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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Let's tell a l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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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车甫昭×男主
我流车主,本文1w1+,两个人被关进了一个不说“真心话”就出不去的房间,感谢三琉老师的点梗,虽然感觉我拆解的跟点梗已经没啥关系了。(汗颜并进行一个跪)
本质无厘头烂俗剧情,私设max,为了一碟醋包了盆饺子,不用太在意逻辑。
——
01.
“他妈的…咳咳…怎么回事。”
原本正在宅子里闲逛的子车甫昭踩上一块看似平实的砖块,猝不及防的跌落下去。不到片刻便进入了一片新的空间。尾骨上的痛感真实的传来。身下是水泥质感,硬块的底层粗糙不堪,还积了一层灰,呛的子车甫昭生了咳了几声。
“妈的……”
他揉着屁股暗骂一声,一手撑起来半蹲在地上,但没有擅自行动,在未知空间里擅自行动可不是明智之举。
他的夜视能力经过训练,但是到现在为止眼睛也没有适应周围的黑暗——四周毫无光源。且根据回声听起来这个空间并不大,但气流几乎毫无波动,静静的凝滞在空中。
短时间内获取的这些信息都告诉子车甫昭,他的处境十分危险,这个地方很可能没有出口。不过也有相对应的好消息,他暂时无需应对来自人的危险。
宅子里不可能突然出现蜃影,他回想着刚刚的感觉,相比于踩空下坠的失重感,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进来一般。
如果真是鬼怪作祟,对子车甫昭来说反而容易处理的多……
子车甫昭缓缓将手伸进马褂里,屏息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他现在只需要拿出一些东西来验证他的猜想就可以完美的解决这次囧境,随后就可以返回地面,和他的伙伴分享这次有价值的经历。
轻而易举不是吗?
子车甫昭摸到了自己布制的内袋,那里通常放着他画的符,他伸出两指准备将有用于当下情况的物品夹出来时……
他抓空了。
子车甫昭一愣,将整只手都塞进去抓了把,原本记忆中应该装下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口袋中完全的空空如也。
“?”
他这次任务没有用任何人的脸,衣服也全都是自己一直穿过来的。
东西全部消失了?这怎么可能?
子车甫昭不信邪般摸遍了自己身上储物的地方。
“……”
这下他确信了,这绝不是普通的踩空亦或地下室了,别说法器了,现在甚至他的小阿百都不见了。
子车甫昭嗤笑了一声,他不再小心的蹲着,边站直身体边拍了拍身上的灰。既然对方有意让他进来,那肯定有所图谋。想明白这一点,子车也不再防备,对着面前的空气讽刺来路不明的东西:“搞什么?有本事拉哥进来,没本事跟哥聊聊天?”
“嗬——”阴柔的女声自身后凭空出现,她痴痴的笑,几乎是贴着子车甫昭的耳朵吹气:“刚刚的表现很精彩哦。”
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子车甫昭身上,寒意瞬间倾透了他的□□,他半边身子一瞬间麻到了指尖。
子车甫昭没有做任何行动,他仿佛毫无知觉一般插着兜用很放松的姿势站着“所以呢,你是个什么东西?”他被自己这句话逗笑一般,继续又开了个玩笑:“难道你还要给老子点奖励不成?”
“我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人……参加我的游戏了。”女鬼又嗬嗬笑了两声,她收回了搭在子车身上的手,声音却依旧在耳旁“或许,你可以挑选一个同伴,如果游戏结束你活了下来,那么你就可以离开,如何?”
子车甫昭没有问什么其他蠢问题,他捻了捻刚刚僵硬的指尖,在黑暗中挑眉,毫不废话的就答应了对方:“行啊,哥陪你玩玩。”
他状似思考了短暂的一秒,就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笃定的开口:“同伴嘛,在宅子里的那个就是。”
“嗯…他就是你的同伴,不会还是个学生吧?确实是个好下手的对象。”女鬼像是自语般轻叹“哈…真期待呢……”
子车甫昭挑眉反问女鬼:“你期待什么?”
