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软》一年一次感冒

36、图书馆

　　周五晚上八点多，时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身穿宽松圆领白色毛衣，将手机立在茶几上，等待周俭打视频电话，他弟弟坐在他的旁边看小猪佩奇。
　　时季边写作业，偶尔抬头看看电视里面的内容，等过一会又打开□□班群，此时群里正在聊得热火朝天。
　　周俭打视频过来的时候，时季正在仰头看电视。
　　周俭听着时季那边传来的嘈杂声音，以及明显不一样的背景，问道：“你不在家？”
　　时季低头看向周俭，说道：“在我爸家。”然后，他看看自己手下的化学和生物卷子，口吻有些认真地说道：“我感觉我今晚不需要你，化学和生物都挺简单的。”
　　闻言，周俭眉梢一扬，轻笑一声，然后故作认真地说道：“可是我需要你。”说完，他眼眸一弯，直勾勾地盯着时季，眼底荡漾开让人不敢多看的光芒。
　　时季耳朵嗡嗡，不知道是被电视机里佩奇突然大叫的声音惊到，还是被手机里头那人明媚晃眼的笑容给晃了眼，可在脑海中回荡的却是周俭的声音“可是我需要你”。神经正在微微收紧，又好似有什么在那深厚的大地里储蓄能量厚积薄发，等待最佳的时机破土而出，发芽散叶。
　　但下一瞬，时季镇定地开口问：“你也有不会的问题吗？”
　　话落，周俭的表情怔愣一瞬，很快笑道：“时季，你这反应还挺快。”
　　时季瞥一眼他，平淡地回敬道：“我手速更快。”话音刚落，他才察觉话语不妥，耳尖微红，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是说，我打游戏手速很快。”
　　周俭玩味地看他一眼，勾唇淡声道：“嗯，我理解的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深弯的琥珀色眼眸是藏不住的笑意。
　　言多必失，聪明的时季这次选择保持沉默。他打开又几十加的群聊消息，翻阅看聊天记录。
　　最新聊天记录前的历史记录是他回复徐又青的话。
　　线上聊天，徐又青还是不死心。
　　徐又青：话说，我真的不能穿西装举牌嘛
　　时季 ：想都别想是兄弟共沉沦
　　然后接下来是新的聊天西消息。
　　徐又青：男生穿洛丽塔，跟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有什么区别
　　时季看到这话，一笑
　　严龄：放心，我们已经特意挑长款的裙子不会漏什么再说，你一个男的有什么可漏的！
　　徐又青：怎么就没有！？到时候我那无处可藏的可怜的自尊心只能任人笑话TAT
　　薛佳玥：相信我他们只会羡慕你有几十个漂亮好看的小姐妹
　　徐又青：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难过
　　徐又青：班主任你同意我们班女生这么瞎搞嘛 @班主任
　　班主任：同意? 我都想跟你们一起穿（坏笑表情）
　　徐又青：好家伙 突然忘记了班主任是位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
　　薛佳玥：嘻嘻班主任是我们这边的
　　徐又青：@全体男同学 兄弟们，揭竿啊 起义啊 造反啊 我们难道就不做最终的反抗嘛！？
　　男生一：她们说，如果我们穿裙子，这个月的卫生可以不用排我们
　　男生二：她们说，如果我们穿裙子，给我们搞到潦草小狗的亲签书
　　徐又青：你一个理科生，要潦草小狗的亲签书干嘛
　　男生二：虽然我是纯纯正正的理科生，但是不能阻止我有一个热爱文学的心～
　　男生三：她们说，如果我们穿裙子，帮我们搞到XX老师的物化生的一手学习资料 有了这，我还怕成绩往下掉？
　　徐又青：绝杀

　　周俭看这时季微微扬起的唇角，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时季抽空回答他一句：“班级群聊消息。”
　　然后他默默在班级群聊中发消息，抵抗不了，就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条件。
　　时季 ：到时候我能戴口罩的吧
　　薛佳玥：这种情况，组织上是允许的
　　徐又青：靠，我还以为你对此心无芥蒂呢！@时季
　　时季 ：我也是男生……
　　徐又青：嘿嘿
　　时季放下手机，看向化学试卷里的第十题，低头思考。写了一会后，他后知后觉，虽然自己习惯在电视声音中写作业，但是周俭不一定，于是他抬头看向手机，发现手机里周俭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看样子好像已经看了好一会。
　　两人都是一怔，明明电视声音不绝于耳，但是时季感觉自己正处于无声的世界中，眼里都是周俭刚刚专注认真的眼神。
　　周俭浅色眼眸眨了一下，回过神，低声问道：“怎么了？”
　　时季微微垂眸，暖光斜斜地照在他的奶白皮肤上，隐隐发光，他静静地说道：“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去卧室里写作业吧。”
　　周俭低声回道：“嗯。”
　　等待时季回到卧室写完生物和化学卷子的时候，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他抬起头，微微伸个懒腰，顺便看一眼周俭。他发现周俭也在看着自己，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周俭立体的五官上没有什么表情，轻声解释道：“我看你的时候，你刚好也在看我。”
　　时季垂头平静地回了声：“哦。”然后，他开口问道：“你洗澡了吗？”
　　周俭神情有些倦怠，说道：“没呢，正准备去。”
　　时季看了看周俭，说道：“那你去吧。”
　　周俭正准备起身去时，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时季，明天一起去图书馆吗？”
　　时季没想多久，点头答应道：“好啊。”
　　闻言，周俭唇角微微一扬，露出十分干净的笑容，说道：“明天见。”
　　时季抬眸忍不住多看两眼周俭，轻声道：“明天见。”

