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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阡陌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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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莲马行驶了两天两夜,两人绕道过了众萃山,白日里就停在众萃山群山之中的诸多小镇游玩,这些小镇虽然不及经济繁华富庶的城镇热闹,但拥有陶迟从未见过的特色,在上一个镇子陶迟就亲自做了用绿泥烧制的陶罐子,等待烧制需要四天时间,陶迟拿回泥胚给江似练,二人用了一点小法术让陶罐提前烧制好了。
“好浓郁的颜色,原来烧制过后颜色会变深的啊。”
陶迟捧着小小的一个小陶罐瞧来瞧去,
“还会变小好多!小江,这个都装不了花啦。”
江似练拍打着被阳光晒得松软好闻的被子,毫不在意地:
“用来喝茶。”
绿色的小罐子现下缩小得像只小杯子,在杯子的正后两面各自刻下了“陶”和“江”二字。
厢房中间的小砂壶偎着莲子羹,江似练守夜无聊时采了很多莲子,陶迟白日里砸吧砸吧当零嘴吃。
集市上有干的银耳兜售,陶迟觉着新鲜又买了好几块方糖,买完后急匆匆地要回水莲马熬煮。
“银耳莲子羹!”
陶迟献宝般将盛在小陶罐里的莲子羹推到江似练面前,冲他努努嘴,
“诺,师姐特制的甜羹,今天你有口福啦。”
江似练端起陶罐一饮而尽。
“呃?”
孩子,就算闻着确实是很香很好喝但你也不用一口喝完吧……刚煮好的,很烫的啊孩子。
“呃,师弟您再来一碗?”
江似练又一顿,闷闷的嗓音传来,
“为何如此称呼我?”
“嗯?”陶迟瞪大眼睛,说起来,确实是很久没有叫过他师弟了,二人以师姐弟相称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咋俩是不是太熟了,不对,咋俩是太没规矩了。”
江似练不明所以,
“昆寒峰都没人管着我们,你在乎什么规矩?”
陶迟瞪他一眼,没好气地给他用勺子翻动了好几下银耳羹。
“那你方才喝那么快不是被我那句‘师弟’给吓到了吗?”
“我,我那是。”
“你那是什么啊,你就是害羞了!”
江似练第一次觉得两人太过熟悉是一件不好的事。
夜凉如水,水莲马静静穿梭在水面之上,风大,陶迟被江似练押着进入厢房。
“排除欲念,看透世俗,心若死灰,形如槁木,得道成仙……小江,成仙如此残酷,为何我们要成仙。”
到了晚间难过时间,江似练默念。
“断缘收心,才能够接近神仙。但是,世间成仙并非只有一条道路可走,你不愿意那样做,我们就不做。”
江似练说到“我们”时神色不安,他暗藏了心思,可惜陶迟没注意。
“可是不那样做的话,我们能成仙吗?”
“我们为何一定要成仙?”
陶迟转身,
“可我们修道不就是为了……”
江似练双手拢住陶迟的脸,细细地描摹她的轮廓,许久不见他流露出如此认真的眼神,陶迟只觉得他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那是修道的终极目标,可我们如果在修行之路上遇到了别的机缘,想要停下,或者想要走别的路,那也无可厚非。”
“陶迟,做你想做的。”
月光太凉,水的倒影映射在江似练的脸上,潋滟得像碎掉的玻璃,他的神情专注,目光一瞬不落的看着陶迟。
“你很少讲这么有哲理的话……”
陶迟点点头。
江似练一愣,抬手恶狠狠地敲了敲陶迟的脑袋,“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怎么样的啊?”
水莲马经过一弯崖壁,水浪让两人微微颠簸。
“不过,师姐……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陶迟也难得正经思考,良久,她双眼清亮,
“学习这世间所有千奇百怪的符箓,研制出属于自己的符文!”
020:天下第一剑修的首席弟子唯一愿望是成为一名符修。
陶迟低下头,有些不安地看向江似练,
“师弟是不是也认为,我有些浪费资源……”
江似练听后大笑,从未见过眼前人如此爽朗的笑容,陶迟都要怀疑这个人是谁了。
“陶迟,想做什么就去做,先去做这一件事,任何未来,都以后再论。更何况,资源本身就是属于你的,只要你愿意你开心,做任何事都是有意义的,有意义的话那就不算浪费。”
陶迟向后仰躺,一直以来的存在于心底的问题实际上自己早就有了答案,如今这个答案得到了肯定,身心一派舒畅。
果然还得多跟同龄人聊天啊!陶迟感慨,这种心境在精进的感觉太好了。
一夜好梦。
第二日,水莲马行驶到一处险滩边,由于水莲马可以平衡好水波,陶迟她们并未感受到多大的颠簸。
“这里就是地图上的阡陌镇入口处,可怎么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陶迟抓着地图挠挠脑袋,抬眼望去,怪石嶙峋的滩涂边有一条小路通往大山深处,路的尽头隐约有一方小旗,小旗上模糊着写有“阡陌镇”的字样。
江似练眉头轻皱,拦住往前走的陶迟,“这里恐怕不对劲,我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
陶迟无声呐喊,使劲在地上跺脚,“不要啊大哥,这可是仙门外出任务二十大摸鱼必来榜的地点之一啊!我还想去尝尝酸辣鱼捏!”
江似练观察四周,思索了一会,“但也没有魔物的气息,我们去看看?”
转头一看,陶迟已经把储物袋里的宝刀宝剑背在身上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
江似练接过陶迟背的一把剑挂在腰间,他实在看不下摇摇晃晃的陶迟。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到了镇子入口。
从入口看进去,房屋俨然有序,有的看起来刚翻新过,没有破败的感觉。
“似乎有人居住?”
二人走进村镇,房屋确实有居住的痕迹,甚至于酒家的外边还摆放着几张桌子,桌子很新没有灰尘。
“可为何家家户户都门户紧闭?”
陶迟疑虑地到处观望,
“这时候,也不是什么节日啊,人都去哪了。”
江似练牵着陶迟走了一圈村镇,走着走着突然蹲下,头向下倾斜观察着什么,良久,他抬起头,
“屋里没有人,也没有听到走动的声音。”
他轻吐出两个字,
“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