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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男五成功解锁主角宿敌机制 ...

  •   苹果实在是一种很无聊的水果。

      就像是水果中的原味,提起到水果之时,下意识地第一个想到它。

      儿时关于水果的第一幅画,总归是圆形的红色,向上延伸出一根短短的黑线。这就是苹果了。谁都一样。

      简直就像人生固定解锁的成就。

      如同游戏中固定的背景板,因为免费,基础,所以随处可见。也不像其他的水果那样容易坏,偶尔买了一次,很久以后去看它还是默默的,停在那。一刹那能让人误以为时间完全没有变化一样。

      既不能说它好吃,但也不能说它不好吃,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不会吃它。吃它的时候也没什么满足,以此为界限,似乎又能将水果再次划分,喜爱值在苹果之上的,喜欢值在苹果之下的。

      就像黎罗尔学院的优势生。

      提到学生的时候,脑海里先冒出来这群人埋头苦读寒窗十年的样子。想起他们在冬天也不会停下的,冻红的手,想起他们厚重的眼镜和朴素的运动鞋。

      这就是学生样子。
      黎罗尔的学生们会想。
      紧跟着是更加醒目的想法。

      真无聊。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就只是无聊。
      即便是在规矩繁多,蜘蛛丝一般将人与人之间层层包裹的黎罗尔学院。毫无特色的优势生也让富家子弟们感到分外无趣。

      他们没有多少音乐细胞。关于马术赛车更是一无所知,经商?哈!谈都不要谈。

      无数优势生来来往往,一届毕业又换一届。就像影子,从说说笑笑的名牌鞋下溜过,不留下哪怕一点印象。最后能引起些许波澜的可能,也不过是出现在自家公司的哪一层,多了个戴着工牌的特征。后来又有哪一天问起来,已经消失不见。

      如同毫无存在感的苹果,总是莫名其妙出现,然后过了很久很久,忽然有一天发现蔫了坏了,就扔进垃圾桶。
      有很长一阵子,优势生们于黎罗尔学院的学生来说,就正是固定会出现在哪里的背景墙。不是需要有,只是习惯有。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优势生说白了就是这样的东西。

      苹果。
      这样无聊的水果偏偏还和健康挂钩。
      所以要吃这样无聊的水果,如果没有人提前切好,或加上蜂蜜,或做成甜点——真的就很难下咽。

      那么理解一下吧。
      这么无聊的优势生,想让他们变得有趣一点点又有什么过错。

      开个玩笑。
      学生们想。
      一次比一次有趣点。

      一次比一次过分了。
      优势生们沉默。

      没权没势的孩子们无法对数额巨大的奖学金说不,也尚存一丝鲤鱼过龙门,麻雀变凤凰的幻想。

      在两方毫无沟通的前提下,所谓玩笑,渐渐地就开始过火。继而地,优势生的名字出现在了学校的首页贴吧。

      一如今天。

      【56号】
      【常哲】

      ……

      命运有时是难以预料,难以抵抗的。

      常哲也未曾想过,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倒霉成接连两次都被这所学校的天龙人小姐少爷们选择。

      他浑身湿漉漉地站在被锁上的厕所隔间。

      寒冷是一方面的事情,真正让他有所烦恼的是身上价格昂贵的校园英式制服。光是布料的价格就足够昂贵,更不用说之后的私人订制费用。
      这样的衣服,坏掉后他是绝想不到法子再弄来一件的。

      上课铃响之前,罪魁祸首们就嘻嘻哈哈打闹着离开了。

      杀光他们。
      好想……杀光他们。

      他平静地吐出一口气,眼神渐渐发冷。感受此刻心脏跳动得如此平稳。

      脑海中慢条斯理地勾勒出一个接一个缜密的,可以实行的计划。毒杀吗?缺乏稳定性,但能够操作的因素也很多,警方排查原因的时间花费足够长。那么绑架,精神操控,或者干脆同归于尽——

      ——握起拳头时,猛地想到了傅祝山。

      “你要做我的二把手吗?”
      个子高挑的少年向他低头。

      缠绕扭曲的思想在脑海里纠缠成浓郁的黑线团,又在这一幕里骤然松开。怎么也打不开的结找到了线头。

      就算这个世界都该死,祝山也可以留下。

      “咣当。”
      “哎呀,怎么了?同学,你还好吗?”
      有人打开了隔门。

      语气关切又温和,还递上了毛巾。

      常哲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被选中作为心理挑战的对象了。无聊的小姐少爷们在贴吧里打了赌局,猜测谁会最先让他动心。

      他们甚至不隐藏自己的路数。
      一旦选中了对象,向来都是一套流程。派出一部分欺负,另一部分则多加关心。用强烈的明暗对比,迫使倒霉的优势生从中选择出后一部分。

      即便如此,这招依旧是无往不利。
      特定的环境,具体的压迫,虚幻美好且拥有金钱堆砌而成的帮助。

      瞧。
      只是念一下。
      再正常的人也会下意识多看后者。

      烦躁。
      烦躁感充斥喉腔。
      那些呐喊和嘶吼几乎要破开胸腔。

      常哲僵硬地勾唇,听见自己的声音没有底一样飘浮。

      “谢谢你,你真好心。”
      按照对方的剧本说出了对应的台词。

      “不客气。”
      “欸?你叫什么?谁欺负你的,你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常哲徒劳地张张嘴。
      发不出声音。

      他怎么说得出人名?
      这所学校不本就是同一张嘴。吞没一颗又一颗普通的苹果,牙齿咬在皮和果肉的相连处。嚼下去时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

      是他的脊椎吗?
      是他的膝盖吗?
      是他的头颅吗?

