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幸福一家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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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温暖的港湾，温柔的母亲，严厉的父亲，古板的爷爷，慈爱的奶奶，请扮演好家人的角色——小心，不要被替代，倒计时十五天]
[警告！世界内死亡即为完全死亡，祝各位探索愉快]
四人围坐在客厅里，灯光很暗，电视里放着每日的新闻联播，女主播的腔调平静而甜美。
“近几日我市将迎来大雾天气，出现能见度小于50米强浓雾，气象局已发布大雾红色预警，请相关部门做好防雾工作，适时交通管制。”
“提醒广大居民，尽量减少户外活动，非必要时请不要出门，谨防……”
噜噜噜——电视机忽然闪现雪花屏，新闻播报的画面一帧一帧卡动。
“异常……”
“人……入侵。”
只是一瞬间，电视屏幕被一张扭曲的大脸占据，频闪着恢复正常。
啪！电视机的异状惹人心烦，爷爷干脆用遥控器把电视一关。
“什么玩意……烦人。”
“副本在提示我们别外出，搜过了吗？冰箱里的食物大概能撑几天？”
“不够，目前来看是不够那么多人的——按最少算也不够。”
包书翠迟缓地看着他们讨论，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她喝完农药一睁眼就在这里了，什么任务扮演啥的，也不了解，老太太不识几个字，就是觉得那两孩子看着可怜。
她八十二了，大概是这个岁数，被自家爹从镇上卖进山里，给那男人生了六个孩子，就留下来俩男娃，女婴不是被送人就是浸水缸淹死了。
本来她是想跑的，日子长了娃也生了，就被拴在大山里，年龄一大也折腾不起来。
村里常常有女大学生被拐来，她们都想跑，怎么不想跑呢？山里不是人待的地。
但没办法，包书翠经常劝她们——跑不过的，全村人一起抓，家家互相报信，别想了，其实待在这也没啥不好的。
就算是出了村，也进不去镇子，山外面还是山，十几座山头串在一起，不如安分点还能少几顿毒打。
这些村里的光棍一个个都赖皮污糟，脸皮子都不要了，心又狠，人又坏，女学生怎么斗得过他们……留下算了，留在村子里，男人们会对她们好的，有了娃，日子便更不错了。
慢慢的，村里人好像忘了她也是被卖过来的，都叫她书翠婶，包奶奶——这回方老五那个光棍买了个鲜葱似水灵的学生，说是结婚，要请全村人吃席。
包书翠去帮忙，她确实不是有意的，把山里一种叫白毒伞的蘑菇给混汤里去了，毒死全村有十几号人，大的小的，都哭着闹到家里来要让她偿命。
她也没听清到底在讨论什么玩意，她一只耳朵在年轻的时候被男人扇聋了，剩下那只也不咋好用。
“好像有敲门声？”
“什么敲门声？大半夜哪来的——真有，好像是大门。”
的确是玄关处的动静。
敲三下，停一会，又敲三下，每一下都精确间隔了两秒钟……尤为规律。
“要开门吗？有人开吗？”
“开个屁，开门铁定死啊。”
“不开闯进门怎么办？开不开？”
客厅里的众人提心吊胆，房里的顾辰安也听到了异状。
房间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顾辰安汗湿的脸颊泛着莹润的光，乖巧地靠在哥哥怀里，他浑身骨头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唔……哥……”少年出声，尾音还带着哑意，“好像有人敲门，咚咚咚的，我听着吵。”
“听到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谁这个时候来敲门扰民。”男人拢紧怀里人。
顾辰安的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哥，你别出去，别出去，这个时候你先别出去。”
他坐起身，认真地看着崔临止。
“我说了你别觉得我脑子有病——我们这里有怪物，就是一种类人生物，伪人。”
“哥哥，你知道伪人吗？”
崔临止眼中闪过少年抓不住的暗沉，神情依旧温柔。
“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哥哥，你相信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提醒我怎么活下去吗？”
崔临止听后，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没想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猜到不对劲了，白天我们搬家的时候，窗户全都拉着窗帘，一整栋大楼都是如此，这一面本该是采光最好的位置。”
崔临止揉揉少年的发丝。
