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软》一年一次感冒

47、贴近

　　许明止发现，自从运动会结束后，阿俭好像变得有点不太对劲，不对劲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大家去卫生间都是就近原则的吧，但是阿俭这几天都是跑到隔壁的隔壁卫生间，图啥呢？
　　每次下课他转头看后桌，阿俭都是在低头看手机。以前也没见阿俭这么迷手机，难道叛逆期终于要来了？
　　还有，最近阿俭带来学校的零食种类异常丰富，比如今日居然带了块抹茶味提拉米苏。但这些零食最后都会莫名其妙消失。(最主要的是他一口都没吃上阿俭的零食！)
　　不行，人要积极主动才有口热乎饭吃！
　　第一节语文课刚下课，许明止立马转身想叫周俭分享小甜品，但他看到放在周俭书桌上的提拉米苏又又又消失了！
　　周俭和许明止对视一眼，前者面无表情，后者欲哭无泪。许明止丧着脸，兜圈问道：“阿俭，你最近是不是遭贼偷东西了？”
　　周俭在低头看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没啊。”
　　许明止疑惑道：“那怎么我每次想找你要零食，你拿来学校的零食都不见了？”
　　周俭手指停顿一下，缓缓道：“吃了。”
　　许明止不可置信，说道：“今天你拿来的非常清新可爱的小甜品也吃了不成，不能吧。你平时都不爱吃甜的！”
　　周俭抬头瞥一眼许明止，嫌弃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许明止双手拖下巴，悲伤地看着周俭。
　　周俭摸了摸口袋，零食包装袋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周俭递给许明止一袋蓝色包装的零食，问道：“还剩下奥利奥，吃吗？”
　　许明止一把拿过，说道：“不要白不要。”他拿到手就拆开包装炫进嘴里，悲伤减去了一点点。
　　似是不甘心，许明止继续说道：“阿俭，你下次吃小蛋糕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我也想吃。”
　　“不能。”在许明止疑惑的眼神中，周俭又说：“自己买。”
　　“小气鬼。”许明止瞟一个白眼。
　　“吃嘴里的吐出来。”
　　“嘻嘻，明天拉出来给你～”
　　“滚。”
　　“嘿嘿，正有此意。下节化学课，我还没有预习，刚好还有三分钟看看书。”
　　“。”周俭无语了。

　　等待。漫长的等待……
　　时钟上的秒针一秒一秒地移动，周俭手指发痒，直想将分针拨到四十分钟后。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授他已经非常熟悉的知识点。渐渐地周俭的注意力从黑板溜到书桌抽屉里那个小长方形的黑盒子。
　　思考一会后，周俭还是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他的右手搁在桌面上悠闲地转笔，左手拇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字，给时季发微信消息。
　　周俭：提拉米苏吃了嘛
　　周俭：好吃嘛
　　周俭一边垂眸看手机，一边等待时季回复消息，偶尔假装认真地看几眼黑板。
　　坐在周俭左边的男生震惊地瞥好几眼周俭，他真没看错吧？年级第一上课玩手机！？
　　1班的数学老师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李明霆频繁走神，眉毛紧皱，沉声道：“李知庭，你站起来回答这道题。”
　　李知庭将视线从周俭身上移到讲台上，看到数学老师眼神黑沉地盯着他，心理吐槽到“靠，这么倒霉，我才开了一会小差就被李老师捉到，我真的哭WWW……”
　　在数学老师警告的眼神中，周俭将手机放回抽屉里面，反正也没等来时季的消息。