女鬼没有回答他,刚刚如影随形的寒意顷刻消失不见了。在子车甫昭话音落下的一瞬,整个空间亮了起来,即使是昏暗的亮光也让子车甫昭不适的闭了闭眼。
耳边响起一声朽木嘶哑的“吱呀”声。
“子车……”许久未见的同僚困惑的声音传来,紧接是怒意:“甫昭!”
“哥在呢,离宇亭。”子车甫昭回应了,这次他罕见的叫了对方现有身份的名字,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只有离宇亭和子车甫昭才知道的信号。
子车甫昭睁开眼,此刻空间里的风流已经有所流通了,整个地方像是个人居所,而离宇亭正在简约的家具木床边坐着。
离宇亭还是刚刚他们分开探索宅子的那身装扮,但是身上背的包以及自己送的铜钱都已经不见了,看来这个所谓的生存游戏是个“公平的”肉搏游戏。
子车甫昭不无讽刺的想。目前来看这个离宇亭没有什么问题,但他现在没法验证这个鬼到底给他弄来的是不是他真正的好同事。
离宇亭还是一脸怒容的盯着子车甫昭,眼神中没有丝毫担忧。
子车甫昭无辜的摊手:“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实际上,离宇亭刚刚正在宅子西边的房间翻看任务目标重要的日记。日记的主人是主编的好友,在突然暴死给主编发送了一则简讯。
“语言是有力量的,疏兄,谨言慎行。”
这话不明由头,另死亡事件也很令人在意,于是他们俩人接到主编的任务前来调查死因。
在书房中找到的日记是很厚一本,离宇亭不得不坐下来浏览内容。
整本游戏记述了一个关于言语的游戏,在这里吐出的话语会逐渐经过潜移默化变成一个现实。各色的人在其中通过言语的交锋以让自己保持优势。
言语游戏和那简讯里的告诫是否有关联?离宇亭试图从这本日记中找出答案。
在故事写完后,笔者会十分认真的用红字分析各色人物的行为动机和语言习惯的记录以理清事情脉络。
但十分符合现状的是,几乎每个人都在撒谎,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圆上一个谎言,又使得谎言成为一个事实。
逻辑之紧密,让离宇亭不禁怀疑这是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就在他即将翻看日记的最后几页时揭晓答案之时。突然太阳穴像是针刺一般疼痛难忍,只有一瞬,他便到了这里,然后见到了气定神闲的子车甫昭。
在这个宅子里能做到这种奇怪事情的只有子车甫昭一个人,离宇亭自然而然的当成了子车甫昭没有任何通知的小把戏。
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搞什么鬼的离宇亭闻言语气不善:“什么她?说什么?”
一个女声附耳轻声插入了这场同事聊天:“这是特别优待哦,子车甫昭。我只会告诉你游戏规则,你愿不愿意告诉他由你决定。”
“行吧。”子车甫昭耸肩,他不再呆站着,而是走到了他亲爱的同事——离宇亭的正前方弯下腰:“如你所见。”
他面向离宇亭拎起自己的褂子抖了抖,展示一般又在自己平时挂法器的地方摸了摸。在确定离宇亭注意到后半蹲下身,手抵住床沿,平视着离宇亭已经恢复冷静的眼神,开口邀请他:“来跟哥玩一场游戏吧,离宇亭。”
游戏已经开始了。
02.
“所以说,现在我们是被困在了一个鬼的游戏里,并且这个鬼还是只和你说话的鬼?”
离宇亭听完子车甫昭避重就轻的解释,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即使理清了,他也觉得匪夷所思。这种怪事应该出现在无聊的恐怖小说里,而不是他自己身上,何况他本身就足够谨慎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如若不是另一个不靠谱的人……
念此,他看向面前这个罪魁祸首,轻声发问:“你让我怎么信你,子车甫昭……是你把我弄来这里的吧?”