“我相信辰辰，但是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哥哥。”
敲门声还在继续，兄弟俩的房间离大门远，倒也算不上特别吵，崔临止抱着顾辰安，脸颊贴着脸颊，胳膊贴着腰，缩在一块，密不可分。
“啊啊啊——”
尖锐的尖叫声从客厅传出，伴随着玻璃破碎和物品翻倒的乒铃乓啷声，嘈杂的人声扩大，顾辰安下意识起身又被人按回怀里。
“别管。”
少年仰着头，目光有些迟疑。
“可是……哥，爸爸妈妈——”
崔临止的语气斩钉截铁。
“别管，不关我们的事，你忘了他们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乖宝，别心软。”
顾辰安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通俗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兄弟二人的童年充斥着冷暴力与毒打。
无论刚开始的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他们最终都会变得非常可怕。
辱骂的话语像是针尖似地直直扎在心底，转瞬的暴怒，在暴雨来临前的冷眼都异常可怖。
毒打虐待，巴掌落在脸上……女人疯狂的尖叫，男人抄起棍子往身上挥。
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兄弟俩抱团在一起互相取暖，顾辰安更容易被骗，因为他会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妈妈哭着道歉，爸爸沉默地坐在一旁，妈妈说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爸爸妈妈没有控制好情绪，但都是为你们好，我们仍然是一家人。
一起熬过十八年的痛楚，二人的血肉早已生长在一起，绝不可分离。
少年看着崔临止的眼神，慢慢缩回他的怀里，五指相扣，隔壁的尖叫仍然在持续。
“滚出去！”
“怎么会爬进来？快把电视机砸了——快！”
咚——
卧室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冲撞，发出沉闷的响，之后终于归于平静，顾辰安条件反射地缩瑟一下，这种像是烟灰缸砸在身上的声音，他还是不能忘。
“睡吧，辰辰先睡，哥哥守着。”
顾辰安虽然心里忧心，但还是捱不过身体上的困倦，眼皮慢慢变重，在崔临止的怀里睡去。
睡着前，顾辰安脑子里朦朦胧胧地想着伪人会不计任何代价侵入家中，那样的话……
“哥哥……”
少年声音含糊不清，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
“它们，应该不会……钻马桶吧……”
崔临止：“……”
“盖好……马桶盖……”
顾辰安说完就昏倒一样睡着了，崔临止难掩笑意地亲亲他的唇，严肃惊惧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少年醒的时候，崔临止安静地闭眼睡着，床头的闹钟显示六点半，他起身给哥哥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趿着拖鞋，慢慢向客厅走去，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惨白着脸，头发凌乱，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裙，她的眼底布满血丝，似乎一夜没睡。
“妈……”
客厅已经被收拾过，簸箕里带着液晶屏幕和花瓶的碎渣，奶奶默不作声地往顾辰安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馒头。
“咳咳。”爸爸从阳台上进门，还带着一身烟味，男人右手挥散烟雾，瞅了一眼少年，“辰安醒了啊，我们家昨天刚搬来，也周围不怎么熟，你拿上这几盒饼干出去打个招呼。”
爸爸的权威是不容挑衅的。
“这么早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
“让你去你就去，磨磨蹭蹭干什么？！做点事就推三阻四，白养你那么大。”
男人忽然拔高声音，神情不悦，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接话，开始安抚少年，声音温柔。
“辰安，你爸也是好意，太晚去人家都上班去了，你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
“我——”
“我去。”顾辰安的话忽然被打断，肩膀上多出一只手，是崔临止，他冷静地重复一遍，“我去打招呼。”
“不行！那我也去，一起去。”顾辰安直接拎起桌上的饼干，“爸妈，我和哥哥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