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面对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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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订婚宴会的那天。
尤妮佳别的不说，贵族礼仪这一块绝对没问题，早早给希格诺挑好了裙子装扮，保证在服饰礼仪上不出岔子。
她到了王宫，先去见国王，正式的宴会开场前，有个小交谈。
希格诺面对戴里克陛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戴里克陛下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虚弱了。
“参见陛下，大王子殿下。”希格诺屈膝行礼。
“布兰特小姐，这边坐。”劳伦斯向她招手。
“嗯，”希格诺应了一声，“订婚的事情，还多谢大王子厚爱。”
“我其实默默关注你很久了，”劳伦斯开口道，“你身上有我欣赏的品质。”
国王在上首重重地咳嗦一声：“布兰特小姐，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次订婚宴昭明一下身份，之后就是婚宴，我预计定在秋收之后，你看如何。”
希格诺张了张嘴，她当然是不想。
却见劳伦斯抢先点头应下：“我自然求之不得，希望快一些。”
“等结了婚，布兰特小姐就把心思收一收，”戴里克继续说道，“圣骑士团的工作不适合王子妃，更不适合未来的太子妃，知道吗？”
希格诺无语一瞬，问道：“这话陛下跟格鲁斯队长说起过吗？”
“所以我把你们的婚期定在了洛德森学院春季学期结业考试之后，希望格鲁斯能够招收到合适的下属。”戴里克说道。
希格诺叹了口气。
“多谢陛下厚爱，但我可能担不起，”希格诺开口道，“这次订婚宴我来了，但我并不想接受这段婚约，请大王子允许我退婚吧。”
这句话一落地，戴里克明显不悦地皱眉：“你说什么？”
“别这样说，布兰特小姐，我们是有缘分在的。”劳伦斯连忙说道。
“我很喜欢我的工作，以及我现在的生活，我对之前与四王子的婚约就略有不满，现在与大王子同样是，我们没有缘分……”希格诺开口道。
“布兰特小姐。”劳伦斯叫住了她。
希格诺站起身来：“总之，这件事情，我真的抱歉，我接受不了这段婚事。”
“你！”戴里克瞬间一怒，盯着希格诺看。
希格诺浑不在意，低着头，打算等国王说完，自己再说。
“你竟然不满订婚，你……”听得出来，戴里克陛下很生气，但是骂不出来。
“我很抱歉，之前与四王子的婚事，我就没打算应下，”希格诺平和地解释道，“只是那场订婚没有那么受重视，关注的人不多，四王子又年纪尚小，所以彼时尚不急于一时。”
“你，你竟然敢拒绝？你真不把王室的颜面看在眼里吗？”戴里克说着一捂胸口，似乎被气得不轻。
“王室又何时把我的颜面放在眼里，订婚之前与我商议过吗？”希格诺声音跟着硬起来，“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有我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因为一纸安排，决定了我的后半生？”
“布兰特小姐，你冷静一点，”劳伦斯不由得说道，“这是我的主意，请相信，我这么做，纯粹是出于对你的欣赏。”
“我无法接受。”希格诺叹了口气，“因为王室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意见，我和四王子的订婚不是我情愿的，我和四王子的退婚更是从社交界听说，之后我与大王子的订婚，一样非我所愿。”
戴里克捂着心口，被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戴里克陛下，”希格诺行礼道，“我已经心有所属，并不愿接受这段婚事，请你在订婚宴上声明，我与大王子的订婚只是一时走漏的风声，实际并无此事。”
劳伦斯还想说什么，不由得伸手，转头对视上了希格诺深沉的眼神。
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愿意将这个开口的机会交给王室，不破坏王室的颜面。”希格诺说道。
戴里克更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劳伦斯看向希格诺：“布兰特小姐，这真的是我的主意，也是我的心，我关注到你，可能比你想的更早，我看见你，觉得我们之间很合适。”
希格诺琢磨了一下劳伦斯的用词，又是“合适”。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希格诺说道，“我和我喜欢的恋人，才更合适。”
“你有喜欢的人了？”劳伦斯露出几分受伤的表情。
“是的，”希格诺点头，“我的爱人，虽然只是一个平民，但他理解我，并坚定地支持着我，我也喜欢他，望陛下成全我们。”
希格诺说着行礼，这个婚她是一定要退了。
戴里克气得直咳嗦，一时间咳出一长串，停不下来，更说不出来话了。
“呦，看我赶上了什么热闹，”一道声音传来，“布兰特小姐竟然不愿意嫁给大哥吗？”
是三王子，凯德。
他身侧是他的未婚妻，薇尔·洛佩斯。
慢了几步，卡蜜尔王妃也跟着追上来。