听到如此质问,女鬼率先在子车甫昭耳边故作委屈似是嗔怪:“早就提醒你了,你明可以不说明情况的。”
子车甫昭没有理睬女鬼,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坐到了离宇亭旁边,岔开腿重新换上了那副嬉笑的嘴脸,仰头装模作样的叹气:“唉……哥这不是没办法嘛,你下来咱们还能一起想想怎么出去。”
“……”离宇亭明白自己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体术并不如子车甫昭,他硬生生忍下了火气,咬牙撂了句狠话:“你下个任务最好别叫我,否则我真的会找个机会把你做掉。”
“那哪能啊……”
子车甫昭说着偏身作势便要去拉离宇亭垂于身旁的胳膊,被离宇亭瞪了一眼挥开来。
他站了起来,这个房间设施简陋连个门都没有,家具统共也就一套桌椅,一个柜子和一张床。离宇亭扫视一圈后,弯腰看了看床底——那里什么都没有。
再剩下的,唯一能搜索的只有那个柜子了。离宇亭走到柜子面前,幸运的是这张柜子并没有上锁,不然离宇亭现在身上并没有能够开锁的工具。
他回头瞥了一眼依旧在床上坐着的子车甫昭,皱着眉头问:“所以你还没说游戏规则是什么,那个女鬼没跟你说吗?”
离宇亭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他打开了那个柜门。入目便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红色布条缠起来的长方状物体,整体裹的十分松垮,看起来就像是匆匆忙忙的包起来一般。离宇亭犹豫片刻,最后伸手准备拆开绑带。
子车甫昭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回答了离宇亭的问题,惯用的腔调带着少许笑意。
“游戏规则?哦……游戏规则就是,我们俩中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去。”
声音传进离宇亭的耳朵里,在他背对着子车甫昭的时候。
而现在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把小刀——刚刚布条中裹着的部分已经被离宇亭拆了出来。
“……”
好心如离宇亭,他没有在听到这句话后当场把刀子捅进子车甫昭的心脏里,或者是用锋利的刃划开对方的劲动脉。
他转过身靠在柜门上,手里攥着那把刀。子车甫昭坐在床上笑看他动作,昏暗的灯光让离宇亭猜不出对方是真笑还是假笑。
“所以……”离宇亭在这瞬间突然觉得疲惫,他一向不喜欢演戏,特别是陪着子车甫昭演戏。于是他按了按眉心,懒懒的问:“现在需要我把刀捅进你的身体里吗?”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对哥有特别优待嘛?”
子车甫昭仿照最初那样,对着空气喊了一句。
这显然不是在和离宇亭说话,话音落地后静了一会,等到离宇亭百无聊赖的把刀上取不下来的红丝带重新缠回了刀柄上后,子车甫昭也没等到那个女鬼的回应。
“看起来你的伙伴并不是很想回应你啊。”离宇亭掂量着手里的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芒,握住刀柄直指子车甫昭。
子车甫昭哼笑一声,卸下了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站起来朝着离宇亭走过去:“得了吧,这鬼东西能给她爹我提供点线索就该感恩戴德了。”
他一路走到离宇亭身边,示意离宇亭把刀递给自己:“给哥看看,这黑灯瞎火的在床上一点也看不清楚。”
“诺。普通小刀罢了。”离宇亭把刀递过去,问他:“所以怎么不演了?”
“没什么好……”
未说完的话停在口中,子车甫昭接过刀时明显怔了一下,离宇亭不明所以。
“怎么了,这刀有什么问题?”
“……你刚说这刀是什么?”
子车甫昭缓缓抬头,嘴角噙着的笑意在昏暗的光下只显得扭曲,灼灼的目光盯的离宇亭情不自禁咽下一口唾沫。
“怎么……一把普通的小刀?”
“哈哈,有意思……”
子车甫昭从喉中发出兴奋的低笑,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将小刀横举到两个人的面前以便两人的目光都可以落在那把刀上,看清刀的全貌。
在离宇亭看来这刀没有任何问题,和刚刚是如出一辙的模样。
“怪不得我刚刚怎么都看不清楚。”
子车甫昭用手指轻蹭过刀尖,幅度不大但窄小的接触面立刻渗出了血珠,他将血珠送进嘴里舔食干净,直勾勾的盯着离宇亭开口:
“这是我送你的那把刀,佚名仔。”
“?!……?”
