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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代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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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的压迫感陡增了一倍,将冉彤狠狠按倒,砸碎地表,溅起许多细小的石渣还不算,更侵入肌肤,穿刺经络关节,准备彻底废了她。
冉彤不肯向仇人示弱,嚼齿穿龈苦撑。
文罗见状很不落忍,劝丈夫:“你莫下这么重的手,回头宿雨该心碎了。”
云天阔骂她妇人之仁。
“天魔体现世主大凶,我说这丫头怎么能闯出那么大的祸呢,敢情生来就是个灾星。你少插嘴,留她一口气就好。”
冉彤痛恨不甘,想死得轰轰烈烈,至少给仇敌留下不灭的阴影,让他们在余生里寝食难安。
被压制的内丹忽然产生灵力波动,是那蓝衣老魔,他就在附近!
冉彤料想老魔正在看戏,不会错过这里的风吹草动,忙用神识传音。
“前辈快来帮我杀了这二人!否则您定会追悔莫及!”
老魔果有回应,冷斥:“你这丫头临死还敢威胁老夫。”
冉彤态度强硬:“晚辈是没资格威胁您,可这两个老贼是道祖的拥趸,倘若把晚辈的内丹交给离恨天的太上长老,制成法宝来对付您,想必也会让您头疼吧。”
母亲的内丹蕴藏了几代先祖的雷力,若被修为高深的强人开发炼化,定是威力无穷的武器。老魔再厉害也是鬼修,遇上这等天然的克星仍很棘手。
老魔隐藏了气息,云天阔夫妇没有真雷感应,察觉不到,只听出冉彤在和某人对话,喝问:“孽障,你在跟谁讲话!?”
他们认定冉彤和魔道勾结,提防她来了帮手,忙不顾分寸地伤残她。
冉彤周围突然迸发出一道紫色的火墙,击退万冶轮的金光,灼人热浪将二老足足逼退百丈地,云天阔的胡子,文罗的发髻都被烧焦了。
奇的是现场草木生灵均未受紫焰损伤,鸟群仍在枝头蹦跳,鱼儿仍在水中嬉游,似乎没感受到那融金锻铁的热度。
酷刑结束,冉彤缓过一口气抬头看去。
一角蓝色的衣摆飘入眼帘,老魔伫立在她跟前,气定神闲地面对两个外表老迈的后辈,和气道:“小辈们,将这丫头交与老夫处置,如何?”
他通过旁听得知云天阔夫妇的身份,昌宁云家给他的印象尚可,也非离恨天的直属部下,故而得饶人处且饶人。
云天阔看不出老魔的修为,改用独门秘术探查,不料竟与对方的肉身产生血脉感应,立刻醒悟那是老幺儿云青峰的躯壳。
“当心,夺舍青儿的正是此人!”
收到丈夫的秘音,文罗亦惊。
当日离恨天开阳殿的长老告知他们,云青峰等人被冉彤勾结的魔道高手杀害,想必就是眼前这个蓝衣怪客。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云天阔决意复仇,可看老魔的气度架势,辈分似乎高出他们不少,正道重礼仪,他决定先礼后兵,不急不躁招呼道:“阁下远道而来,云某准备不周,只有清茶一盏待客,还请阁下莫要嫌弃。”
他现场冲泡一杯灵茶奉上。
老魔接住飘来的茶杯,略嗅了嗅香气,夸赞:“千年树龄的云顶香韵,用上好的流光木炭烘焙,冰山灵泉髓烹煮,香气幽远,色泽深邃,可谓茶中上品。”
而后小呷一口,细细品味道:“不错,可惜煮茶的火力过猛,坏了茶叶的鲜润之气。古人云:石鼎春茸静自烹,寒泉暖焰战分明。想喝好茶还需多点耐性。”
冉彤听这几句话便知他是茶艺行家,亦是眼光独到的风雅之士,真羡慕他们这些活了上千岁的老怪物,有大把时间钻研学术爱好。
云天阔面沉如水道:“云某已尽到礼数,下面要有一事请教。不知阁下和犬子云青峰可有过节?”
