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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孔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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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叩雪剑悬脖时,他他竟徒手抓着剑身,利刃划破手心,渗出丝丝腥血。
他制止剑动,一记灵波欲要反击,任舒映只得抽回剑,侧身闪避。
回眸之余,那人迅疾一跃往一处街巷遁逃。
人已追及不上,任舒映立马去查探晕倒的人。面覆紫纱,果不其然,正是今日见的圣医谷医师。
“姑娘?姑娘……醒醒。”她将人坐扶起,开口不停叫唤。
可怀中女子无甚反应,俄而才察觉不对,抓起手腕摸索手掌,僵硬不屈,四肢坚/挺,才明了是被人封了灵穴。
念咒掐诀,并指聚灵,点向胸襟几处络脉。
俄顷,女子不惊不慌,只是眸中略显茫然,不明所以看着任舒映。
“你被人封脉至晕,差点被带走。”
孔黎霎时想起,便启口道:“我记得你,你是今日被那个无赖诬陷那位姑娘。”
任舒映将捡到的发簪置于她手中,
“若非不是今日无意看到你头上的发簪落在那巷口,我也不会寻来。”
“多谢,发簪是我故意丢下的,那个人在我出来后一路跟踪,见周边没有行人,便想要打晕,我打不过,只好丢下随身携带之物。”
说着,一声犬啸由远至进传来,随后几个人步履匆匆跑着,为首一个高大身形修士走到任舒映旁边看着她怀中的女子焦急万分道:“师姐,怎么回事?!”
“汪汪汪!汪!?”
一只黑绒绒的狗忽然钻过来,扒拉任舒映,似乎想要跳进黎姑娘怀中。
“师弟我没事,不必担心。”
说罢,师弟示出手掌中的翠绿色镯子,“要不是我带着啸天捡到此物,定然寻不到你。”
“我没有事,不必担心,先随我回去,再和你解释。”
黎姑娘声调温柔坚定,见此她的师弟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
任舒映随手扶起她,正要告辞,忽然被她反手抓起来,
“你怎么受伤了?是方才那个人伤到你了?”
她垂眸一看,手背确实有一道明显血痕,不过看着虽有些骇人,实际上就是皮外伤,她没怎么在意。
“无妨,这伤不严重,我回头上点药就好。”
“你随我来,我替你上药。”黎姑娘轻悠悠说着,但却隐约夹杂着不容反驳。
任舒映却不在推辞,勾唇一笑,“那便多谢。”
本欲打算寻回叩雪剑,再去药师谷彻底解了冰葵之毒。如今倒还,直接遇上药师谷中的医师省了脚程,既如此,也可挟救命之恩,以此机会解毒。
——
跟随他们移步至药师谷药修暂住的府邸,黎姑娘在此去更换衣裳。
她便在大堂百无聊赖逗玩着黑毛啸天。余光还见那黎姑娘的师弟时不时在蹙眉打量她。
啊,他不会介意外人触碰他的狗吧?任舒映一向察言观色,轻咳一声,拍了拍手,不尴不尬起身回坐。
孔穆:‘‘师姐!’’
她刚刚坐下,那只啸天汪汪犬吠,跑至门外。
黎姑娘没有带上面纱,一袭浅湘黄裙。
目光落在她脸上,先前只观柳眉星目,以为会是个美艳的女子,不料亲眼所见脸蛋精致小巧,唇中不妆而泛着淡红,可谓是清丽灵动,煞是可爱。
‘‘任姑娘,师弟。’’
她走来落座,为二人酌杯茶,略有些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方才去见了师尊报安。’’
‘‘师姐你快说说,那人为何对你下手?’’孔黎笑笑,拿出一盒药箱,
‘‘别急,任姑娘把手伸出来吧,我先替你包扎。’’
任舒映乖乖把手拿出来,又听她娓娓而谈:‘‘九骸壤入口不日开启,但是霄华四处丹药紧缺,所以便会有诡修就打起丹修,药修的主意。据师尊所言,他们常常会混迹在杂群中寻落单者,许是我是去了偏僻的小药铺寻伏夕草,才被人盯上。’’
听罢,黎姑娘的师弟怒不可遏:‘‘这群诡修竟然敢对药师谷下手,下次遇到我定然不给他们看伤买药!’’
孔黎无奈:‘‘医者不分善恶,既有所求,自当尽心而为之,师弟这般想未免偏颇。’’
‘‘可是他们这是动手打晕你,定然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诡修一向不受普通修士所待见,亦有难言之隐,迫不得已吧。’’
孔穆闻言一噎,但也最为了解师姐,她只觉得只要是一个有需要之人,就是不可漠视的,哪怕是恶贯满盈的恶人她总也于心不忍。
可是她不懂人心。师姐涉世未深,如今同她说未免会听,无奈之下他只得佯装松口:‘‘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任舒映骨碌转眼,赞叹不已,这黎姑娘还是想的过于单纯了,什么迫不得已,要真如此,怎么可能不亲自登门拜访,反倒是暗下劫人。
见此她忍不住看着孔提醒道:‘‘黎姑娘,那诡修都修习邪门歪道之术,心术不正若是遇到还是离他们远些。’’
孔黎是否不知听进去了,只是沉默替她包扎好手上的伤口,语气低沉的道:‘‘我亦知,可是医者仁心,圣心难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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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舒映见此,才开话头:‘‘黎姑娘既是医师,那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我这病吧,因缠身许久,不想再耽误,可否一治?’’
‘‘怎么了?’’
孔黎一顿,一面垂眸观脉,一面问起病状。
‘‘几个月前,不慎误食冰葵,直至毒发之期才恍然发觉,每日以内力逼毒,现已寻到断枯草,不知可否彻底清除此毒?’’