离宇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哑口无言,沉默在俩人间蔓延开来。
短暂的震惊过后,离宇亭很快反应了过来。毕竟他清楚自己的眼睛没瞎,他不会不认得子车甫昭送给他的刀的。
“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
他皱着眉头伸手想要去从子车甫昭手里拿走横在两人中间刀以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子车甫昭立刻反应过来挽了个刀花把刀收进了袖口里,并退了几步和离宇亭拉开距离。
“你最好呆在原地别动。”
“你什么意思,子车甫昭。”
离宇亭的语气和脸色都冷下来,本来他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就已经很不爽了。
“现在呢,有两种解释。”子车甫昭竖起一根手指。
“其一,你是假的。”
“我是假的我能陪你演那么久的戏,暗语都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读取记忆可不是难事,老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谁假扮的。”
离宇亭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能不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要是我被读了记忆会露一个这么大的破绽给你么???”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后槽牙中挤出来的。
子车甫昭听完后居然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点点头:“有道理啊,佚名仔。不过哥也不在乎你是真的假的。”他耸耸肩膀“不然你现在早就躺地上了。”
离宇亭听懂了子车甫昭的言外之意,他的意思是现在身上就算没有东西也能很轻易的杀死离宇亭。
“那还真是谢谢你没有那么蠢。”
去呗。”
刚刚离宇亭的搜索范围并不包括床铺,现在子车甫昭正在把铺好的被褥全部掀起来翻找有无可用的东西。
“细节一点,从怎么来这个地方的一块说,文字梳理我比你擅长,除非你真的不想出去了。”
“啧…老子哪记得怎么多。”
虽是这么说,子车甫昭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着眉头回想刚刚的情景。
离宇亭本想再讽刺几句对方的记忆力堪比金鱼的,但看到对方正在回想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不得不说,和子车甫昭呆在一块,离宇亭说的话比之前好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他们总是忍不住拌嘴。
他接替了子车甫昭的搜索工作,翻起了床铺的角角落落。
“我在宅子里正常走路,然后就突然来了这里。”
“嗯,然后呢。”
离宇亭点头表示知悉,刚刚他也是在疼痛的一瞬间就到了这个地方。
“然后,然后就发现老子东西全被拿走了!”
子车甫昭愤愤的一拳锤在床板上,脆弱不堪的床板立刻断裂凹陷下去。“要是老子知道是谁拿的,绝对要把它弄死!!”
忽略子车甫昭的情绪性发言,离宇亭疑问道:“不是那个女鬼拿走的么?你怎么碰见那个女鬼的?”
“应该不是她。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她,结果后来想起来老子东西都被拿走了,她也不过就那点威胁,做不到把我东西全都拿走。”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离宇亭勉强理解成子车甫昭和女鬼有一番博弈暂时性的骗过了他,但这不是重点,他强调了自己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碰见她的?”
“老子喊她,她就出来了啊……等等”子车甫昭想起来自己经历的那段在黑暗中摸索的遭遇“一开始哥进来的时候周围都是黑的。就跟你拿着这把刀的时候一样,看不清。”
欠,但与他几乎无仇无怨,他清楚自己并不是如此嗜杀的人。
等等,这个情节似乎似曾相识。
离宇亭突然冒出啊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念头——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本日记。
日记里记述了一个言语游戏。人们参与进去后意识即被掌控,所吐露的真言都将成为事实,所撒下的谎言都将受到反噬。但谁也不知道剧情会导向哪里,事实也会被扭曲,反噬也可能是深藏于甜头之下。
故事太过庞杂,离宇亭一开始完全没想到与现在所经历的有那些相似点。
但是如果将生存游戏本身视作一个谎言,那他们一直以来所被暗示的互相残杀一旦成立,那么谎言就变成了真实。
这个地方的所有东西都被清空了,唯独留下了一把可以杀死对方以及引起怀疑的刀。
有什么可以导向这件事情的发生。那即是自己所言的想要对子车甫昭动手,以及,子车甫昭的怀疑。
说谎是要受到反噬的,所以女鬼真的是因为说谎而消失的嘛,离宇亭不敢妄下结论,但他愈发觉得这个疯狂的想法不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在茫茫记忆中抓住关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咽下紧张的唾沫决心求证这个想法,可是在生存游戏即将成为事实的情况下要说谎么?在那本日记中,说谎的人可几乎没有好下场……
