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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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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育部新的规定还没有确切地下来之前,很多学校都还在实行走班制,把整个学校所有的尖子生集中在一起,也就是俗称的快班和慢班。
这很正常,大家也习以为常。
只有一个人很不正常。
程彧。
程彧是个全校闻名的奇男子,听说中考的时候是省状元,各个高中抢着要,不知道为什么选了相比较而言教育资源不太好的一中。
更离谱的是,升了高中之后他每天不学无术,甚至传闻他经常打架斗殴,但却一直稳稳地留在快班,只是再也没有考过第一。
第一被快班的几个学霸轮流拿,主要是林柏泉。
其实一般来说前几个班里的同学变化不会很大,每次考试最多的时候也就几个最多十来个的变化,所以整体来说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是从高一分科后一起升上来的。
程彧过于散漫,以至于大家都有些怀疑当初说他中考成绩很好是不是谣传,毕竟当初为了保护学生隐私,确实没有公布学生成绩,学号也是随即排的。
高二的学习已经很匆忙了,阮诤有时候醒得早睡不着,来学校发现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每个人都在努力,但可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努力。
阮诤转了下笔,她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动点东西。
老师说她成绩好,让她跟其他几个学生组成学习互助小组,其实就是让她顺便教一教其他的几个学生。
老李的原话是“就是带着他们写写作业,有不会的帮他们看看。”
其他两个人都是很稳重努力的性子,她怀疑老李是为了让她学学认真。阮诤无可无不可,只是那几个人之中剩下的那个人是程彧。
程彧身上的传闻太多,负面的多,正面的没有。她怕麻烦,本能地不想跟对方有太多接触。
阮诤正思索着要如何是好。
程彧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走了进来。
周如新看着他回来了,挑了下眉:“怎么?又找你干什么?”
程彧看了眼阮诤。
周如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明白他在看什么:“看什么呢?”
程彧一哂:“老李让我跟阮诤一起学习,组个学习小组。”
“?”
周如新惊诧,“他还没放弃你啊?”
其他人不知道周如新是知道的,班主任老李三天两头给他做思想工作,毕竟他知道程彧当初是真的成绩很好。
周如新知道内情,“程哥,其实现在也没有那么……”
程彧打断他的话:“我有分寸。”
周如新摩挲着下巴:“不过——学霸姐姐那么冷,你自求多福吧。”
程彧看了他一眼,“学霸姐姐?”
周如新笑了下:“表示尊敬。”
阮诤一直都没有掉出过年级前十,只是说实话她的学习态度并不认真,不预习,甚至有时候还不写作业,不像是一个正统的好学生,而且性格冷淡,跟谁都是淡淡的。
不过她成绩一直没有太大的波动,所以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过计较。
周如新看着他:“你要去吗?”
程彧笑了下,敛下眼底的深色:“去啊,怎么不去。”
程彧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阮诤抬头望着他愣了下,这种目光很容易让人感到冒犯,但阮诤很平静。
“你有问题吗?”
过了几秒才偏开视线,老李刚跟她说了,程彧就来找她,她下意识觉得程彧是来问她问题的。
程彧坐到她身边:“入戏挺快。”
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阮诤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他说。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阮诤一哂:“什么都不会我应该不会在一班见到你了。”
程彧不置可否,眉眼含笑,偏头问她:“我们从哪里开始?”
阮诤:“看你。”
程彧眨了眨眼睛:“那就先从物理开始吧。”
阮诤看了他一眼,“你的试卷呢?”
程彧眨了眨眼睛:“找不到了。”
阮诤:“习题册。”
程彧坐着没动,“不知道去哪儿了。”
程彧当然是骗人的,他虽然不怎么学,但也不至于把书都扔了。
阮诤盯着他,程彧微笑地望着她,说不出是挑衅还调戏。
“……”
外面跑操的学生回来了,人渐渐多了起来,程彧慢悠悠地站起来,“晚自习我来找你,学霸姐姐。”
阮诤心里暗骂,神经病。
周如新看着他回来了,表情有些复杂:“程哥……”
程彧在学校的名声一直不太好,没什么朋友,上课睡觉,下课睡觉,不写作业不听讲,各科老师气得不行,偏偏他每次考试都没有被踢出一班。
班主任老李是个温吞性子很少生气,在他面前屡屡破功,他这样太影响学习氛围了。
老师们对他深恶痛绝,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师们也不再管他了,把他当做透明人,只是他身上的传闻仍然很多。
程彧确实没时间写作业,晚上忙工作,白天再不睡估计会猝死。
程彧抬头看向前面的阮诤。
低着头不知道偷偷吃什么呢。程彧看着她跟个兔子似的,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周如新疑惑:“你总是盯着人家干什么?”