孔黎观脉片刻,缓缓分析道:‘‘此毒本就毒性霸道,若非修士内力深厚,早已毒侵六腑,毙命于此。据你所说,毒发之期才发现,毒性极大可能已深入内脏,想要彻底根治可就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任舒映却大喜,这么说她是还有的救?
‘‘若是有办法医治,我定然竭力配合。’’
孔黎笑笑,复问:‘‘放心自有,不过九骸壤入口要开启了,若是根据疗程,任姑娘你许是无缘前去。’’
这九骸壤哪有小命重要啊!她还宁愿苟在这里既安安全全,又可闲时乱逛来的的惬意。
她云淡风轻回道:‘‘我并无去秘境的打算,只求早日根除余毒便好。’’
‘‘那是自然,我定会帮你。’’
孔穆见她如此爽快应下,不禁疑惑:‘‘师姐,你不会要为了她留在此,不随我们去九骸壤了吧?’’
‘‘我去作何?孱弱也不擅武,跟随你们只会拖后腿。只要寻到那荒古圣医的炼药炉,安然无恙带回来就好。’’
孔穆也担心她前去九骸壤会出现意外,但是留她一人在此又觉得还是不安全,思来想去,忽然摘下脖子上佩戴的项链,‘‘师姐,我把护灵玉给你吧,要是我不在,至少它可以保护你。’’
孔黎顿时拧眉,语气隐隐带怒,伸手拒回,‘‘你又怎么随意取下来!九骸壤才是危险重重,里面的修士鱼龙混杂还有修行百年的妖兽,岂如此随意胡闹!’’
‘‘可是,我们都去了,你怎么办?’’
任舒映咳声:‘‘哎哎,道友,我虽中冰葵之毒,但好歹是是个剑修啊,护着黎姑娘也不是什么难事。’’
已寻回叩雪,行事也有底气。再说那黎姑娘还要为她制药,怎会置之不理?
闻言,近日无甚反应的叩雪动了片刻,从归寂静。
任舒映一惊,以灵识问:“叩雪!想起来我了?”
叩雪:“……”
她沉默唤叩雪时,孔黎粲然一笑,话声拉回任舒映的注意力:“我相信任姑娘。”
孔穆:‘‘……’’
——
断戈壁在百年前整片皆被魔族占据,极目眺望,是广袤无垠的茫茫大漠。
日落夜深,除了是孤魂野鬼的哀嚎,便余留下漫天彻地飞扬的衰草寒沙。
但行至于断戈壁中心,乍然一片翠青笼罩四野,房屋林立,魔宫以玄极石成千上万、层层叠叠堆砌。
壁立千仞,坚不可摧,普通魔族因为惧怕魔域之主,鲜少靠近在宫门外。唯有几个漂荡魔魂驻守,沉寂的魔宫无声透露出庄严肃穆。
但此处就是魔族最繁盛的魔域。
孤竹京已有几日未进食,常常一人待在沧渊魔殿,窝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宫中的奴婢亦或是近侍,皆没有受召踏入过。乱魔窟二位魔君暗中监视孤竹数日,时不时聚在洞府中犯怵猜忌。
六魔君捋直了唇下的胡须,两眼放光:熙谛快说说,你那的探子在魔殿都有何发现?”
三魔君一顿,清秀的脸上顿时一僵,颇多一些尴尬:”灭谛,你也猜出来了吧?”
“哼!”六魔君撇开脸,目光斜睨,”不会又是那样吧?”
“非也,”熙谛一顿,道:“这次连魔殿还没有靠近,就死了。”
“老三啊,你这每次派的人,哪有活着回来的?屡战屡败。”
“什么人我都试过了,什么绝世倾城妖艳魔婢,清纯可爱兔精,能歌善舞莺仆,都送进宫里了,哪一个能入的了他都眼睛?”
六魔君略有思忖,忽然眉头一万,豁然开朗,“莫非他喜欢男仆?”
“……看我做什么!我堂堂三魔君,可干不出自毁声名的事来!”
”哎呦……试试吧,就差你没有试过了,万一当真合了他的心意,那日后在魔域岂不是可以横行霸道?”
“……滚!”
两魔君,一老一少,嚷嚷了片刻。突然走入一个红装女子,她捧着书,眉头紧锁,
“爹,这个是在黑宜城记载最为详细清晰的账本了。”
“就一本?!剩下就这?”
“不能怪我啊,端黑宜城老巢的人,不止一个,那日你也看见了,若不是三魔君及时出现,不然我真的会死在那啊!”
“区区几个修士,居然还敌不过!”
念及此处,六魔君恨铁不成钢,“我与老三共同谋划多年,才打通魔域与南夷了买卖。你就怎么毁于一旦!你当真气煞我也!”
熙谛见状,连连劝架:“芸娘也是无心之过,那日我用魔识救出她,但还是可以感受到伤芸娘那人的魔息,他虽然隐藏起来,但我可以笃定他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
六魔君长叹:“但这蛛丝马迹过多,咱们也抹不干净,早晚有一日,孤竹京得查到我们头上来。”
熙谛见那说的也有理,以防万一,还真想了一个法子:“不日魔域照旧例挑选魔后,虽说孤竹京不会接纳,但是他亦拒绝不了,不如再试试挑个美人去?”
唉,事已至此,也罢……只得再试试了。
芸娘一听,为了将功补过,主动自荐:“父君我去吧,我以隐息环封闭魔气,假扮凡人,拿下他!”
六魔域踌躇不决:“这……你可知,孤竹京并非如此好糊弄过去的。”
“无妨,我自有一技!定让孤竹京对我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