“老是看哥干嘛,有话就说呗。”
被子车甫昭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离宇亭这才发现自己从刚才就一直紧紧盯着子车甫昭出神。
“……”
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离宇亭在未求证之前很少袒露自己的猜测性想法。他并不愿意用自己不负责任的猜想干扰他人的判断。
“啧,别用这死脸看我,搞得老子好像快死了一样。”子车甫昭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说话呀,佚名仔,你刚可还说文字梳理比我强的。”
说着伸手便要来掐离宇亭的脸,因离宇亭及时后闪而没得逞。
好吧,犹豫不决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担心过头了,子车甫昭能有什么判断能被影响的。
离宇亭清了清嗓:“先说明,这只是一个猜想。”
“嗯哼,说呗,反正老子现在也没什么想法。”
子车甫昭的坦然让离宇亭定了定心,他正色起来:“在过来之前,我在西边卧室找到了一本日记。”
离宇亭在桌子上画了一个方形:“说是日记,更像是一本故事书,里面记述了一个语言游戏的故事。这个故事……”
离宇亭无意识的敲动着桌面,在脑海中组织措辞,以便没看过原文的子车甫昭更好的理解。
“描述的是一个语言游戏,世界由语言堆砌,其中之人通过语言潜移默化的改变世界,说谎被揭穿会受到反噬。但是谎言也可以构成真相。”
“所以?”
子车甫昭果然没有听懂,离宇亭想了想,做出了最大胆的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那个女鬼告诉你这是一个生存游戏,你和我才存在于这个房间里,以这个规则为前提不断的继续行动下去?”
“……”子车甫昭用看傻子的眼神一样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不怪子车甫昭,这听起来就像一个荒谬的逻辑问题,但是有一点他得提醒子车甫昭:“念稗。”
“……不是吧”子车甫昭也想起来有这么一茬,“疏南风他妈的还真……”
没错,他们的主编曾经是一个稗官。念稗是足以让虚构变为现实的存在。
“可能,但不妨一试。”
如此说着离宇亭在心中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个谎必须由他来说不可了。想要天衣无缝的骗过子车甫昭不是一件易事,加之离宇亭并不经常撒谎骗人也不是很熟练。
他试着转移子车甫昭的注意力:“第一点,我们先要打破生存游戏的规则。这个游戏必须有一条出路可行。”
子车甫昭看起来是相信了:“行,怎么个法子。”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就可以了。”
离宇亭提醒他“尽量往好的方面说。”
“……行,你问。”
离宇亭悄悄的用手抵住了坠在口袋底部的小刀。
“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似乎是没想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子车甫昭眼睛转了两圈状似思索怎么说好话。乘此机会,离宇亭捏紧衣袋慢慢的将刀往上挪。
“挺聪明……比其他人看着顺眼?”
“你最开始为什么不选择动手。”
“没到……不是。”子车甫昭打住话头,离宇亭猜他大概是想说没到时候,但是忍住了,因为这可不算一句好话。
没想到子车甫昭意外的配合他的看起来无厘头的要求,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往桌子旁边微不可闻的挪动了几下,以让桌子挡住自己的动作。他将刀推出了口袋,后用腿夹住了刀,悄悄的放在了地上。
“因为……”
子车甫昭还在思考,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他看起来没注意到这边的动作,这让离宇亭松了一口气。
“哥还挺喜欢你的,舍不得让你这么快死。”
“好,那你……?你说什么???”离宇亭光顾着想下一步怎么没有声音的把刀踢到角落里去,反应慢了半拍被子车甫昭的话噎的一瞬间差点直接踩到刀上。
“说还挺喜欢你的啊,怎么了,你不是要听好话么?”
子车甫昭显得很无辜。
这哪里算好话,子车甫昭挂念的人里面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离宇亭可不想沦落至此。他用脚尖勾着将刀缓慢的藏到了板凳后面,继续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没什么……你能保证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吧?”
“真的。”子车甫昭干巴巴的说。
这一席问话问的离宇亭也快失语了。他在做一个实验,本想引着子车甫昭转移注意力,把注意力耗在思考中,而让他相信刀真的会因为他的想法而消失这种事。现如今,子车甫昭说这些违心话让离宇亭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表演。
“嗯……好的…刀消失了。”离宇亭同样干巴巴的说。
“?”
