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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游云(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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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府的人,身上都湿淋淋的。
不光是人,连阿黄都被泼了两桶水,整条狗都傻眼了。
突然,一个丫鬟开始大口呼吸,接着掐住自己的脖子,紧接着,其余人也开始做出同样的动作。
他们一个个的倒下了,脸埋在雪里,没了动静。
阿黄去咬他们的袖口,去触碰他们的脸颊。
无人应它。
“怎么……还不走啊。”
红衣女子不知何时也飘来了,那双血曈向下扫去,目光落在沈晏之的双足上。
“走……你还……有机会走。”
着火了。
这次,沈晏之看到了,且看的真切。
沈晏之没动地方,只是问:“这些人都己经死了吗?”
“还……没有……死透。”红衣女子缓慢的转过头,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转过来时十分吃力。
“池塘……有水……”
池塘?那个送货的不是说池塘被填上了吗?
红衣女子往前移动着,地上那些人竟也爬起了,双目呆滞,头和四肢都失了力气似的垂着,跟着红衣女鬼走。
池塘还真没有被填上。
红衣女子指向池塘。
“害我的……都去死……”
那些人开始往水里跳,跳进水里后就不动了,任由冰冷的水将自己溺死。
阿黄向众人狂叫着,张开嘴咬住他们的衣角,可却阻止不了这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往里跳。
红衣女子冷冰冰的看着那些人,看着看着,流下一条血泪。
阿黄呜呜的叫着,却是徒劳,眼见着众人全跳进去了,它回头看了红衣女子很久,在红衣女子快要转身离开时,“噗通”一声。
阿黄跳进池塘,本能的求生意识让它扑腾了几下,最后,它也沉没了。
沈晏之没办法救它。
第一个人往池塘里跳的时候她就动不了了,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
沈晏之也说不好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只知道游府被烧的差不多了,她起初还害怕那火烧到自己身上,奇怪的是那火绕着她走,根本烧不着她。
池塘里的一干人等全都浮上来了,密密麻麻挤在一块,满满当当塞满了整个池子,看着怪瘆人。
红衣女子移到沈晏之面前。
“天……快亮了……快走。”
沈晏之站在那里没动。
“怎么……不走。”
“因为我特么动不了。”
红衣女子微微点头。
“好……”
好个爪爪啊。
沈晏之又努力的动了几下,她好像只有脚动不了,身体其它部分还是可以的。
天色将明。
沈晏之看到红衣女子的身体趋近透明,连指甲上的寇丹都没有那般鲜亮了。
“走……别再……回来……”
沈晏之能动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处院落走去,狗洞前的枯草被烧干净了,沈晏之直接钻了过去。
红衣女子的身驱彻底消散了。
“副本内容己结束,请玩家退出游戏。”
沈晏之摔在更衣室内,她有些想不通。
游府的人不是都死绝了吗?
非旦人死绝了,游二小姐甚至连狗都没放过。
那么污染源是谁?
不能是游二小姐吧?
沈晏之开始翻找那些衣物,从一堆各式各样的衣物里翻找出一件……寿衣。
胸口上缝了个大大的“寿”字的寿衣。
这衣服很眼熟,沈晏之觉得,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见衣服。
想了许久,她模糊的记起了那个棺材里的少女,她当时穿的好像就是这样一件暗红的寿衣,只是棺材里还胡乱放了许多纸扎的小玩意儿和其它一些陪葬品,所以沈晏之没有瞧的太真切。
那就,穿这个?
活人穿寿衣,多新鲜呐。
沈晏之的手刚碰到那件衣服,讨厌的声音又响起了。
“寿衣?你终于想通了?”
“要去死了吗?”
“准备自杀还是他杀?”
“需要提供帮助吗。”
沈晏之冷声道:“闭嘴。”
又补了一句:“没妈的东西少说话。”
那个声音没了。
下贱东西,非要找骂。
沈晏之换上衣服,静待。
“即将进入副本‘红白喜事。’本轮难度五颗星,请玩家做好准备。
“ 三,二,一。”
沈晏之摔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一边丫鬟打扮的人跑过来,扶起沈晏之。
“副本:红白喜事。”
“身份:云素。”
“道具:无。”
云素?
沈晏之想起了那个卖糕老奶奶所说的。
“云家的小女儿死了。”
不对,她那时候还没死,她被封在棺材里时还在挣扎,她的双手一直拍打着棺材,拍到十指溃烂,指甲脱落,在棺材板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可棺材里的空气越发稀薄了,她逐渐脱了力,不甘心的去了。
她到死,也还睁着眼睛。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谁要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活生生闷死在棺材里?
为什么?
沈晏之发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她站起身,将丫鬟打发走,跑到墙边。
沈晏之环顾四周。
云家,不会也有个狗洞吧。
云家没有狗洞,云素只是从屋里搬来一把椅子,站上去,很轻巧的跃上了墙头。
哦豁,少女好身手啊。
沈晏之往墙下看了一眼,不禁缩了下脖子。
略高。
云素却丝毫不带犹豫的,直接跳下去。
沈晏之很痛。
就跟她抹自己脖子的时候一样痛。
莽女。
真是丝毫不顾及她的死活。
云素一面跑的飞快,一面又躲着人,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她像是要去见什么人。
沈晏之己经累到不行了。
云素……你真是……好强悍的身体素质。
过了许久,云素渐渐停下,开始放慢脚步,缓缓靠近一个坐在河边扔头的女子。
云素走到她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双手触及到一片湿润。
云素猛的收回手,道:“阿夙,怎么哭了?”
游夙转过身,眼尾泛红,眼中盛着泪水,瞧着煞是可怜。
“我爹,要把我嫁给西城江家的少爷。”
云素愠怒,轻轻握住游夙的手。
“江家那个病怏子?那个看着快要死了的病怏子?你爹这样把你嫁过去,和冲喜有什么两样?”
游夙微微摇头,眼泪还未擦干,却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往好处想想,他家是开米行的,我最爱吃米糕,以后就不愁吃了是不是。”
云素死死的盯着她,“你如果真这么想,又何必一个人偷偷坐在这里哭。”
沈晏之看向游夙的十指,修长匀称,干干净净。
她借着云素的口问了句:“你没涂指……蔻丹吗?”
游夙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我最讨厌红色了,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