老魔纳闷,冉彤提醒:“您在古城遗迹夺舍的红眼怪人就是云青峰。”
也不调查一下躯壳原主的来历,这缺心眼老鬼早晚还得栽跟头。
老魔明了,对云天阔说:“你想替儿子报仇啊,老夫也有几句话忠告送上。你云家是名门正派,历代家主都持家清正,可你那儿子暴戾狂躁,造孽极重,想来都是你教子无方,便不遇着老夫,早迟也会自取其祸。”
他的口吻完全是在批评不成器的后辈,云天阔大怒,抛出法宝追月刀。
刀尖受老魔的灵力隔档,余波震塌了后方山石,刀痕绵延数百丈,深入丛林斩断山涧。小石桥塌成碎块,溪水晃荡,浪高三尺,将许多小鱼抛到岸上。
冉彤若非躲在老魔身后定成了碎尸。
老魔泰然自若道:“我们换个地方吧,免得糟蹋了这方山水。”
空间陡转,四人来到一座空无一物的世界,是老魔的神识空间之一。
他对惊慌的敌人轻笑:“老夫并未封锁边界,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云天阔明知不是对手仍愤怒进击,追月刀长大千万倍,向敌人迎头劈砍,看那力道和体积能将整个烈阳城一剖为二。
冉彤经受不住刀锋带来的气压,抱头蜷缩。
老魔不为所动,嘴角微翘,紫焰腾空,那巨刀顷刻间融成铁汁,化作火雨浇向云天阔夫妇。
二人狼狈抵挡,文罗见老魔火功了得,试图激将:“阁下意趣高雅,烟熏火燎未免太伤风度。”
老魔蔑笑:“你们请老夫饮茶,老夫就只用水系法术应酬吧。”
他转动手腕,将杯中剩茶倾倒在地上。
小小的茶杯像连接着大海,涌起千层巨浪,浪潮似成群翻江恶龙扑向对手。
文罗忙用拿手的木系法术防御,前方地面钻出几百根高屋栋梁般的大圆木,一层又一层交错形成密实的栅栏,指望挡住洪水。
“水旺木飘,这么矮的篱笆可防不住这滔天巨浪。”
随着老魔的悠闲提醒,栅栏被冲得粉碎。
云天阔和文罗升空躲避,跃起千丈高仍飞不出罩顶的潮头,忙祭起一只小金瓶吸取洪水。
“水多金沉。”
老魔教书先生似的指点他,洪水泛起银白色的强光,文罗警觉,大叫:“是水银!”
水银能融解任何金属,蓦地吞没了小金瓶。
云天阔老羞成怒,爆吼:“休要小瞧人!”
即刻做法搬来一座高山,大量土石滚滚投入波涛,试图镇住洪水。
魔头终于不悦:“老夫不想毁坏山林才带你们来这儿,你竟然把整座翠屏山都搬来了,真暴殄天物。”
稍稍加强法力,浪潮拍空,重锤般撞击大山,坚硬的山石如稀泥粉融。
云天阔夫妇被卷入旋涡,幸有法术傍身才没像周围的巨石块被搅成泥浆。
水急土崩。
这魔头仅凭单一法术就能破解他们的绝招,实乃平生未见的强敌。
“老太婆,看来你我得联手了。”
在云天阔知会下,文罗与他合力祭起“万冶轮”。
金光逼退洪水,罗网般罩住老魔。
冉彤像畏光的雪人,爬在地上痛苦尖叫,一层清凉兜头盖住她,是老魔的外袍。
破坏力惊人的金光被紫气反弹,未有寸进,只令洪水腾腾蒸发,水面急速跌落,露出残留的山石。
“毗沙老贼炼制这法宝花了不少心思吧,今日归老夫了。”
紫气变化出数道锁链缠住“万冶轮”,云天阔夫妇来不及收回法宝,忙全力拼抢。
冉彤看得心惊,明白老魔想用这法宝克制天罡真雷,让他得手,她将失去与之谈判的筹码。
“前辈,得罪了!”
她当机立断卯足力气用天罡真雷偷袭老魔,而后飞身扑向半空中的“万冶轮”。
老魔本就对她窝火,受到冒犯杀心顿起,随手朝她射出一道罡气。
云天阔和文罗虽不明白他俩为何阵前反目,仍惊忙弃了“万冶轮”,双双来替冉彤挡驾。
对他们来说她是无可替代的祭品,绝不能死在这儿。
老魔只用了一成力道仍够他俩脱几层皮,强行挡下这一击后二人先后喷血坠落,无法应战了。
冉彤顺利夺得“万冶轮”,将法宝扔进提前开启的乾坤挪移阵。
老魔打量她又想逃,追加一击打碎阵盘,恰好中了她的诡计。
“有劳前辈了。”
她翻滚落地,浑身疼得站立不稳,仍难掩得色。
老魔回过神来,恨不得一把捏死她。
云天阔夫妇也领悟出她的目的,惊讶得连连摇头。
文罗感叹:“你这丫头智勇双全,狠辣过人。可惜宿雨是个没福气的孩子,不然他那样仁懦的人正需要你这种贤内助帮衬。”
冉彤咳喘嘲谩:“别假惺惺了,我说过有朝一日会将云氏灭族,偿我父母的血债!”
