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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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好像会发烫。
——《沈时暮的日记》
“啊泣——”沈时暮打了个喷嚏，把围巾围紧了些，头埋进围巾里。
历史老师手里揣着透明保温杯，依稀可以看见漂浮在保温杯里的枸杞。
沈彬讲话时的唾沫精准无误地飞在第一排同学的脸上，沈时暮默默移开脸，为前排同学哀悼。
有同学提出“唐称帝是谁，为什么被废了两次”，沈彬一贯没有神情的脸，总算皮笑肉不笑抽动了两下：“同学请复述一遍问题。”
同学答：“为什么武则天要废唐称帝，朱温也要废唐称帝？”
沈彬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全班的哄笑声像是要掀翻了天花板，给这节平淡无趣的历史课增添了一丝趣味。
恰好下课铃响，沈彬一手拿着教案，一手拎着保温杯刚跨出班，姜师太就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上历史课呢，都在笑什么？”
班级瞬间鸦雀无声。
姜师太一手提了提眼镜腿：“下周三半期考，第一次九校联考，大家注意备考。下周六前往安城古镇研学，注意安全。”
刚萎了大半的同学们又振奋了起来，在底下窃窃私语。
许林涵戳了戳沈时暮：“研学你要和我坐一起啊！”
沈时暮正担心公交车上没有人同坐，听许林涵这样说，总算松了一口气：“当然啊！”
姜太师一走，班级死气沉沉的气氛一瞬间活跃起来。
沈时暮站在窗前，本想透透气，便看着顾朝拿着书出来。
自从在胡同里撞见顾朝，好像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像是两个毫无联系的人，莫名奇妙有了共同的秘密。
但她开始害怕见到顾朝。
倒也不是害怕，沈时暮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是一种小心翼翼想要得到，却又害怕被发现一样。
心情乱的像一团麻线，沈时暮仰天哀嚎，趴在桌子上。
许林涵啃着苹果，一边背着老师布置的《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沈时暮翻了个身，正对上了许林涵的大脸，许林涵念得更大声了：“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辗转反侧呐！”
许林涵的声音突然加大，沈时暮被含在嘴里的水呛到，忍不住咳了起来。
许林涵拍着沈时暮的背，给她顺气，一本正经道：“沈时暮同学，想是没有用的。”
“你得钟鼓乐之。”
沈时暮觉得稍微顺了点的气又郁结了，咳嗽的声音愈发大了。
半响，沈时暮才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背你的《关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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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啊——”
沈时暮刚走出考场，便听到隔壁班许林涵震耳欲聋的哭嚎。
许林涵见沈时暮出了考场，立刻抱住沈时暮，一把鼻涕一把泪：“这英语听力说的什么鸟语我怎么一句听不懂呜呜呜呜。那男的能不能不要天天含着口水讲话了！”
沈时暮还未发言安慰，便被许林涵拽进超市：“我不管。此刻只有零食才能抚慰我的心情。”
逛超市确实令人快乐，或许并不消费购物，只是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有一种满足感。
沈时暮最喜欢吃溏心蛋，每次她拿一袋子溏心蛋的时候，许林涵都要夸张地叫起来：“你越来越像卤蛋了。”
沈时暮就会给许林涵一个大大的白眼。
半期考结束，周六就是研学活动。说是研学，实际上学生们都统一认为是秋游，难得一次逃离校园，拥抱一下美好自然。此时，学生们涌入超市觅食，像蝗虫过境般，横扫一空。
十五六岁，正是能吃的年纪。
沈时暮垫起脚，伸手去拿放在最顶层的薯片。麻辣小龙虾的味道此刻只剩下一包，沈时暮心中暗暗窃喜，手指还未碰到外包装，就被人抢了先。
沈时暮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包薯片被对方拿走，刚考完试的喜悦一扫而空，她清了清嗓子：“同学，你不懂先来后到吗？”
薯片的塑料包装袋发出声音，但对方不为所动。
沈时暮恶狠狠地转过了身子，此刻才看清了拿着薯片的人的模样。
沈时暮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摸了摸耳朵又摸了摸校服，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很忙。
“那个……不是哈……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让给你了哈……”
她怎么会知道拿她薯片的人是顾朝啊！
顾朝拿着薯片，本打算放进女生购物车里的手转了个弯，把薯片扔进了自己的购物车里。
沈时暮先前炸毛的模样，一瞬间变成温顺小白兔，此刻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在躲他。
比如打水的时候明明轮到了她，但是一看见他来就跑掉；比如食堂吃饭明明看见他在这，刚放下的筷子又拿了远了点。
莫不是那个晚上给她留下了太不好的印象，吓到她了？
顾朝微微挑了挑眉毛，完全无视了沈时暮，推着购物车又往前走了几步。
“你挡住路了。”
沈时暮往后退了退，看着远去的身影，愣是憋出内伤。
天杀的，还亏前几天她还好心给他处理伤口！
许林涵塞着满嘴的薯片，见沈时暮一脸悲恸的模样，试探地问了问：“怎么了？”
沈时暮咬牙切齿：“顾朝不是好人！他居然抢我薯片！”
许林涵又塞了一把薯片，含糊不清道：“我觉得他看着挺像好人的啊。”
眼见沈时暮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分，许林涵连忙转换了口风，拿出了小姐妹应有的素养。
“就是嘛。我早说了，顾朝的面相就不像好人。”
沈时暮满意地点点头，过了会，沉吟道：“但是长得还挺帅的。”
沈时暮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许林涵差点没被嘴里的薯片呛死。
女人，你真的很难哄。
沈时暮回到班上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包麻辣小龙虾味的薯片。
薯片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沈时暮”，纸的背后还是数学的草稿演算。
字遒劲有力，不藏笔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