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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搭档 ...


  •   虽说许抑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沈宴的生活,但是警队又不是密室,总要来新人的,但是接下来面对的问题就是许久未添新人的一队又需要磨合,最近雾海市不太平,大案怪案频发,社会上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有点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之势。沈宴自是知道这么怪异的突如其来的氛围,大概率是上面有一些他们触及不到的人有些动作,他自是有渠道了解这些,但是他要当刑警的代价就是失去老头这个万能的情报网,老头原话是这么说的:“我可以保证我的钱来的干净,但是我那么多利益方,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以身入局,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你想干的事,当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爸爸会永远不遗余力的支持你 ,但是你选择了这个工作,爸爸能做的最大让步就是不干涉你,所以不要拿你的那些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案子来我这通方便。”

      假期的第二天,沈宴睡了十五个小时,才调回了自己的状态,正好是周六,是沈君瑶复查的日子,他自告奋勇承担了沈大小姐的司机职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君瑶的病突然加重,毫无征兆。从小沈君瑶就在同龄人之中展现出了超凡的智商,对计算机一类电子机械产品展现出了极高的天赋与兴趣,她开始变得孤僻,不爱与人交流,只有在家里的时候才会正常一些,医生推测沈君瑶的病因是长期沉迷于高难度需要高精力投入的行为中过早,心里压力大,但好在家里的环境是充满爱的,给沈君瑶搭建出来了一个归巢。

      他一路驶到医院,这是一所消费水平偏高的私人精神疾病医院,门口站着一个抱了一个大盒子的高挑女生。

      “上车吧公主。”
      沈宴下车接过了沈君瑶手里的大盒子。
      “新买的键盘吗?”
      “朋友送的。”
      “你什么时候交了一个这么大方的朋友啊。”
      沈宴侧身给沈君瑶系好安全带,沈君瑶像往常一样把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好像在回忆今天治疗的种种。
      “哥。”
      “诶。”
      “你孤独吗?”
      车内陷入了安静,自从沈君瑶病情加重之后,面对她一些突然的问题,沈宴需要仔细斟酌后才敢回答,很可能他的一句不恰当的话就会亲自把自己的妹妹推向深渊,毕竟最亲最爱的人对一个敏感的人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
      “我今天遇到的这个朋友,他很怪。”
      “他很温暖,和他相处很舒服。”
      “他是个很善于伪装的人,他很优秀,他学历很高也很聪明,或许是有些共同之处,他整个人都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又要装作很有兴致的样子,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和他聊起来,他总是用那些成熟的理智的语言来引导我,我不懂这么理智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得精神疾病,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精神疾病,温医生会把他看的那么重要,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一个中年大叔,久经风霜,所以才那么擅长藏匿自己,今天我们见面了。”
      “他只比我大几岁,甚至比你还要小。”
      “这个键盘是他送我的见面礼。”
      “他很孤独。”
      “哥,真正的孤独是什么感觉,他会感到绝望吗?有人可以真正理解他,走进他吗?”
      沈宴开着车,静静的听着沈君瑶滔滔不绝,没有回应,沈宴和沈君瑶从小被爱包围着长大,纵使沈君瑶生病了,她也并不懂真正的孤独是什么感觉。沈宴跟手了那么多案子,确实不乏有些嫌疑人有这种状态的,但是他需要时间整合自己的语言。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中,他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讲。”
      “沈哥,咱们的辖区又出了,已经引起群众骚动,附近有直播人员得到消息赶来直播,有不可控趋势。幸福街六十八号,天台挂有一具男尸。”
      “封锁现场,清理无关人员,我马上到。”
      答应下来,才想起来沈君瑶还在车上,他歉意的望向沈君瑶,沈君瑶心会,抱着大箱子,自己主动下车,“你先忙吧,我叫陈叔来接我。”
      “你自己注意安全。”话还没说完,沈宴就一脚油门,带上警笛向幸福街开去。
      沈君瑶看着带着警笛的劳斯莱斯车屁股,周边的行人频频侧目,无奈的笑笑,她哥总不承认,也只有这一点他们像了,对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但是还是冲动的过头,有点显蠢了。

      幸福街六十八号,
      沈宴在路上堵了好一会儿,等到他到的时候,现场的群众已经被疏散的差不多了。
      这栋楼大概有二十层高,男人是裸体的,被一根很长的绳子从天台上面挂在大概十五六层的位置,从下面远远的望过去,可以看到男人身上鲜血淋漓,这么远的距离还不足以判定究竟是男人自己的血或是谁的。技术人员,在尽力不伤害尸体的前提下,将它摘下来。
      这么高的距离,即使掉在了安全气垫上,对法医的工作一定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老高,备安全绳,我上去把他带下来。”
      “有消防人员会干的。”
      “他们是救人的,对怎么保护死人,还是我更专业一些。”
      “少废话,快点。”

