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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一路人困马乏。
      小丁自从当上电灯泡,无时无刻不计算归期,总算平安落地,想着从此隐身,岂料宋灼对司机说:“不回公司,去珊瑚岛。”
      宋灼问蒹葭:“附近有没有你常吃的店?”
      “有的,我也饿死了,丁哥跟我们一起呗,先填饱肚子再说。”
      电灯泡已经当了,再亮一下又何妨,小丁的人生准则:跟谁过不去都别跟肚子过不去。
      蒹葭常吃这家算不上美味佳肴,小食店烟火气十足,三人饱餐一顿,小丁不想听,但声音自己钻进耳朵。
      “我以为你会先回公司。”
      “你说想好好吃一顿饭,结果那顿饭没吃好。”
      “这回吃好了,谢谢你,还有谢你记得我说过的话。”
      “饱了吗?”宋灼忽然对小丁道:“我不知道你应该在哪里,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
      小丁羞愤而去。
      饭后步行回家,走到楼下蒹葭恍惚,走错了?临街那一面墙一条裂缝,有手掌宽,好几米长。
      “这是我家?”
      “没记错的话你家之前是有邻居的。”宋灼指着隔壁门都没了的那户人家,还有隔一户的屋檐掉下一块的人家:“被炸过,你家受波及力度最小。”
      那该庆幸还是?
      “该庆幸,还好耿辉在医院。”蒹葭问街坊:“怎么回事,我才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是小耿呀,你家隔壁藏军火炸了,人已经抓了,吓死人呦,半夜轰一下子,还以为地震。房子不能住啦,非大翻修不可。”街坊纷纷表示:“早知道还补什么屋顶修什么窗子呢,真是……”
      宋灼见她愣在原地,始终是面无表情平静过头,轻声建议:“去我家?”
      “我想待一会儿,可以吗?”她顿了顿,也就那么一瞬,忽然一笑:“算了走吧,看不出花来,还像个傻子。”
      宋灼住公司附近,黄金地段,寸土寸金,不大的上下两层,楼梯相连,拐角处放着一只狗碗,没见有狗。他解释说:“狗子没了,放在这里感觉它还在。”
      家里很静,有种天荒地老的静谧,难为他成天在这样的房间待着,地毯上堆放七零八落的模型碎片,以及拼了一半的军舰模型。
      “没有客房,都堆这些了。”他看看模型,挠了挠头:“你睡我床,我睡这里。”
      出趟远门,恍如隔世。
      家没有了怎么跟耿辉说呀,这小子回家一看只剩遗址,还不哭死。
      蒹葭倒在沙发上,宋灼拿来睡衣,发现她似睡非睡,心力交瘁的模样,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昱姐,方便,你说。”
      他去洗澡,听她在外面问:“有急事处理,我需要用你的……”
      “书房在楼上。”
      楼上只有一个大间,很宽敞,一半健身器械,一半游戏大屏音箱之类杂物,书桌缩在角落,她开机忙自己的事,无意中瞥见一个图标,好眼熟的软件。一阵咚咚咚脚步声,宋灼急匆匆跑来。
      她茫然抬起头,软件已经打开,他的头像,还有她的并列在上,下方一个小孩子的形象,还没细看就被挡住。
      澡洗一半慌忙赶来,湿衣贴身,头发滴水,滴答滴答落她手背上,这种时候怎么解释能不尴尬,他想不出。
      注定是个尴尬的夜晚。
      “不用这么快。”
      “嗯?”
      “不用这么快要孩子,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
      “我也好奇。”她心痒痒:“反正都被发现了,呃,我是说,能不能让我看看,看清楚点。”
      软件又被打开,这次他没阻拦。
      蒹葭点评:“不像。”
      “技术不行。”
      “我也觉得。”她托腮:“既不像你也不像我,哪有这样的,我圆眼你长眼,孩子不大不小眼。”
      “设计思路不对,哪有这么融合的,该扬长避短才是。”
      “你什么短处?”
      “嘴巴有点肿。”
      “照这么说我眉中痣也被继承了。”
      “我眼下痣不也在?”他合上电脑:“游戏而已,还不好玩。”
      自家孩子这么苦兮兮,她心有不甘:“怎么也不能是个哭包。”
      “换女儿试试。”
      “我在干什么……”她猛地想起正事,把湿漉漉的他推开:“想玩自己玩去。”
      胡乱盹了一盹,天亮公司复命,天黑回珊瑚岛,战后重建如今成热门行业,修房子得排队,好容易付了定金,站家门前盘算还差多少,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被捕捉。
      “耿辉!”蒹葭吼一句脏话:“真是你,啊啊啊你偷跑……”
      “房子怎么变这样?”
      “回答我,你偷跑……”
      “对啊,又不是偷人你急什么,就算偷人和你没关系啊,老妹。”
      房倒屋塌,他在残垣断壁前嬉皮笑脸,从医院偷跑出来还大言不惭,蒹葭气得跺脚,就要上手去撕,被抓住双手。
      “好了好了,我回来拿几件衣服,天凉了,不能总光着胳膊吧。”
      “找这个借口你自己信吗?”
      “我可是病人。”他脸色不错,人虽消瘦没什么病容,手挺有劲,抓住手腕能把她提起来转圈圈。
      还长进了,没有哭。
      哭包也晓得真出大事哭没啥用,不必对着控制不了的事情流泪。
      连转几个圈,转到她头晕,谁知耿辉放下她就跑,想去拉他都没拉住,还把自己弄个踉跄:“混蛋,兔子成精跑这么快,又去找哪只母兔子。”
      无解,人各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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