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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可惜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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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鹿这下真的呆了,举着手机半天也没动静。
简十遇装好人:“叶子,你这么说人家不太好吧?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叶深并不这么认为,刚刚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想出呆、傻、蠢这三个词。
最后勉为其难选了呆。
再说了,君子坦荡荡,有话就明说。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两个人齐齐往下看。
来自闻鹿无力的反驳:【-.-:我不呆。】
“哎呦我去。”简十遇乐的不轻:“形容的还挺好,确实挺呆的。”
不过简十遇虚伪的给闻鹿留了点面子。
【十年难遇我简哥:嗯嗯,不呆不呆,是可爱。】
闻鹿:“……”
对上两人坏笑的眼神,闻鹿怒火中烧,但又无可奈何,三秒之后,他憋屈的选择退群。
“哎呦我去,”简十遇目瞪口呆:“气性还挺大,群都退了。现在咋办?”
简十遇把他拉回群。
【十年难遇我简哥:哎,不就开个玩笑嘛,不说了不说了成不成?】
闻鹿一本正经的叫人不敢嘲笑:【我不呆,也不要用可爱形容。】
简十遇连连称是,嘴上和叶深说:“我靠,真是活宝,逗死我了。”
手机上,简十遇说着违心的话:
【十年难遇我简哥:你不呆,你是最最最最最聪明的!!】
【十年难遇我简哥:>33<】
闻鹿表情一滞,他又不瞎,这话假的不行。
结果叶深也很敷衍的敷衍一句。
【一片叶子:嗯。】
闻鹿气的无处发泄,他不会动手打架,也无法表达,只能幼稚的踢飞脚下的石子。
踢飞石子,闻鹿把手机摁灭,扭头就往学校的方向走。
后面两个人对视一眼,跟着上去。
简十遇是真心觉得他好玩儿:“我去,他是高二吗?我怎么看着像三岁?”
叶深非常赞同,又顺道损人:“不过你三岁的时候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呢。人家可比你可爱多了。”
简十遇一脚踹过去,气的不行:“傻逼吧你,你三岁的时候不也是穿着开裆裤到处跑?”
叶深躲开简十遇杂乱无章的攻击,贱贱的说:“我还知道穿开裆裤,你直接光着屁|股跑。”
“草泥马!”简十遇彻底被激怒:“狗逼叶深老子今天宰了你。”
两个人一边笑骂,一边翻着对方老底,渐渐和闻鹿拉开距离。
闻鹿也没意识到,他连头都没回,走路飞快。
等快出巷子,他一转头,跟一帮站在拐角吞云吐雾的人打了个照面。
浓浓白雾里的人看不清晰。
闻鹿脚步一顿,但那帮人好像并没有看见他。
他一咬牙,低着头走过去。
但那帮人眼睛好使,一眼就看见了他。
巷口就这么大,一帮人几步头就围了过来。
闻鹿魂都快飞了,往后退了两步,回头就要跑。
但对方反应更快,闻鹿步子还没跨出去,整个人就被拎住衣领拽了过去。
拽他的那个人上回被凌意揍的有些惨,至今都耿耿于怀,一直想报仇。
开学之后他听说闻鹿转班了,还觉得可惜,没想到天时地利人和,现在竟然在学校门口碰上人。
最近凌意在准备比赛,他又是个哑巴,拖到暗地里打一顿,解个气也不会告状。
“闻鹿,咱们好歹也是同学一场,看见了也不打个招呼,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看你妈逼是没好好教你打招呼,今天我就替你妈好好教教你哈哈哈。”
杨畅江难得看见闻鹿把纱布摘下来,坏笑着把他头上的帽子扔掉。
光线异常刺眼,闻鹿不受控制的低头避光。
虽然知道闻鹿发不出声音,但他们还是紧紧捂着他的嘴,好像这样就能有巨大的优越。
闻鹿挣扎了两下,身体被几道力量推搡着,随后被摁在了墙上。
“上回,你让那个狗逼凌意带人过来找我报仇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你倒是自己一个人送上门来!”
语落,闻鹿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说不上来是肚子还是胃,喉咙酸的想吐。
“……”
污秽的、恶意的谩骂与尖锐的笑声在巷子里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江哥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一个聋子又听不见。”
“还是个哑巴,连喊都不会喊!”
脖子被人掐住了,闻鹿难受的快死了。
抬眼白茫茫一片,眼睛被烟刺的酸疼。
混乱里肩膀被人砸了一下,面前有一道劲风砸来。
闻鹿下意识闭上眼睛。
等了许久却风平浪静,闻鹿胆怯地睁开一只眼。
原本砸过来的拳头被挡住,死死的卡在半空,紧接着杨畅江挨了一拳头。
叶深和简十遇本来在后头走的好好的,听见前面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
在过来的路上,他们看见地上躺着一杯奶茶就知道出事了。
刚才的场景在两个人脑海里闪过,要是再晚一秒钟,闻鹿得毁容半个月。
想想就心痛!