“因为……”离宇亭妥协了,他最后他还是撒了一个蹩脚的谎言,“好吧……因为你还挺喜欢我的,所以你不会下手杀我。而我也不想杀你。所以刀消失了。”
“……你不会真他妈成傻子了吧。”
“……”
离宇亭扯了扯嘴角,他的咬肌抽动两下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来。站了起来走到子车甫昭面前半蹲下去。像子车甫昭最开始那样向他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看到了?刀没了。”后没忍住补了一句“你才成傻子了。”
子车甫昭嘴角撇下来“别骗老子,你肯定是把刀丢了,我看到了你刚刚偷偷摸摸在搞什么东西。”
“?!”
没想到子车甫昭其实注意他刚刚的动作,更没想到子车甫昭非要在这件事上较真。
“等等……”
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子车甫昭绕过他走到桌子旁边就要拉开椅子。
“我草……?”
在子车甫昭脱口而出的话语中,离宇亭也看到了椅子下的东西。
但那地下没有东西。
刀消失了。
“?!”
他现在可能要比子车甫昭还要震惊,这怎么可能?刀真的消失了,但是他们其中没有一个人相信,谎言怎么会变成真实?
他的耳边出现了“嗡”响,脑袋是熟悉的疼痛。
现实在他眼中崩塌,眼前出现了雪花点一般的景象,他不受控制的闭眼以本能的保护自己的眼睛不受这么大的压力。
是谎言的反噬么?这个念头留在他的脑海中,他忍不住喊出了最后一声:
“子车……”
昏沉的日光落在他的膝头,没有舒适感,他的脑袋痛的几乎要炸开一般,胃里一股酸水在翻涌。
幸好他现在是坐着的,否则他肯定要软跪在地上直接吐出来。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是他的老板,西封杂志社的主编,是疏南风。
离宇亭忍着难受抬起头。
疏南风还是穿着那件羊毛针织衫,拿着原本在离宇亭手里的日记,另一手拿着笔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怕刺激到离宇亭一般轻声开口:
“好玩么?在我的书里。”
04.
“我以为你是会谨慎一点的。”
疏南风的目光带着一丝责怪,他合上了日记。“挂在你们俩身上的法器突然和你们没了联系,幸而被我注意到了。如若今日我不及时赶到,你俩可能真的要被写在书里了。”
“唔……咳咳”离宇亭咽下自己想吐的感觉,以询问一个结果:“主编,这本日记是你的?”
“是啊,她很久之前把这本残作借走了,如今她死了,我自然要把它拿回来。”
“可是您不是让我们来调查她的死因么?”
“嗯……好吧,这一点是我疏忽了。”疏南风将笔记重新放在了离宇亭的膝头。
“你已经知道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离宇亭点点头“子车甫昭告诉过我。”
“这是一本之前实验念稗的力量的残作。我并不准备完成它,因此这其中大部分的故事也仅仅是故事,而不是现实。”
“我的好友以想做一个实验为由借走了它,他会在这本日记上编写故事,而我会定期的加笔,让这些故事在这本书的范围内成为一个事实。”
“但是她太贪心了,她太执着于故事的真实性,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只笔,自己续写了的后面的故事。”
“她没有念稗的力量,使用这只笔只会一点点蚕食她的性命,所以她死了。”
疏南风用笔轻敲了一下离宇亭的脑袋:“我派你和子车甫昭本意是觉得你能拦得住子车别偷拿我的书和笔,没想到你先大意的翻看起了这本笔记以至于被她拉进了书里。”
“……”
所以到头来其实是自己连累了子车甫昭,事实的真相有些难以接受。
离宇亭想起什么,疑问道:“主编,你说的被她拉进书里是?”
“嗯?你们没有遇到她么?我看书里写着你们已经遇到她了。”
她……离宇亭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女鬼。
“我们遇到了一个女鬼……不对是子车遇到了一个女鬼,她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只能独活的游戏。”
“看来我的那位好友是真的很想把故事补全呀。”
疏南风露出些许怀念的神情。
离宇亭一时脑海里思绪纷飞,他刚刚无厘头的实验似乎错的过分,但是他们还是出来了。
“所以主编你改写了结局?”