老魔认为闹剧该收场了,挥手在空间上掏出个大洞,指着洞外的蓝天白云,莽莽丛林说:“走这条路回昌宁约有十万里路程,你们两个小辈年纪轻轻就老态龙钟,正该多活动筋骨,快去吧。”
夫妻俩没必要送死,相互搀扶起身。
云天阔问老魔:“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老魔说:“知道太多只会害了你,不想惹麻烦最好忘了今天的事。”
老两口对视一眼,再无奈地看了看冉彤,默默飞向出口。
冉彤还跪在地上,没力气起身也不敢起,耷拉着头等老魔靠近。
老魔看出她心脉受损,不及时治疗性命难保,冷漠问:“你有伤药吗?”
冉彤微微摇头,明白不用老魔动手,这身伤也会要她的命。
老魔郁闷叹气,吩咐:“起来,让老夫瞧瞧。”
他想给我疗伤?可是他们魔道修炼的功法和我相冲相克,要是沾了他的魔气,我的修为怕要毁于一旦。
“不、不用了……”
她退缩犹豫,猛地一阵咳嗽吐出几口鲜血。
“少啰嗦,不想活了吗?”
老魔不耐烦地将她拎起来,右手掌抵住她的脑门,注入治愈之力。
冉彤伤痛顿减,还发现他的灵力异常干净,没有一点魔修常见的秽气。
“多谢前辈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她乖巧道谢,尽量做出怯生生的样子。
老魔已不再受她外表迷惑,表情严酷,活像拷问囚犯的狱卒。
“老夫不想听到半句废话,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
“你真是白子落的手下?”
“不,但晚辈并未欺骗前辈!晚辈直接听命于万象圣尊的部下,七曜城十柱石之一的秦不羁,是他指示晚辈去古城遗址的。”
事到如今她只能在行骗的路上走到黑,因为事实太离奇,还不如谎话的可信度高。
老魔和秦不羁是旧识,觉得他这么做很合理,继续问:“也是他派你冒充周羽珞接近老夫的?”
“不,他只命晚辈去青龙沟修行,晚辈在那里住了一年才遇到前辈,秦不羁总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这么说后来的事都是巧合?”
“是。”
“那你可以去死了。”
“不!等等!”
冉彤退后几步,看出老魔来真的,忙搜肠刮肚找让他不杀自己的理由,临时编出一句登峰造极的谎言:“晚辈能帮前辈寻回您的夫人。”
她通过初见时老魔的反应,结合《云影仙踪记》里的情节判定老魔很在意那个谋害他的美女,并推测对方正是他的妻子。
刚见面时我穿着嫁衣,他说跟那女人很像,没准正是在新婚之夜中招的,对方可不就是他老婆吗?
聪明的瞎猫才能逮着死耗子,这回又叫她懵对了。那女人是老魔最痛恨的仇家,他迫切想找到她,解疑雪恨。
“你知道她在哪儿?”
面对老魔峻色质问,冉彤差一点怂了,支吾道:“晚辈并不知道尊夫人的下落,线索都在秦不羁手里,是他让晚辈这么跟您带话的,还说等时机成熟自会同晚辈联络。”
她想一石二鸟,让老魔留活口,兼做她的保镖。
老魔狐疑沉默,冉彤被他盯了多久,心便悬了多久,只敢垂头看自己的脚尖,快接不上呼吸。
忍到双腿僵成了石头,老魔沉声说:“也罢,你先跟着老夫吧。”
他转身向前,空间壁消散,二人回归现实,身处一处陌生的密林。
天已黑了,林子里雾蒙蒙地,周围树木山石形状怪异,仿若张牙舞爪的魔兽,方圆几里听不见半声虫鸣鸟叫,景物气氛都阴森可怖。
冉彤戒备探问:“前辈,这是哪儿?”
老魔不回头地大步行走,语气非常冷淡:“别废话,跟着便是。”
她无奈跟随,边走边张望,危机感挥之不去,觉得这魔头没安好心。
同一时段,云天阔夫妇还在那万里晴空,无边森林间飞行,他们试过朝不同方向前进都找不到尽头,真如老魔所说得行够十万里路方能脱困。
文罗说:“这像是早已失传的歧途迷境,那老鬼来头真不小啊。”
云天阔想起一事,忙说:“我们来对一对那魔头的形容。”
二人停下,分别在虚空中画出各自所见的老魔的外表。
云天阔画的是一个秃头白发的清瘦老翁,文罗所画则是一个须发浓密的中年大胖子。
文罗惊诧:“他竟能让我们看到不同的幻像,有此法力者当世寥寥无几!”
云天阔万分忧忡:“这等高手会在意冉彤这丫头,定是看中她的天魔体质,想以此作乱为祸。我们出去后先禀告杨长老,让离恨天加强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