“妈的。”不知道谁啐了一句。
简十遇一肚子火,一脚把人踹翻:“你们欺负同学就算了?专挑软柿子捏,还真够不要脸的啊!”
杨畅江抹了一把嘴角上溢出来的血,仰头看向来人:“你们谁啊你?老子跟同学交流交流感情关你什么屁事儿?”
“还交流交流感情。”简十遇呸了一声,一脚又踹翻一个冲过来的人:“老子朋友跟你有个屁的感情交流,来来来来,不是想交流交流感情吗?今天让你交流个够,狗逼玩意儿!”
叶深也气的不行,劲一点不收的使出去。
前一天凌意刚跟他交代过,闻鹿在学校会被人欺负,当时他听了心里就不舒服。
他还没来得及去找人,这帮傻X就急哄哄的找过来了。
巷子里热闹的很,四五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没一会儿全趴了,一个挨着一个,场面极度壮观。其中一个五官肥了一圈,捂着肚子像个虾。
叶深拎着裤腿儿蹲了下来,拍了拍那个喜庆的大肿脸:“还想交流感情吗?”
他平时说话慢声慢调,这会儿沉下来,阴森森的。
杨畅江只觉得有一把电锯抵在他的脖子上,稍一牵扯,就要疼的哭爹喊娘。
他大口的喘着气儿,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还挺要面子。
“装什么死?”叶深低声笑着,随手拿起掉在地上的烟盒,抖了根烟出来点着,随后歪头吞云吐雾。
两根骨骼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带着阴森的冷气。
被烟浸过的嗓音模糊了情绪。
“刚刚就是这么吞云吐雾的?”
杨畅江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
叶深笑了起来:“胆儿还挺肥,他眼睛要是坏了,你赔的起吗?以后再敢动他,老子废了你。”
一字一句扎在人的心上,杨畅江甚至能想象到那血腥的画面。
烟灰扑簌簌的落在他的脸上,混合着鲜血的污浊气味。叶深不再废话,撑着腿站起来。
风刮进耳朵里,冷的人惊心动魄。
叶深回头看见蹲在墙角抱头的人,眼睛睁的大大的。
这么漂亮的眼睛带纱布真的可惜极了。
一身轻啧无声无息落进风里灰飞烟灭,叶深弯腰捡起地上的渔夫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走过去重新扣在闻鹿头上。
经过这么一耽搁,午休已经过去一半,三个人到班级的时候里头坐满了人。
简十遇是真没想到,叶深居然还有这么阴狠的一面。
回来的路上还觉得有些惊悚:“叶深,你刚刚那样子,是不是以前经常欺负人?”
叶深懒得搭理这个傻逼,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
开学第一天,下午的课已经恢复正常。
午练是做数学卷子。
简十遇如临大敌,捞起笔就做。
叶深不用做这些,掏出一张竞赛卷子做。
闻鹿比较随意,左右看了看,拿出纱布把自己的眼睛包起来睡觉。
没错,就是睡大觉。
午练卷子一般没什么难度,不过最后一题还是让人头疼。
简十遇思路有些卡,抬头转转发酸的脖子,突然看见呼呼大睡的闻同学,心理非常不平衡。
叶深两张竞赛卷写完,班里同学睡下一半。
他偷闲的喝口水,才注意到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闻鹿不太对劲。
上午睡觉的时候,闻鹿很规矩,两只手埋着头,现在却一只手搭在脖子上,像是遮盖什么。
叶深眯了眯眼,把水杯放到一边。
他伸头过去,掰开他的一个手指看下去。
闻鹿瓷白的脖颈上被烟头烫出个小坑,边上的血肉还外翻。
许是过的时间有些久,加上没有处理,最外层的肉已经开始发黑。
班级里静悄悄的,笔墨香气沉了下去,微弱的呼吸此起彼伏。
午间休息的时候教室里会开空调,他们这个位置正对着空调,三十度的温度吹得人脸蛋红扑扑。
叶深盯着那个伤口看了近一分钟,然后悄没声息的离开了教室。
闻鹿睡觉没规律,醒的时候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愣愣的坐在座位上清醒。
准确来说,是没注意抠到脖子上的伤口疼醒的。
教室里拉着窗帘很暗,闻鹿把渔夫帽扣在头上,扯了一下眼上的纱布。
隔壁没了人。
隔壁的隔壁正在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