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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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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阳春四月,芳草萋萋,繁花似锦。
许是知道新来的城主对他们没有杀心,江城家家紧闭的房门打开,陆陆续续地开始出来做生意。
自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江净月还从未好好逛过这里。
在原主的记忆里,江城格外繁华,即使到夜晚,灯火依然通明。如今一看,倒真有点现代的感觉。
安无夜带着江净月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客栈,简单用完朝食后便出门闲逛。
刚出客栈,两人便听到附近的商贩用力的吆喝,声音此起彼伏。
到他们这个年纪,基本可以免疫美食的诱惑,江净月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兴趣地移开目光。
她刚欲和自家发小搭话,却见他直愣愣地站在摊位上不动弹。
莫不成发小想吃?
江净月心中发笑,笑吟吟地走上去,正打算调侃几句后忽然看清摊贩的脸,愣住了。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发小一眼,只见自家发小脸色阴沉,说不出的难看。
江净月默默叹了一口气,对此人的身份真实性达到百分之百。
不怪自家发小这般表情,任谁发现自己的父亲没死,还好好活着,恐怕都会惊讶。
虽然这个父亲只是名义上,但对发小依然存在影响,毕竟她记得发小说过,他这具身体的灵魂还未离开,一直断断续续干扰着他的情绪。
安父此刻也认出了两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小夜。”
安无夜冷着脸,拼命压抑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脏。
不是伪冒,对方的的确确是这具身体的父亲。
只是在原主的记忆里,他这个父亲早死了,死在叛军入城的前一天,是原主亲自将他下的葬。
临死前最后的话就是叮嘱原主要复仇,可原主在大牢里没能熬过去,安无夜的灵魂阴差阳错地穿了进来。
可现在,安无夜头疼欲裂。
他差点就压制不住原主的欲念了。
“阿夜。”江净月忧心忡忡地喊了一句。
熟悉的声音驱散了那股欲念,安无夜头疼渐缓,他终于理智地审视面前的男子。
安父大概三十来岁,面貌忠厚,看起来很老实的一个人。
可这样老实的一个人,却骗了原主。
江净月将二人的情绪纳入眼底,心下多了几分猜测。
安父跟自家发小并无相像之处,根据她看过的小说套路,很有可能安父并不是发小的亲身父亲,只是受人之托,这也正好证实了一个普通屠户为什么能跟前朝后裔扯上关系?
但江净月想不通,安父为何要假死?假死后又突然出现?
他们今日来到江城只是一时兴起,没有告诉旁人。
“走吧!”
安无夜低声催了一句。
对于此时见到安父,他是抗拒的。
江净月看了眼安父,点了点头。
经这一遭后,两人也没了逛的兴致,回到先前的客栈安歇。
夜半时分,天渐渐暗了下来。
江净月推开房门,不经意看了隔壁一眼。
隔壁的房门紧闭,住在这间屋子的人自回来后就再也没有打开门。
江净月站在门口,犹豫地抬起手。
“吱呀。”
不等她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江净月对上一双冷静的眼睛。
江净月心下悄悄松了一口气,自家发小看来是恢复过来了,没被身体原主人的意志影响。
“出去吗?”
安无夜邀请道。
“听说江城的夜晚很繁华,我们去逛逛。”
这是江净月很早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发小一直还记得。
江净月点了点头,“走。”
两人结伴出了客栈,却再次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安父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反反复复变化,似喜似惊。
安无夜拉着江净月面无表情地绕开他,赤裸裸地无视。
安父叹了一口气,出声道:“小夜,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安无夜眸色如冰,沁着寒冷。
跟江父江母不一样,安父一直以来对这具身体的主人相当好,不管原主提什么要求他都尽力满足。
在原主心里,安父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安父死后,他异常难过,恨不得跟过去。
见安无夜脚步不停,安父无可奈何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对啊!为什么?
原主的情绪再次作祟,不甘地嘶吼。
他不明白,一向疼爱他的父亲为什么用他的死做局?
“好,我们谈谈。”
知道没有答案,原主不会善罢甘休,安无夜妥协了。
他歉意地看着江净月,游玩的计划又泡汤了。
江净月看出他心中所想,摇了摇头。
三人再次回到客栈,江净月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后正打算关上房门离开却被安无夜叫住。
“阿月,你不用走。”
“这……”江净月看了江父一眼。
“江姑娘,你留下吧!”安父无奈摇头,“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说吧!你有什么苦衷?”
安无夜脸色淡漠,若安父没给出一句合理的解释,他不会善罢甘休。
“唉。”
安父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他假死确实是个意外。
叛军入城前一天,安父收拾东西打算带安无夜离开,没想到在路上听到熟悉的名字。知他是叛军中的一位,安父怕被发现,然后导致安无夜的身份暴露,迫不得已自导自演了一出,上演了一场死无对证的戏码。
“周兴?”
江净月猜测道。
叛军四位首领里,就周兴是朝廷安插的暗探。
没想到,安父摇了摇头。
不是周兴?江净月顿住了。
“陈文则。”安无夜面无表情,“你跟他有仇?”
对于他能猜到那人是谁,安父并不意外。
“是,当初我给主公手下办事时曾经见过他,大概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江净月咋舌。
那时候,原主还没出生。
“他那时年龄还小,也不叫陈文则,叫林文。”安父苦笑,“因为主公一时之失,导致他全家被流放,当时负责处理此事的就是我。”
他还记得,那时对方还是幼童,一双本该清澈的眼睛却满是仇恨。
他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原本以为那个孩子死了,没想到还活着,还当了叛军的四把手。
安父不敢赌,万一赌输了,他们那么多年的布局就全失败了。
“那陈文则……”
江净月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