      李成无奈,磨合了这么长时间,只要是沈宴认定要干的事情,多少人拦着都没有用。以前田队长在的时候,甚至和自己的师父抬杠。备好了安全绳,众人只能看着沈宴一个人从天台上面一跃而下,一层一层小心翼翼的落着,像尸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为了最大程度上的保护尸体,沈宴选择直接将它带下去,省的带上去之后下楼梯搬运之间磕碰造成二次伤害。
      沈宴小心翼翼的攥着男人手被捆绑的绳子上方,上面技术人员配合他将男人的绳子接长,让他们两个都能够以相对安全的速度落到地面,在这缓慢而又惊险的过程中,沈宴余光瞟见九层有一家,在他们即将临近时,一下拉上了窗帘。
      下去必须要好好问问李成怎么做的现场人员的疏散,老警员了,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引起人员恐慌,才是对他们案子最大的阻碍。

      好在一人一尸有惊无险的落在了安全气垫上面,法医们一拥而上初步检查尸体是否有二次损伤。
      “男,年龄在26到28岁之间,身上伤均为死后伤。”
      在放下来的过程中,沈燕仔细打量了尸体,才发现自己远远望去的那血淋淋的一片不是谁的血,而是被血染红,干涸发黑的这个尸体的肠子和内脏,暴露拉扯在外面远远望去,才像是一滩鲜红的血迹,已见白骨,上面竟还有划痕。
      “具体死因还要拿回局里做进一步的检查。”
      “中毒。”
      刚刚在喧闹中一直隐身的许抑突然开口,在沈宴吊在上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你能有法医专业?小伙子,话不要说太满呐!”
      这次法医打头的是个古板的老头,平日里,沈宴最不愿意的就是和他合作,实力没有很强劲,反而整天摆着一副架子倚老卖老,自以为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富。
      “牙关紧闭,眼睑下垂,颈部红肿发黑,很可能是注射类药物导致的毒发身亡。”
      许抑垂着眸,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古板老头觉得自己被一个年轻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打自己的脸,有点恼羞成怒,一吹胡子一跺脚就让手底下的几个人给尸体抬上去,要带回局里进一步检查,尽管心里有些倾向于相信他说的这些话,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是不是还要看我进一步检查。你忙你的。”

      法医带人离开后,沈宴带着剩下的人摸排现场。
      但沈宴和许抑同时向楼内跑去。由于幸福街68号是一栋很大的居民楼,有两个逃生通道,两个人本来以为对方会分头行动,结果都在九楼的楼梯间打了个照面。
      “九楼…”
      沈宴一把把许抑拉到自己身后,把他夹在逃生出口的门后。侧脸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下一秒,便听到密码锁开锁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女人慌张跑出,向楼梯间奔去。
      沈宴一把扣住女人的肩膀,勒住女人的脖颈,女人乱晃的双手不知何时竟然拿出了一把刀,刀光一晃许抑的眼睛,空间十分狭窄,容纳了三个成年人,他下意识用手折向刀刃,保护沈宴,夺下了利器。
      刀被许抑抢走后,女人仿佛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双腿瘫软靠在沈宴的怀里,嘴里嘟囔着什么,凑近听,发现一直在重复“死了”“死了”“终于死了”。
      随即便发出了癫狂的大笑,眼泪和口水肆无忌惮的流出,滴在沈宴身上,沈宴的脸上有一丝裂痕。许抑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将女人的手用手铐扣住,如果没有女人刺破耳膜的尖叫大笑声,一定能听到许抑左手上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慢他们一步的其他人听到上面的骚动,赶忙赶了上来,将女人牵制住,压了下去。
      许抑意识回笼,望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一种又有人被自己救下的成就感,尽管自己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也并无所谓。
      其实刚刚沈宴发现了女人手上有刀,他正准备夺下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瘦白细长的手一下劈在了刀上,被刀划出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疯了?那是刀,如果当时刀刃朝上的话,你的手还要不要了?那么大的力气,你是想要变成残疾人吗?”
      在许抑踏进他队伍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他作为队长,势必要保护自己队员的安全。然而,现在他安好无损,他的队员却受了伤,而且还是根本没有必要的伤,让他感觉十分的挫败与自责,但是和担心混在一起就不可控的朝伤员吼了起来。
      “情况紧急,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会进行处理的。”
      他依旧垂着眸,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在沈宴看不到的地方,他背着受伤的左手,手指硬生生的抠进了伤口处,这种剧烈的撕扯,皮肉的疼痛,让他感到清醒与美妙。
      沈宴一把拉住许抑正常的那只手,三步并两步地朝楼下跑去,许抑在后面被他扯着,感觉自己要反应再慢一点,就直接滚下楼梯,成为这个案子第二个受害者了。
      和这种人呆在一起真好。他是第一次体会到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他,担心他,并表露于表面,让他不用猜忌,便能信任,了解。