此事不关瓦莱丽王妃，她一向低调，带着四王子更低调，两人告了病假，不出席这场宴会，来的王室之人，由卡蜜尔王妃作为女眷主场。
“见过凯德殿下。”希格诺点头行礼，“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我想与大王子殿下退婚，望陛下成全。”
卡蜜尔王妃几步站到了戴里克陛下身侧，为陛下端了杯水，轻声说道：“缓一缓，再生气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呀。”
“总之，请陛下成全，我已心有所属，强扭的瓜不甜。”希格诺说道。
卡蜜尔王妃听明白了这僵持不下的意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可始终不愿大王子能得婚姻助力，一心想推自己的儿子联姻势大。
于是，她跟着附和：“陛下，布兰特小姐也没说错，缘分这个东西强求不来，她既然如此开口，那定然是有了盘算，这事情还是要多尊重当事人的看法才是。”
“你……”戴里克更加气愤。
“希望陛下能在这次订婚宴上声明，我与劳伦斯殿下的婚事作废，此事便算过去了。”希格诺说道。
“我看布兰特小姐也是个有主意的，还是不要强求的好。”卡蜜尔王妃帮着她说话。
“布兰特小姐，”劳伦斯略带受伤地看向她，“是我来晚了吗？”
希格诺摇头：“不，只是缘分不够，我的恋人也是听说了我订婚之事，仓促向我表白的，他甚至一束花都没带，就那么仓促地出现在我面前，略显拘谨地向我说起此事。”
希格诺心中浮现起尤利亚伽向她开口时的样子，那时，他的脸上映着星光。
希格诺心中泛起了难言的情感，脸上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向我说起此事的时候，神情是急切的，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真的在乎我，我没有理由拒绝他——大王子殿下，嫁入王室非我所愿，我们退婚吧。”
“可……”劳伦斯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情愿。
“我希望与我共度一生的，是个知道我、了解我之后，又愿意接受我的人，”希格诺冷静道，“而不是连订婚这么大的事情都自作主张，完全违背我的意愿。”
劳伦斯听着，不由得苦笑出声：“我是怕说晚了，夜长梦多。”
希格诺态度坚决：“我希望这段订婚作罢。”
戴里克终于忍不住了，卡蜜尔王妃拦着，死活拦不住，看着戴里克把手中的茶杯摔了，破碎的碎片散落一地。
有些茶水溅在了希格诺脸上，她稍微一躲，擦了擦脸。
“我不会改变这个念头的。”希格诺继续说道。
整个场面一度静谧，国王在生气，希格诺盯着压力站在那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卡蜜尔王妃眼神一沉，落在她身上。
“宴会快开始了，你们先去准备着吧，”卡蜜尔王妃发话了，“这里我来劝国王，不愿的事情本就不必勉强，这场宴会，订婚的事情会宣布作罢的。”
三王子站了起来：“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希格诺点头，走向门外。
劳伦斯看了眼捂着心口还在剧烈咳嗦的国王，没再说什么，也出了门。
“哎呦，我可看出来了，希格诺小姐是真把父王气得不轻。”凯德优哉游哉地开口道。
“退婚之事，我便要做了。”希格诺说道。
“哎，大哥，你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丢人的事情吧，这出尔反尔，再怎么说是由王室引起来的，回头也一定会被嘲笑，可真是难办呀。”凯德摊手道。
“闭嘴，”劳伦斯心情不好，直接数落上了弟弟，“你自己在社交界闹出来的那些花边消息，总要卡蜜尔王妃给你收拾烂摊子，自己处理好了吗？”
凯德摊手：“最起码我的未婚妻很忠心，她和她背后的家族都很支持我，没有弄什么退婚之类的难堪之事。”
“你最好确保，父王他与你想的一样。”劳伦斯冷声道。
把该说的话说完，退婚之事又有卡蜜尔王妃相助，希格诺的心放下一半，只要安心走好下一程，宴会上不出乱子就好了。
作为旁观者，希格诺能看得清局势，戴里克国王心气很高，与贵族派关系不和睦，是因为他自己真的动了贵族派的利益，切割了原本贵族派手上的金钱，逼得他们不得不牵线外地商人，获得资助，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因此贵族视国王愤恨，大王子劳伦斯继承了国王的看法，明显对平民更有拉拢态度，对圣骑士团更好。
而三王子，更偏向于亲近贵族派，与其联姻示好，未来若是三王子登上王位，他的选择大概会是废掉父王留下的平民政坛，重新与贵族派交好。
作为圣骑士团的风吟副队长，希格诺天然的立场属于大王子，哪怕没有订婚，希格诺也会支持大王子的。
眼看着这几步路，两位王子明里暗里地快吵起来了，希格诺上前一步：“我与大王子没有夫妻的缘分，但希望有君臣的缘分，你我二人之间，我愿奉大王子殿下为君。”
凯德一愣：“嗯？”
“只要殿下未来有为君的品德。”希格诺缓慢补充道。
劳伦斯多看了她几眼，终于没再强求她接受婚约。
“所以，现在先不要吵了，这场宴会，快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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