　　按照平常两天一洗头的节奏，周俭今晚时不用洗头，但是他今天不光在浴室里多呆了三分钟，顺便还将已经一个月没有剪头的微长头发洗了一遍。
　　周俭将头发擦得半干之后，拿着两套衣服去健身房。
　　周粥正在健身房里练舞，她今天的日常练舞时长已经完成，现在正在拉筋，看到哥哥走进来，问道：“哥，这么晚了，你今天还要锻炼吗？”
　　周俭左手拿着一件黑色皮衣，右手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朝妹妹温声问道：“这两件衣服，我穿哪一件比较好？”说着的同时，他将两件衣服交替放在身前比划。
　　周粥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没有直接回答，好奇地问道：“明天有什么特殊的节目嘛？你又有朋友过生日呀，怎么没有人通知我？”两兄妹的绝大多数的朋友都是一个圈子的，相互认识，按理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活动的话，一般都会一起叫上他们。
　　这会儿，周俭耐心地解释一遍，低声说道：“明天去图书馆。”
　　周粥的反应瞬间变得淡了几分，随意地说道：“穿衣袖有两条白杠的那件冲锋衣。去图书馆穿什么皮衣啊，又不是撩妹。”说着说着，她像是反应过来，去图书馆挑什么衣服啊？她又想到上次哥哥发语音教同学写作业，该不会是她那未来嫂子约她哥去图书馆吧？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她哥对哪个女生这么有耐心！我靠，她终于要在十七岁的年纪就要拥有嫂子了吗！？不是，她嫂子究竟是谁啊？居然能约她哥出门！？
　　于是，周粥假没什么，旁敲侧击道：“明天你和许明止去图书馆呀？我也想去。”
　　周俭冷脸看向她妹妹，带点命令口吻地说道：“你在家学习。”说完，周俭转身走出健身房。
　　周粥火速拿出手机，发消息给许明止，先是确认一遍：“你明天要和我哥去图书馆？”
　　许明止手长在手机上一样，秒回消息：“不是啊，我们这周没约。”
　　周粥以为许明止成天和她哥在一起，知道一些情况，于是直接道：“我哥明天要去图书馆！好像还约了人！”
　　许明止很快回消息：“不是吧，除了我，他还能约谁啊？难道是凌项，可是那小子在图书馆绝对呆不够十分钟就要走。”
　　周粥一看这语气，感觉许明止也不知道，而且他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没理由骗她。难道是她多想，真是一个人去图书馆学习？

　　时季几年前去过两三次市图书馆，后来就再没有去过，对图书馆没有任何深刻印象。
　　他和周俭约在图书馆正门碰面，走进图书馆一楼大厅的时候，时季发现图书馆里人很多，放眼望过去。能看到的书桌都坐满了人，或者桌上摆放着别人的书。
　　时季转头看向周俭，小声问道：“我们是不是来得太迟了？”他没想到周六这么多人去图书馆，看脸，好像好多都是年龄比他们大的哥哥姐姐，但也有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学生。
　　周俭斜瞥一眼时季，声音有些冷地说道：“你说呢？说好九点出门，你愣是磨蹭到十点才出门，跟我妹有得一拼。”难怪昨晚睡觉前，他收到时季专门叮嘱的消息‘出门前互相通知一声，别去早了’，他还以为是时季细心，结果是为睡懒觉提前做准备工作。
　　时季有点心虚，问道：“好像没有空位，怎么办？”
　　周俭淡定地说道：“不慌，我昨晚预约了位置。”话落，周俭带着时季走过一楼前厅，朝对着图书馆正门的六七米宽的楼梯走上去。
　　走着走着，时季发现不对劲，他的鞋子踩在三楼的瓷砖地面上时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有点像进水后的洞洞鞋走路时发生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中简直是震耳欲聋。
　　时季感到些许尴尬，耳朵发烫。
　　周俭当然也听到这动静，他低头凑到时季耳边小声地安慰道：“没事，有时候我的鞋子也有这种情况。”这是个玄学，同样的鞋子走在其他地面没有任何异样，只要走到图书馆的地面就会发出平时走路没有的声音，而有的鞋子走在图书馆的地面上不会发出响声。
　　时季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愈发小声地问道：“那怎么办？”
　　周俭跟着小小声地说道：“你踮起脚尖走路，会好一点。”
　　时季听话地踮起脚尖试着走几步，果然，好很多，基本没有发出特别大的响声。他有点惊喜地抬眸看一眼旁边的周俭。
　　周俭那浅色眼眸中含着满眼笑意，看到时季看向自己的时候，周俭撇过头去，嘴角是憋不住的偷笑。
　　时季瓷白的肌肤微微涨红，感觉自己被周俭看了天大的笑话！他放下脚尖，试图正常走路，但是脚步一落地，刺耳的吱吱响声再次响起，靠近走廊边沿的书桌旁一个大姐姐肃杀的眼神立马刺向他，时季没出息地再次踮起脚尖。
　　走过座位区之后，时季小声问道：“到了没有？”
　　周俭低声说道：“快了。”
　　周俭走得很快，他怕自己快要憋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