“该不会……”
程彧知道他想说什么,别人看不出来,周如新肯定可以看得出来。他本来也没有想对周如新掩饰,直白且坦荡道:“是,我喜欢她。”
周如新一怔:“程哥……”
程彧垂眸:“她很好。”
周如新其实不了解阮诤,毕竟她性子冷淡内敛,不过高中课业重,大家都没有那么多时间玩闹,除却特别跳脱的,倒也没有显得她的性格多么突兀。
只不过她总是形单影只罢了。
他难得喜欢一个人,周如新忍不住有些心疼和担心。
怕阮诤担不起他的喜欢,怕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程彧似乎认定了她。
周如新连劝告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一天的课很快上完了,就像每一个经历过高中的人说过的一样,高中的时间确实过得很快,或者换个准确的说法是,回首过去的每一天过得都很快。
程彧说到做到,晚自习果来找阮诤了。走读生可以自由选择在不在学校上晚自习,阮诤会在学校写完作业再回去。
程彧过来时她写完了作业,正在拿着本小说在看。
“学霸姐姐。”
“别这么叫我。”
阮诤随手往书里夹了张便签,合上书,看向他,“哪里不会?”
程彧垂眸看起来很失落,阮诤一愣,她只是单纯不喜欢那个称呼。程彧坐在她身边,把试卷递给她。
阮诤顿了下,不知道他心思为什么这么复杂。
“哪里?”
程彧指给她看。
程彧的数学和英语底子还在,其实还好,尤其是数学,他奥数拿过金奖,这些题对他来说不难,如果认真答题他可以次次考满分。不过理综他很久没听课了,确实跟不上进度。
阮诤拿出自己的课本帮他对照着题梳理书上的知识点。阮诤没有耐心,但程彧恰好是个聪明的学生,她还没有感到不耐烦程彧就学会了。
初次教师体验很不错。
虽然她仍然不喜欢教师这个职业。
阮诤随口调侃:“你不会在演不会吧?”
程彧垂眸:“怎么可能,你没看我每次都擦边留下来吗?”
阮诤嘴角微弯:“那你还挺会擦边的。”
程彧:“……”
她是在开玩笑吧?
程彧大脑飞速运转,想不明白
阮诤看了眼时间,提前跟他说:“我九点回去。”
程彧享受这种她给自己报备的感觉,悄悄勾起唇角:“嗯。”
知道他能听懂,阮诤快速地给他讲完最后几道题,然后收拾书包。
程彧也跟着收拾东西。
阮诤趁着下课离开了。
程彧跟着她出去了。
阮诤看到他跟出来愣了下:“你也走读?”
阮诤几乎没注意过班上的其他人,所以不知道情有可原。
程彧:“嗯。”
阮诤不再说什么,现在往外走的人还不是很多,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学校。
程彧一直跟着她,阮诤有些莫名其妙。
阮诤转身看向他。
程彧解释:“送你回家。”
阮诤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客气,但她确实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她连忙拒绝:“不用,我走两步就到了。”
她住的是她表哥江岩的房子,他的爷爷奶奶之前是一中的老师,当时的家属院,后来退休了这个房子转到了表哥名下。
阮诤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区门口。
程彧坚持:“那么黑,你一个人不安全。”
阮诤自己一个人走了一年多了也没见不安全,而且只是外面看着黑,里面的路灯还是很亮的。
程彧这么坚持,阮诤感觉他有些奇怪,但两个人也没有那么熟,她只好默许。走到单元楼下她才开口:“我到了。”
程彧点头:“上去吧。”
阮诤委实觉得他很奇怪,但还是礼貌地跟人告了别:“再见。”
程彧看着她走进去,小区有些年纪了,但设施还算齐全,只是有的楼层的声控灯都不好使了。
阮诤随身带这个小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其实只有二楼的灯不亮,她住三楼,坐电梯的话没影响。
而且江岩给她在三楼安了一个老大的声控灯。有点动静就能一下照亮整个三楼,甚至还能辐射到二楼和四楼,堪称壮观,所以她的小手电筒还没有过用武之地。
程彧看着楼上的灯亮了也没有动,就那么看着楼上,直到有一对夫妻遛狗回来他才如梦方醒般地晃过神来。
他早就知道阮诤住在这里。
阮诤却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他。
程彧又看了两眼楼上的灯光,默默离开了。
阮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看着昨天没有看完的小说。
程彧想起小姑娘望着他懵懂的样子,她大概没发现,她看人时总是下意识用那种平静如水的眼神,显得有点冷漠和轻蔑。
程彧闷哼一声,“诤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