      但是对于许抑来说,这只是小伤而已。在沈宴的催促下,他才勉强让赶来的医生为他简单处理,包扎了伤口。若放在曾经的话,这些伤口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二人向警局赶回的时候,沈宴主动为许抑拉开了副驾的门,示意他进去。许抑也没推辞,他们两个就这样走着,幸福路距离警局还是比较远的,需要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许抑主动提起。
      “她不太……”
      “她不像……”
      几十分钟之前,二者刚同时同步,想到案子的一个突破口,现在二者又同时理清思路,想要探讨。
      “你先说。”
      比起自己长篇大论,沈宴更愿意听听这个新来的的看法,想要验证他是否与自己的思维高度统一的假设。
      “死者为男性,女生手腕虚浮无力,无作案能力,但不排除她是参与者的可能。其次,死者一定是注射死亡,仇杀,熟人作案,疏通死者的社会关系网。女生身上有伤,新旧交叠,头发凌乱,精神恍惚,眼周浮肿,长期被家暴。”
      沈宴越来越爱这个新人了,用起来太爽了,和自己高度同频,不用商量,不用磨合,直接就能用,除了行为性格有点古怪之外,都是小事儿,主要是能跟他思维共鸣,简直太爽了。
      尽管这个案子性质非常恶劣,但沈宴心里远没有刚刚来时那么沉重了,他有一种很强的预感,只要他们两个携手,什么案子都不在话下。

      到了警局之后,一队马上召开分组会议,有人称网上这个信息正在发酵,网管那边在全力的封锁消息,但是由于当时直播场面的介入形势很难控制,能做的只能是尽快解决这场案子,而这场案子的突破点就是那个被抓回来的女生。但是那个女生被抓回来之后就一直扯自己的头发,说都是他应得的,根本无法交流。而法医那边的检验结果,即便他们把出差的鹿丛愉等精英骨干叫了回来,最早也只能等到明天上午出结果。
      为了防止网上的信息发酵,造成更加不可收拾的结果,刘局发布命令,让他们在两天之内破案,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等到切入口冷静下来,只能硬上。

      “李昭仪,女,28岁,越图娱乐公司全职游戏主播,网名叫什么名字。”
      “你那没有信息吗?”巧克疑惑,往常这一阶段都是走走形式的,今天怎么还问上这么不清醒的当事人信息了?
      李成踢了一下巧克的腿,小声说道:“瞎叫什么,人家网名就叫叫什么名字。”
      巧克无语的闭上了嘴,默默开始接着记录,但是李成抛出了很多问题,李昭仪那边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重复着那几句话。

      沈宴在观察室看不下去了,把李成和巧克叫了出去,带着许抑坐在了审讯员的位置上。
      “别装了,说话。”
      沈宴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整个审讯室颤了三颤。
      女人依旧不理沈宴的质问,眼睛一转一瞟,眼尾一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声嚎啕起来,一边哭着叫着,还一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甚至将头发连根扯了下来,但是余光却注意着一旁坐着的比较冷静的手上抱着纱布的小警员。
      “长官……他真的该死,他终于死了……为什么要查他……他就死了就死了……”
      许抑扯了扯沈宴的衣角,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个女生混淆视听拖延时间,通过装疯卖傻想要逃脱审讯。到两小时结束,他们就不得不放她离开,但他们已经向上面申请了24小时审讯,可以说,只要案子没有结束,这个女人想要离开的愿望就破灭的越碎,作为这个案子唯一的最大的切入点,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还是太天真。
      “李小姐,我们都冷静一些。他一直对你实行非人之行径,死不足惜,我们都理解你,并很敬佩你能够容忍下来,坚决反抗的这种意志与勇气。”
      许抑敏感的观察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昭仪果然扯头发的动作顿一下,但之后又开始继续。
      “其实我们知道你跟这件案子的牵扯并不大,相反,你还是这件案子的受害者,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造成了对您精神上的刺激,我们先为我们工作的错误道歉。”
      李昭仪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被许抑温柔平稳的声音慢慢代入平缓,在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情况下,她的手已经慢慢的放了下去。
      “李小姐,我们不需要,你把你所知道的全盘供出,你只需要配合我们的工作,说一些你想说的,你想要公之于众的,我们会帮你找回公道。”
      “不一定非要和这个案子相关,讲讲你想说的,就当我们是朋友,就聊聊天。”
      李昭仪头越来越低,轻轻啜泣。但他一眼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手铐,又发了疯似的冲他们叫嚷。
      “你们不就是想听我说人是我杀的吗?人就是我杀的!你算我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跟你聊天,你们把我铐在这,还说和我是朋友,把我当傻子吗?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的,不把我当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谁都没有我,我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而已……”或许是回忆打断了李昭仪说话的思路,她哭的更大声了,但却不像刚刚到来时那样歇斯底里,她哭的很压抑,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却是她之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小姐……”沈宴观察到了李昭仪情绪上的转变,学着许抑的样子,软下声音,扯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刚刚是我太急迫了,铐你是我们这里的规定,你进了这里就只能这样待着,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要解开你,我们就要被处分的……”
      果然,李昭仪听到这句话,被手铐铐住的双拳慢慢松动,但仍死咬嘴唇,不肯再说一句话。
      即使曾经遭遇了非人的对待,李昭仪的心里仍存善念,她并不愿意因为自己而为别人带来麻烦。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因为那个秘密,因为那个不可言说的真相。

      “李小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叫什么名字,还蛮有趣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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