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路灯和你》换臆

1、你叫万一？

　　春天的枞泥学校在阳光的照射下，迎来了——开学
　　“叮铃铃”
　　“你听说了吗，转校生，女的，听说家里有点复杂。”
　　“啧啧啧，这不行吧，真烦人又来一个废物。”
　　万一对他们的话表示习惯。
　　习惯其实挺可怕的。
　　对吧。
　　16那年，高二，万一来这个学校，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万一被老师带到办公室。
　　“万一？”
　　女孩轻轻点头。
　　“简历上说你耳朵有点听不见？”
　　“是的。”难堪……
　　“怎么弄的？是天生，还是？”
　　“出车祸，耳朵被车刮了。”万一有点心虚。
　　“好，我叫李正伟，是你的班主任，叫我李老师就可以，我带你去班里看看。”
　　李正伟长的瘦瘦的，带着眼镜，看起来和蔼可亲，三四十岁差不多。
　　枞泥学校的14班总是格外的吵。
　　李正伟拍拍已经有点发锈的讲桌。发现今天14班没有往日的吵闹却出乎意料的安静。
　　“这位是我们的新同学。”
　　万一腼腆的点点头。“我叫万一。”
　　后排的男生听到这个名字全都在起哄，有的吹口哨，甚至前排的女生已经当她的面开始窃窃私语。
　　万一长得偏白，脸看起来像营养不良一样苍白，有点像朵杏花。不敢看他们。眼神有点空洞。
　　“喂，欺负新同学不太好吧。”只见鄂嗔不知在后门站路多久，进来。轻轻瞟了一眼万一。
　　“安静！鄂嗔之你回座位坐好。”李正伟说。
　　鄂嗔之百无聊赖的回到座位，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
　　“万一你就坐在第二排靠边上的位置吧。”
　　万一点点头，慢慢的走过去。
　　同桌是一个长的酷酷的女生，看起来有点不好惹。
　　“同学，可以让一下吗。”万一声音很小。
　　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像是特地的等着她。
　　“能让一下吗……”万一声音越来越小……
　　女孩似终于听见了一样，带着恶趣味看着万一，慢慢的挪开。
　　万一快速走进去，收拾东西，拿出书。
　　“你叫什么来着？”女孩抬眼看她。“万一。”
　　“我叫肖沫沫，你长的真可爱啊。”肖沫沫笑起来坏坏的。
　　“谢谢，你也好看。”万一腼腆的笑笑。
　　转头想看看刚刚睡觉的那个男生，他已经不见了。
　　“你在找谁？鄂嗔之吗。”肖沫沫笑道。
　　万一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想看看同学们。”
　　“哦～”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
　　万一的脸不禁有点发烫。想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
　　但她又想他不上课的吗，不上课怎么行呢。
　　李正伟讲课不像她之前学校那么生硬，他讲课带开玩笑的。
　　14班的氛围很好，但是后面带男生就是比较调皮。
　　“轰”后排的桌子倒了。
　　“你再跟我说一遍！”鄂嗔之几乎是吼出来的。
　　万一吓一跳，转头看去，正好对上鄂嗔之的目光。
　　他没有多看，转头继续看着地上的男生。
　　“老师来啦！”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嘴，看戏的同学就一哄而散。
　　李正伟快步走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声音带着点怒气。
　　鄂嗔之看了一眼李正伟，显然不想解释，拿起衣服就夺门而出。只留下地上的男生。
　　“鄂嗔之，你去哪？”李正伟后面喊。
　　鄂嗔之脚步一顿，没理走了。
　　李正伟把地上的男生带走了。
　　“那个在地上的叫宋子毅哦。”肖沫沫的声音从万一的耳边传来。
　　“哦，哦好的谢谢你，肖沫沫。”
　　“你觉得鄂嗔之怎么样？”坏坏的笑。
　　万一的第一印象是觉得他成绩差，像个混混。但是想不能这样想别人，就随便扯了一个。
　　“看起来挺强壮的，哈哈。”
　　噗嗤一笑，鄂嗔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旁边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肖沫沫也笑了起来。
　　“你叫万一？我很强壮啊万一同学。”表情漫不经心，嘴角带着笑意。意思意味不明。
　　万一的眼神中带着点恍惚，一瞬间耳朵听不见了，她盯着鄂嗔之嘴唇，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鄂嗔之把手放在万一的眼前晃了晃“喂？万一？”
　　“嘶。”耳鸣——
　　“对不起，我没听到，你刚刚说什么？”
　　鄂嗔之又笑了“没想到你耳朵还有点不好啊，万一同学。”
　　“万一脸色白了白，没说话。自顾自的转头趴在桌子上。
　　“你可闭嘴吧你，走走走，离远点。”肖沫沫用手不停的驱赶。
　　“切，真的是忘恩负义啊，万一同学。”鄂嗔之嘴角笑意为减。
　　万一想什么嘛，我怎么忘恩负义了，我也没干啥啊。真的是，他好讨人厌。
　　“鄂嗔之，过来一下。”李正伟把他叫去了办公室，宋子毅在老师旁边脸色不好。
　　鄂嗔之慢慢吞吞的走过去，跟李正伟说着什么。
　　万一这才仔细的看了一下他，长的比万一高一个头，皮肤白白的，眼睛生的很漂亮像星星，往下看，影影约约可以看见男孩明显的腹肌……
　　万一一下看直了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万一？你看什么呢？”肖沫沫笑嘻嘻的看着他，不禁觉得万一真的太可爱了。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连忙转过头来，脸烫的厉害，没开玩笑，就指那腹肌，万一感觉他一拳可以把她脑浆打出来。
　　“哦，没什么～那我们就应该是朋友了吧。”肖沫沫笑笑。
　　“当，当然，是朋友。”万一不禁有点结巴。
　　她是真觉得肖沫沫人很好，刚开始认识她她看起来有点泠漠。但相处下来枞泥学校的学生还是比之前她学校的学生好啊。
　　李正伟好像批评了宋子毅，他脸色铁青回了座位。
　　而鄂嗔之却慢慢悠悠地走进来，嘴角的笑很是奇怪。
　　下午——放学
　　微风吹过万一的发梢，太阳也卡点准备下班，万一拿着书包坐在枞泥学校教学楼的石墩子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枞泥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是住宿生，而走读生都是爸妈陪读。万一不一样，她不是不想住宿，是没钱，她没钱，住宿比走读贵。就算走读也没人陪。
