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骊》赦原

28、Chapter 28

　　“为什么我也要一起去？”

　　阮诤一边换衣服一边问，衣服上的绑带有点复杂，她专心地系上。

　　程彧拉住她衣服上的带子，随口说：“万一他揍我你还能拦着点。”

　　阮诤：“……”

　　行叭。

　　周如新被自己的猜测闹的心里没底，还在路边买了个小风车想送给阮诤讨好她一下。他进餐厅的时候阮诤和程彧也刚好进来，他遽然看到程彧愣了一下，哇一声哭出来，程彧和阮诤猛地一惊，登时都有些手足无措。

　　他一嗓子把餐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一瞬间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这实在是引人遐想。

　　甚至有人都想拿出手机想拍视频了。

　　周如新哇哇大哭地被他们两个拽到包厢。

　　阮诤这辈子没有这么尴尬过，现在耳尖还是红的。

　　她满脸地不忍直视，似乎很不想说认识他们两个地连忙往外跑：“你跟他说吧，我出去待会儿。”

　　程彧抓住她的手腕，嘱咐道：“别跑远了，闻道在附近。”

　　他有些偏执的小心她，唯恐自己稍有不慎她就会遇到危险。

　　阮诤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迅速离开了。

　　“你们这就和好了？”

　　闻道看着她，疑惑不已：“我以为你至少还会跟他生一生气。”

　　阮诤拿着周如新带来的那个小风车玩：“我恋爱脑啊。”

　　闻道当然知道她那个领导动不动就骂他恋爱脑，其实也不算骂，毕竟说的是事实。

　　“你一点都不委屈吗？”

　　“我知道他也有为难的地方，所以我不想再为难他。”

　　闻道不置可否，看向她，觉得她有些奇怪：“那你呢？”

　　阮诤似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胡乱地想他跟聂云逐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

　　她看着楼下星星点点的光，许久才说：“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其实那样说不对，因为她其实并没有多么爱自己。

　　这样比较不对。

　　阮诤皱了下眉头，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才对：“其实也不对……我父亲曾经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孤僻，我的母亲说我自私可能是气话是无心之言，但我确实很冷漠……我很懒，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喜欢不起来，只有他不一样……”

　　“虽然这样说很俗套，但他真的就好像我褪色的生活出现的一抹亮眼的颜色。”

　　“我本来可以适应一个人，可以得过且过的，可是他出现过，我受不了了所以痛苦，他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决定了我一生是否活得有意义。”

　　“哪怕没有他，我还是会做到一些事情，可以创造一些价值，但是那对于我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不会开心，活着和死去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喜欢你的人并不少。”

　　他保护阮诤，自然知道有不少人跟她告白。

　　闻道很少说这么多话，阮诤也没有跟他说过这么多话，她怀疑闻道是不是把这个月说话的份额用完了，阮诤自己偷着乐，然后才把他的话往脑子里过了下，回复道：

　　“可我只会喜欢他。”

　　闻道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她领导还真是没有说错，真就是一个恋爱脑。

　　程彧公司的游戏终于上线了，阮诤兴冲冲地准时下载。

　　她没有耐心，所以连玩游戏都是三分钟热度，经常兴致盎然地下载了，连新手教程都没过就没有耐心了。

　　这次为了程彧也算是牺牲了不少。

　　阮诤平等地讨厌一切强制的新手教程，但这个游戏的新手教程竟然还可以忍受，也许是她的情感滤镜太厚了。

　　阮诤一边摸索着玩法一边默默点点头，赞赏道：“很好。”

　　程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听着她一个人嘀嘀咕咕，轻手轻脚走过去看。

　　阮诤玩儿得起劲儿，没注意到身后的人，程彧怕吓到她也没出声，看到她在做什么心底有些好笑。难为她耐下心来给他充场子了。

　　“这个好好玩。”

　　“哪个？”

　　阮诤吓了一跳，程彧掌心按在她的头上：“是我。”

　　阮诤翻了个身支起上半身：“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吓死我了。”

　　程彧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抱歉……看你很专注，不想打扰你。”

　　阮诤抱住他，然后推开他看着他：“今天你不需要在公司吗？不是有新游戏上线吗？”

　　程彧摇头：“不需要。”

　　阮诤把手机拿过来递到他面前：“有什么办法快速升级吗？我打不过去了。”

　　程彧看了眼她的屏幕，点了下头：“有。”

　　阮诤一脸虚心请教的表情：“愿闻其详。”

　　“充钱。”

　　阮诤脸上的笑一顿，骂道：“万恶的资本家！”

　　程彧笑了：“那要不要资本家给你做饭？”

　　阮诤：“要。”

　　程彧抽出她的手机，丢在床上：“过来帮忙。”

　　“我的游戏……”

　　阮诤平时很乐意去帮忙的，可是她现在正是新鲜的时候。

　　“想不想吃饭？”

　　阮诤无奈跟他去了厨房。

　　程彧其实用不了她帮什么忙，阮诤要帮忙他都不用，他恨不得把人当祖宗供起来，哪里舍得她做什么。叫她过来只是说说话而已。

　　“这个游戏你也参与制作了？”

　　程彧：“嗯。”

　　“好厉害！”