      “同学,你怎么不说话呢?这就有点没礼貌了吧?”来救人的演员不过等了超过三秒就不耐烦,恶劣地暴露本性。“说个名字,有那么困难吗?”他催促。

      “我……”
      常哲依旧无法张口。

      在恨着这所学校的同时,他感到厌弃自我。水滴从他的额头滑落,最终掉在鞋面。一如他当时看见的那个月亮一样的女孩。

      头晕目眩——

      “——二把手,你在这里。”

      傅祝山举着试卷,从门口晃进来。
      “我不会写地理。”

      看见两人面对面对峙的场面后,大脑转动两秒,自动将一切合理化。他恍然大悟。

      “这是你的好朋友吗?”
      傅祝山问。

      “你好朋友地理好不好?”

      ……

      于是常哲和谢濯一起坐在咖啡馆里开始给傅祝山补习。

      说来有点好笑的,一直以来都是被家里人逼着上什么补习课。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去给别人补习。谢濯成功教会傅祝山怎么看经纬度后足足十分钟都难以置信,震惊自己这样的烂泥居然还能有为人师表的一天。

      就是还没喜悦上多久就被打破了。

      他对面坐着一个等级强太多的幼教。

      常哲在草稿纸上几笔勾勒出可爱的简笔小人。用通俗易懂的画,讲明白了一个知识点。还带提供情绪价值。

      “这个地方,如果换成经过六小时呢?”
      “纽约为白天,晨昏线大概在太平洋中心位置。”

      “祝山哥,你是天才。”

      常哲笑眼弯弯,夸他。
      魅魔在他对面发出得意的小声哼唧。

      这话谢濯反正是说不出来。
      他满脸写着“哦草,真男同啊”,垮着皱巴巴的脸。气哼哼地就拿起手机玩。

      一局游戏过半,抬头看看,两个人似乎都忘了他的存在。四十多分钟,将近一个小时,居然没一个人问他句。

      “咳咳,”谢濯清了清嗓子。
      没人理他。

      谢濯:“……”
      谢濯又咳嗽了两声。

      傅祝山终于给了他点注意力。

      他懒散地倒进自己的臂弯里,用一只手在纸上圈画。听到谢濯发出的动静后,脑袋在卫衣袖中轻轻蹭了蹭,冷不丁地说。
      “常哲在生气。”

      什么?
      这样没由来的突然一句话把谢濯撞懵了。

      他看过去,傅祝山却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依旧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静静地瞧过来。柔软的发丝顺着重力,细碎地浅盖眉眼。
      谢濯和他对视良久,视线莫名被上挑桃花眼边的痣夺去。

      有点、有点色。

      傅祝山的脑海好像有他自己运行的一套生态系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一直默默地盯住目标。深邃的黑里有一股执拗,谢濯看得入了神,半响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哦,你说这个。”
      “嗐,这不就是一个小玩笑。”

      谢濯没当回事。

      “我可是一等一的好人哦。常同学你说对不对?”

      他说得轻松,但说完之后,心里又默默烦躁。说到底,家族之间的等级压制静默地在背后注视,假设傅祝山一个抽风叫他跪下来给常哲磕头他都不得不照做。

      操。
      真的是疯了。

      给他磕不如给傅祝山磕。
      谢濯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看去,祝山今天穿着的是运动鞋,白边没沾染一颗灰尘。蓝白色的搭配,会想到清澄的天空,蓝得透彻心扉。

      他的喉结滚动。
      膝盖隐约都有些发痒。

      “如果你真的生气了,”他刚发出声音时喉咙都有点干涩,“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枕在白色卫衣袖上的脑袋动了动。

      “嗯……”
      傅祝山问:“为什么?”

      谢濯愣住。
      这哪有为什么。

      他勉力猜测,难不成是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吗?于是又强调一遍:“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
      傅祝山还是没理解。

      “生气的是常哲。”
      靠,这下谢濯抿出味道了。一种莫大的羞辱感泼在他的脑袋上,以至于他的不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要我给这个优势生道歉?这个平民是你谁啊?”
      傅祝山的脑袋稍微摆正了点:“二把手。”

      谢濯以为他在故意捉弄自己,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为了平民出头。拿这种理由故意捉弄身价次位的人肯定很有意思吧?
      他气笑了,都顾不上保全对方的面子,激道:“那我给你当二把手?我生气了,你护不护我?我就不道歉你能拿我又怎么样?”

      傅祝山懵懵的。
      因为没想过对方一次能说这么多问题。
      他努力仔细地思考每一个问题,很老实地按照自己记忆的顺序如实回答。

      “我会不理你。”

      “什么?”
      谢濯以为自己听错了。

      “会的,但我已经有一个二把手了。”
      说完,拎起桌上的奶茶和蛋糕,架势一看就是要走。谢濯赶忙握住他的手腕,荒诞地重复。

      “你会不理我?”
      这是什么幼稚鬼的做法?

      幼稚鬼真没说话。
      似乎真不打理他。

      我靠。
      谢濯磨磨后槽牙。
      “什么比二把手重要?我当!”

      祝山歪头。

      “我是缺个宿敌。”

      祝山有了个宿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男五成功解锁主角宿敌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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