“没有哦,你很敏锐的猜到规则是一个错误,我想很少有人会去大胆到怀疑规则。至于你们怎么出来的,我只帮你们添了一笔。”
疏南风翻开日记,原本能够吸人入里的日记此时乖乖的被疏南风翻阅着。他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是离宇亭还没有看到的部分。离宇亭看到他们这次的经历用白纸黑字的写在其上,只是名字全部被替换成了其他人的名字。
在故事的下方有一笔红色的注脚。
“刀会消失。”
“因为你的猜测随着这个事实的验证而成为真相,你所说的也就不再是谎言。你打破了我好友设定的规则,所以你们才能出来。”
疏南风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本残作还是要毁掉。嗯……希望她能跟着书一起有个好去处吧。”
离宇亭不解:“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出来了么?”
“你要知道,已经被更改过的事实很难第二次更改,如果你想要和子车甫昭来一场办公室恋情?我当然很乐意继续保留这本残作。”
“什么?……为”
「因为你挺喜欢我的……」自己曾经说出口的话从脑海里冒出来。他脸上开始发烫但不是因为害羞,他急迫的向疏南风解释:
“不是,我当时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我就把这本书留着了”
在离宇亭看来,疏南风在此事上表现的十分开心。也是,主编一直都挺喜欢收藏东西的,这次的藏品会是好友的鬼魂大概这令他觉得很满意。
“不……抱歉。”离宇亭闭了闭眼“主编……你还是把它毁了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让子车甫昭的违心话成真了,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天翻地覆。
离宇亭只觉得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再斟酌一下措辞再说出来呢。
“好吧”疏南风也不恼,他手上的书开始燃起冷意的火焰,很快就将日记吞噬殆尽,“下个任务就在明天,还是你和子车甫昭一起出”他像离宇亭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手心“是将功补过哦,帮我拿一件东西。”
“什么!明天?疏南风你这是把老子当驴使唤呢!”
子车甫昭的声音猛的插进来,他踹开门,汗水浸湿了过长的发丝贴在子车甫昭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们他妈的,趁我吐的时候密谋什么呢。”
疏南风笑着朝着离宇亭使了个眼神,让离宇亭去解决。
这件事如果向子车甫昭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但是离宇亭觉得理由实在是太荒唐,他的潜意识让他不愿开口。
他撑了把椅子站起来,朝着门口迈了几步,刚刚恶心的感觉已经好很多了。
“我……是主编救了我们,所以……”
离宇亭解释的话在嘴边转了转,还是没有说出来,子车甫昭气都没喘匀,但很快就接上了他的解释,他抱怨:“不是吧,你怎么就替我答应了……佚名仔你不累。我还累呢。”
“……好吧,就当你还我人情了。”不知道怎么解释的离宇亭干脆吃了这次的瘪,反正子车甫昭欠他很多人情。
子车甫昭目光幽怨的盯着他,他们确实这段时间一直在搭伙出任务,于是离宇亭只得给他点好处。
“请你吃饭,行了吧。”
“哥才不收受这些小恩小惠。”说着他悄悄给疏南风比了个中指。“请我去吃去花堇之前去的那家店。”
那是一家高档餐厅。消费一次随随便便就是十几万。之前花堇的男朋友带着她吃过一次,回公司炫耀的不少天。
离宇亭就算付得起,不会带子车甫昭去吃,清除一次尴尬的经历还犯不着他付这个价钱。
“过分了,顶多在那家xxx吃一顿。”
“……也行。”子车甫昭撇撇嘴,实际上他去哪吃都无所谓,只是想坑离宇亭一把。谁让他害得自己刚刚扒着花坛吐了老半天,还帮他接了后面马不停蹄的任务。
“说好了你请,哥可一个子都不带了。”
离宇亭往回望,疏南风已经不见了,主编本事够大,来无影去无踪。
他推着子车甫昭出了门:“少废话了,赶紧走吧,明天还要出任务呢。”
疏南风在他们拌嘴的间隙已经到了办公室内,他从怀里掏出刚才看似被烧干净的日记本摆放在了桌子上。
“你说烧了多可惜,是不是呀,我的好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