　　“既然玩了就去找找我给你留的彩蛋。”

　　阮诤惊喜道：“还有彩蛋吗？你还参与文案吗？”

　　“嗯。”

　　程彧塞到她嘴里一颗蓝莓，然后把沙拉碗递给她：“吃吧。”

　　阮诤咽下嘴里的蓝莓，看着浅浅的一碗底，随口道：“你怎么越来越抠了……”

　　程彧怔楞，刀差点都拿不稳了，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笑着开口：“给你多了你又吃不下饭了，然后过会儿又喊饿。”

　　阮诤嚼嚼嚼，无力反驳，她确实犯过错，就不跟程彧计较。

　　阮诤吃完：“我帮你洗菜。”

　　“洗碗机真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明。”

　　程彧把笑了：“是吗？”

　　“外套怎么丢这里了？”

　　阮诤想帮他放到衣架上，程彧垂眸，刚才没看到她有些着急，随手丢了。

　　她拿起来时钱包掉了出来，更好摔开了，她有些迟疑地打开：“这是什么？”

　　程彧看过来，表情有些不自在，没有回答。

　　阮诤偏头看向他：“程彧？”

　　程彧不知道该怎么说：“没什么。”

　　“我……”

　　她想问自己可不可以看看，不过她还没有说完程彧就开口：“想看就看吧。”

　　阮诤看他的态度奇奇怪怪的更加好奇，小心地拿出那张纸条打开看了眼：“这是什么东西？”

　　纸上一团凌乱的涂鸦线条，肉眼貌似看不太出来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印。

　　“这是什么？”

　　阮诤更疑惑了，他在钱包里放这种东西干什么？

　　程彧抱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你画的你不记得了？”

　　阮诤一呆：“我画的？”

　　她看着那抽象的线条，指着自己又确认了一遍：“我画的？”

　　程彧从他身后把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捏住那张纸条，“嗯。狮子……不记得了？”

　　许久她猛然想起来似乎真的有这回事，阮诤声音艰涩：“你留着它做什么？”

　　程彧说得轻松：“就是想留个纪念。”

　　阮诤刚要说什么，有个小猫吊坠滚了下来。

　　“？”

　　程彧一顿，阮诤拿起：“这也是你的？”

　　“你衣服上的挂饰。”

　　阮诤：“我有这种衣服吗？”

　　“高中的时候。”

　　阮诤一怔，声音有些艰涩：“高中？”

　　程彧把那个小猫拿过来，“嗯。”

　　阮诤抱住他：“这种东西你留这么久干什么？”

　　“你的所有东西我都想要珍藏。”

　　他声音沉沉地在她耳边响起，阮诤眼眶酸胀，莫名想哭。

　　程彧轻轻屈指碰了碰她的眼底，“怎么了……”

　　阮诤搂住他的脖子，哽咽地说不出话。

　　身前的人宽大的手掌兜在她头上缓缓揉了下，“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不高兴。”

　　微凉的眼泪落在了他的颈侧，程彧抬起她的脸：“别哭，我……”

　　阮诤凑近他咬了一口。

　　程彧低声安抚着她，阮诤盯着他，程彧手一顿：“怎么了？”

　　“困了，睡觉！”

　　程彧捏着她的耳垂：“不哭了？”

　　阮诤红着眼狡辩：“我没哭。”

　　“哦。”

　　阮诤抓着他的衣领，程彧捏了捏她的脸：“别不开心了。”

　　程彧抱住她，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很好，也很开心。”

　　阮诤垂眸，抱紧他。

　　程彧沉默了一会儿，指尖不安分地划过她的腰际：“你什么时候才打算让我真的已婚？”

　　阮诤愣了下：“你想结婚？”

　　程彧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想吗？”

　　好像她不答应，他下一秒就要找根绳子吊死在她面前。

　　阮诤羞涩地笑了笑：“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去？”

　　程彧表情怔忪：“明天。”

　　“这么急吗？”

　　“我已经等了七年了。”

　　阮诤托住他的脸，眼底有些掩饰不住的怜惜：“哎呀……给你可怜的。”

　　“怎么当时不直接就抓着我去结婚？”

　　程彧捏了下她的腰：“……”

　　他倒是想，她当时才几岁？

　　阮诤笑了。

　　“谢谢你。”

　　阮诤搂住他：“不用谢，亲爱的。”

　　程彧拿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在地上。

　　阮诤眨了眨眼睛：“还要求婚吗？”

　　这么有仪式感啊……

　　程彧望着她：“当时我跟周如新说，我的爱不需要展示给别人看，只要给你看就好。”

　　“现在我还是这样认为。”

　　“你愿意一直看我对你的爱吗？”

　　阮诤抱住他：“我愿意。”

　　程彧没起来，给她戴上戒指。

　　她不喜欢戴首饰，觉得不舒服，但是程彧送她的那个手链她一直戴着。但是有次不知道为什么断掉了，手链上的戒指差点丢掉，好在闻道很快帮她找到了。

　　阮诤摸了摸手腕处的那枚戒指，伸手拉他：“起来啊。”

　　程彧轻声道：“亲爱的……”

　　“？”

　　“低头。”

　　阮诤低头，得到了一个虔诚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