　　坐了很久，天快黑了，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去家。再次看见那个小巷子，心里有点后怕。
　　“咚。”垃圾桶，翻了，万一想跑。
　　一把被人拉住“小聋子，好久不见啊，”首头是一个女生，叫方沐霖，后面一帮人，都是学生，是之前隆理学校的学生，也是万一之前的学校。
　　万一想甩开，甩不掉，方沐霖把她死死的抓住。
　　“你在那破学校坐半天，我特么等你好久你知道不！”一脚踹向万一。
　　“嘶。”她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量，真的疼。
　　方沐霖刚想在踢一脚，只见鄂嗔之装教导主任走过来。
　　“咳咳，你们谁啊，欺负我们学校同学，找死吗。”是的没错他把教导主任衣服拿了，手指着他们，声音还特地夹了，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万一错愕的看向他，有点熟悉，见过吗。
　　方沐霖“我们只是跟万一玩玩啊，哈哈。”后面的大部分已经跑了。
　　“还不快滚？”声音哄亮，有点耳熟。
　　看着鄂嗔之高大的身影，方沐霖灰溜溜的跑了。
　　“没事吧。”伸手把万一扶起来。
　　“谢谢。”小心翼翼地起来。
　　“你是鄂嗔之吗？”万一有点呆滞。
　　“我太明显了吗？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鄂嗔之笑嘻嘻的。
　　“没有，你的声音很好听，一听就可以记住。”身上很痛，但还是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我送你回去吧，天已经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万一点点头。俩人走进巷子里，抬头看着月亮。很亮，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谢谢啊，鄂嗔之。”
　　“没事，他们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耳朵聋了啊。”万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很是无所谓。
　　“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啊？就是班上的同学，老师，所有人都不要告诉。”
　　鄂嗔之沉默了。
　　“好。”
　　鄂嗔之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耳朵怎么弄的，你不是全聋，对吗。”
　　“嗯，耳朵是被车刮的，会隔一段时间听不见的那种哦。”
　　沉默——
　　他看着月亮，她看着他的侧颜，心跳快了一拍。
　　“就到这吧，谢谢你。”万一笑笑。
　　鄂嗔之点点头，看了一眼，房子是老破小，破破的，之后就消失在夜色中。
　　万一看着他离去，心里空落落的。
　　进了屋，屋子很简陋，虽然小，但是被万一收拾的很整洁。
　　嘶——
　　耳鸣。
　　又听不见了，其实她这样挺难受的。
　　走到窗户旁，拿起水壶浇花。
　　杏花，万一看着那朵花，沉思着，杏花开的很漂亮，白里透着红，还有淡淡清香，很好闻。
　　清晨。
　　万一起床去隆理学校上课。
　　上午，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到了中午……
　　万一被方沐霖拉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巷子里。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莲花了，就一张脸，给男人迷倒一片，你真恶心啊，万一。”
　　方沐霖再一次打了她。这次万一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把方沐霖打的后退了几步。
　　万一跑了。
　　万一带着伤，去了办公室，她不是第一次告老师了。隆理学校的大部分地都是方沐霖爸妈捐的。老师姓王，平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顾。
　　老师这次准备还是不了了之。
　　“你不叫方沐霖爸妈过来道歉，我就报警。”万一准备拿破破的手机报警。
　　“诶诶诶，万一，你干嘛啊，就小打小闹，你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王老师想抢手机。
　　方沐霖破门而入。“万一，我他妈的要弄死你，你真够行，还敢打我，我给你脸了是吧。”伸手去抓万一的脸。
　　王老师把方沐霖拉开。
　　打电话给了各自的父母。
　　万一的妈妈，急急匆匆的赶到，冲进办公室。
　　“诶，这是万一的妈妈吧……”王老师还没说完。
　　“啪！”一巴掌。
　　万一被妈妈打倒在地。捂着脸，脸火辣辣的疼，一脸错愕的看着妈妈。
　　耳鸣——
　　“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子当年就不应该……”万一妈妈一边指一边骂。
　　而万一她听不见了，她听不见她妈妈说的什么，什么都听不见，她只是觉得，脸好痛，但心更痛。
　　后来，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万一的妈妈把她带回了家，她妈妈也没说带她去医院，就让她自己在家门口反醒。
　　“如果死掉就好了啊，死掉就好了……”
　　耳鸣——
　　耳朵可以听见了。
　　万一在门口坐了一晚上，她妈妈才开门叫她滚进来。
　　“你那破学不用上了，上了也没用，整天给我惹事。”
　　她慌了，因为她知道只有学，往死里学才能走出去，走出她妈妈这座高山。
　　她跪下去了，拼命的磕头。
　　“妈妈，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我想上学，我求你了妈妈，我真的想上学。”
　　惊醒——
　　“又是这个梦啊，真是困扰我好久了。”
　　没错，万一的耳朵耳鸣，是她妈妈打的。
　　她骗了所有人，告诉他们耳朵是车刮的。她总是感觉好累。
　　浑身都累。后夜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