油画散落一地，全画着男女肉搏姿势，特殊XP，玩得刺激，她没想到高高在上三句不到把人KO掉的黑面神，服务精神还挺好的。
得益于栩栩如生的画技，黑面神的表情、身段、特点精髓，跃然纸上，看得保洁阿姨尖叫着跑掉。
她过去二十多年，片子也看过几部，但是都远远没有这些黄色废料带来的冲击大。
实在入脑太深，看见有人在工位前经过，想起画中衣衫下喷涌而出的胸肌，看见有人嘴皮在动，想起画中那薄唇包含吮吸下面，看见等电梯的背影，想起画中爆发时绷紧的微翘、昂扬抖擞的熬鹰……
她控制不住地想，将一个皮相绝佳、身材绝好、活儿忒大的甲方高阶层骑在身下，那种精神与感官的双重占领，应该很爽吧？
邱映眼底吊着黑眼圈，安然无恙地过了一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其实说到底是她碰上傅境熠随领导连续出差了许久。然而傅境熠人虽不在，KPI盯得紧，一堆任务压过来，市场部员工每晚加班加点，根本做不完，人人都苦不堪言。
张可每天午饭都要例行吐槽一番：“他奶奶的控制欲！每晚盯着我们加班，你知道他咋精准盯的吗？每隔半小时问进度，我加班中途打了局黑神话回来，就被他抓到了！他还每晚23点给我们点宵夜！我怀疑他手机是不是黑进公司的安保系统！”
邱映也不好受，他们加班，虽然放她回家，可她一整晚都得候命，他们一个电话过来，她就得开电脑干活，就连请苏苏下馆子吃饭，都得夹着手提电脑去。
邱映忍不住问：“你们KPI还差很多吗？”
张可撑着下巴叹气，“黑面神原本是省公司秘书室大卫总的秘书，现在还挂着这个职务，咱们大厦顶楼和省公司都有他的办公室。人人都说他男宠上位，他那张脸就是职场通行证。你想嘛，他日常时间都花去伺候领导了，在咱们营销室，就是催人干活的花架子。不逼着我们加班，不吸张烁的功劳，他还怎么达成指标？”
邱映有点意外，油画里的傅境熠拼命搏击，是个强势的主导者，不像一点力都不出。
张可委屈巴巴地说：“我都三周没跟男票滚床单了，活生生变成个性冷淡！去年，我给他鞍前马后卖命，年假都没休呢！妈的，这周末我罢工，怎么着也要干个两天两夜。”
“摔断腿，姨妈痛，被狗咬，姐姐孩子没人照顾，阿姨生病没人理，家里偷窃，手机碎屏……编个好理由，事半功倍。”邱映紧捏筷子，给她出谋划策。
张可眨了下眼：“你也想休息吧？”
邱映摇头淡笑，“我只想赚钱。”低头却口不对心地想：谁不想罢工？甲方无论职位大小都是爹地，乙方无论顶着多大名头都是耕地牛，她的罢工之路是死胡同。
饭后，邱映和张可回到办公室都傻眼了，理应熄灯铺床睡午觉的时间，整个办公室却灯火通明，大家像幽灵般坐在工位上。
邱映正纳闷，被张可扯了下衣服，顺着张可的视线看去，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俯身靠在张烁的办公桌，左手自然垂下，右手搭在挡板上，指尖随意点着，表情不咸不淡，偏那喉结上下滚动，性感极了。
似察觉到灼热的视线，傅境熠偏眼看去，邱映镇定自若地别开，仿佛只是随意瞧到个无关紧要的风景且心无波澜，看完就不负责任地回到工位上的看客。
傅境熠收回视线，张烁猜他可能忘了，说：“那是新来的驻点。你早前说把几个数据库合并，不知道她会不会，岳横不在，没个有经验的人指导，挺棘手的。”
傅境熠淡笑道：“让她试试，多给点时间，下个月底赶出来。”
张烁抬了抬眼镜说：“在日常工作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下个月底，对于新手，有点急了。”
傅境熠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觉得多久合适？”
张烁说：“不好定，这三个数据库是六年前不同公司开发的。”
“领导等着看结果呢。”傅境熠直起腰，两手抱胸，在张烁开口之前，语气平淡地丢了一句。
“让他们想办法。”
大哥，今天就是月底31号了！
邱映盯着屏幕，愤怒地按了个ENTER（去你MA）。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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