　　下课后，周俭和许明止先去3班找时季，然后仨人一起下楼去化学课教室。楼梯里都是和他们一样要去换教室的同学，喧嚣的说话声将寒冷的空气驱逐出校园。
　　许明止和徐又青走在前面，时季和周俭跟在他们身后。时季想起周俭上课时发给他的消息，问道：“你怎么上课玩手机？”
　　周俭随意地说道：“想发就发了。”
　　时季看他一眼，静静地说道：“你下次上课时间别给我发消息了。”说完，时季又觉得语气有点冷，补充道：“要是被老师抓到你玩手机得写检讨，要是被年级主任抓到更惨，在全校面前读检讨。”
　　周俭扬起嘴角，懒懒道：“知道了。”然后，他偏过头，看向时季问道：“甜品好吃嘛？”
　　时季点点头，答道：“挺好吃的。”
　　周俭笑道：“那我下次还给你带。”
　　闻言，时季心思一动，原本揣在兜里的左手拿出来，借着厚实宽大衣摆的掩护，想要去牵周俭的手，才刚刚碰到周俭的拇指时，走在他们前面的许明止突然转回头，睁大一双星星眼，笑着问道：“什么好吃的，我也要。”
　　在许明止没有注意到之前，时季将手悄悄收回去，若无其事地低头走路。周俭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自己的手，刚刚的触感仿佛是他的错觉，但他看到一向怕冷的时季左手暴露在空气中，跟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形成鲜明反差。
　　下一瞬，周俭转回头，看着许明止反方向下楼梯，凝眉道：“好好走路。”
　　这会他们刚好走到二楼楼梯口，又有一拨同学同他们汇流一起下楼，楼梯里变得愈加拥挤，许明止只好专心走路。
　　见许明止转回头之后，周俭很自然地牵起时季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假装若无其事地下楼。
　　时季大脑空白了一瞬，脚步不知觉放慢，垂下漆黑眼眸看向他和周俭交缠在一起的手，那个蓝白的外套口袋里有只宽厚的手源源不断地将热量传递在他手上。
　　周俭低头看时季，轻声说道：“时季，走快一点。”
　　走到平地之后，许明止转回头看到时季和周俭紧紧贴在一起，嘀咕道：“有这么冷吗？”话虽这么说，许明止往回走两步，也将手也伸进周俭的左口袋里，和周俭也勉强来了个十指交缠（勉强在于周俭不情不愿）。
　　但是许明止很快就受不了，两个大男生的手揣在一个兜里，简直热得他手心快要冒汗，然后他将手拿出来，奇怪地看一眼时季，问道：“时季，你都不觉得热吗？”
　　时季说道：“还好。”
　　许明止若有所思，说道：“好吧，可能像你这样身体比较娇弱的男生容易觉得冷吧。”过了一秒，许明止朝时季问道：“你觉得你现在像谁吗？”
　　时季没回答许明止，直觉此时许明止嘴里说不出好听的话。
　　许明止也不在意时季的冷淡，自问自答道：“你现在就像成天骑在阿俭身上的瑶妹。”说着，许明止又夹起他那副公鸭嗓，说出游戏里瑶妹的经典台词：“你怎么黏在我身上呀？”
　　时季还未反击，周俭就抢先朝许明止一脚踢过去，冷声道：“你不希望你八岁时被公鸡啄哭的视频流出在班级群吧？”
　　许明止怒得睁大眼，嘴里骂骂咧咧道：“阿俭，你大爷！”但他也不敢在调侃时季，于是转移话题道：“下周三就要期中考试，时季，你数学预估能考多少分？”说完，许明止使一个眼色给周俭，仿佛在说‘这话总可以说了吧。”
　　周俭无视他，许明止继续说道：“我帮你分析过了，如果你保持上个月考其它五科总分五百六的成绩，以我们班上次最后一名同学六百八十八的总分，你数学起码考一百三才能进年级前四十。加油，我和阿俭在1班等着与你顶峰相见。”话落，许明止对时季做个加油的手势。
　　时季垂眸思考，期中考试老师通常不会出偏僻的题目，数学一百二他现在应该可以稳拿。一百三的概率也挺大，但如果要进年级前四十就说不准，万一其他同学也超常发挥呢？
　　周俭看时季一脸沉思，挑挑眉，问道：“怎么样，有信心吗？”按照最近时季越来越少问他数学题来看，周俭觉得时季这次期中考数学拿一百三问题不大。
　　时季缓缓道：“有七成的把握吧？”
　　许明止给时季增添信心，掷地有声地说道：“时季，如果这次你考到年级前四十，我请你去欢乐谷玩一天！听说最近C市欢乐谷新建了个雪原飞鹰的项目，特别刺激！”
　　时季感觉自己有点心动，小心思通过突然变亮的眼睛流露出在脸上。
　　许明止偷摸地擅自主张加码道：“我让阿俭送你个礼物。”
　　周俭冷眸瞥一眼许明止，淡淡地说道：“你咋不说直接把我送给他呢？”
　　话落，无人看见的口袋里，时季悄悄手指捏了一下周俭，但最终却变成更加用力握周俭的手。
　　周俭低头好笑地看着时季，只把人耳朵瞧红才缓缓转移视线。
　　许明止赔给周俭一个笑脸，说道：“对我那么小气，一个小蛋糕都不舍得给，激励时季‘努力学习’的奖励，你总不该舍不得吧？”说到‘努力学习’这四个字时，许明止着重强调，根本没有意识到以前他和周俭打赌谁考得更高分时，有人也是用这种话术激励他。
　　周俭不屑地说道：“我有说不答应嘛？”
　　周俭的话刚落，许明止的嘴角咧道耳根，将时季拉到自己的身边，同时季小声说道：“时季，到时候礼物算我一份哈，你跟阿俭要两样，我看中他家一双的限量版球鞋很久了。”话里话外许明止根本没有想过时季能不能考到年级前四十，或许他潜意识里认为时季一定能考到年级前四十。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但时季为许明止对自己能考年级前四十的盲目自信感到一阵心暖。
　　在时季诧异的眼神中，许明止理解错时季的意思，安慰道：“没关系，反正阿俭又没说一个礼物限量多少，我这次靠你了。”
　　周俭看许明止抱在时季手肘上的双手不顺眼很久了，等待一会后，他直接将时季拽回自己的身边，同时对时季说道：“你当他的话耳边风，考不考进年级前四十无所谓，只要你数学一百三，我都给你送礼物，或者答应你某件事也行。”
　　闻言，时季眉眼舒展，周俭的手心烫得他有些晕乎乎，觉得周俭侧头垂眸看他的模样比古希腊美神还要俊。
　　‘喔啦啦’最开心的人不是时季，而是许明止，‘要求降低，筹码加倍！’。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化学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