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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叛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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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清,他是谁?
花研的脑子已是浆糊成一团,只感觉有一股暖流自掌心缓缓流入体内,逐渐贯穿四肢百骸,一点点缓解她身体上的疼痛感,唤醒她模糊掉的意识。
她睁开眼帘,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眸中,她喃喃唤了一声:“文……常?”
“哎~是我,花研你怎么回事?身上哪来这么多伤?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若不是本仙君发现你的名字突然在神仙录上消失赶下来寻你,你就真要消失了。”男子松开花研的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主君是让你下凡重走一遭,可不是让你横死人间界的啊。”
果真是文常……
九重天上,文常司职司命,掌世间万物的命格,除却职务之外,最大的喜好大抵是……
花研作为天上好友,阖眸想了想,大抵是啰嗦。
无论是哪方世界的文常,都好啰嗦啊。
而她的名字在突然在神仙录上消失,她猜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花研突然死了的原因。
“我身上的伤……”花研躺得四仰八叉,神色飘忽:“是被鬼打的。”
“什嘛?”
苍白的面色染上稍稍红晕,她把脸撇向一遍,没脸道:“我……被抓去了鬼界……”
“我听到了什么?”文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堂堂一仙君还能让鬼给欺负了?”
花研默声,实在没脸说。
她身上的伤受文常的照顾好了大概,但瞧文常把她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觉着差不多了,才舒缓一口气:“幸好,仙格还在,命保住了,神仙录上的名字应该会恢复吧。”
“但愿吧。”
空气有瞬间静默,花研本以为此事就这么翻篇了,没曾想文常越想越气,咽不下肚子的话尽数叨叨了出来:
“就算你现在是凡人身躯,也不该让鬼给欺负了啊,但凡努力一下都能把本事捡回来,都能给鬼甩脸色,而不是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主君是让你下来躺平受欺负的吗?主君是让你下来勤奋的!你知不知道你快把自己给懒死了?神魂都快撑不住仙躯了,若是不按照命格走来巩固神魂,你就彻底没救了!”
早已撑不住仙躯,原先的花研已经懒死了。
花研心表无辜,只得腹诽:懒的不是她,她可勤快了。
滔滔不绝的文常忽的顿了顿,小心翼翼问:“你该不会是忘记命簿里的内容了吧?”
压根不知道命簿内容的花研选择了噤口不言。
“哎呦喂!当初就该让你把命簿也带下来的。”文常捻决从虚空里取出命簿,一阵絮絮叨叨:“幸好我此番把你的命簿带下来了,花研仙君,咱朋友一场,听我一句劝,别躺了成不成?天上剩的神仙本来就不多了,你再逝去,就更少了。”
花研抓偏重点,“天上神仙不多了?”
文常:“现剩九个还多吗?”
在花研记忆中,九重天上当有千百仙,还以为这里也是如此,没曾想仅剩九个了。
但闻文常叹气:“若不是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们何至于只剩九个,虽然屠尽了魔物,但却壮大了鬼界。”
所以这个世界也与魔物有过一场大战,不同的是此世界的花研活了下来,只是活懒了。
实在是太丢她花研仙君的脸面了!
“不提这个了,我们来说说你……”
文常犹如一位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念叨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直至口干舌燥才愿停下,心想念了这么多应当能把花研给说动了吧。
一直左耳进右耳出的花研现才醒神,起身接过命簿开始翻阅。
嗯~真乃孺子可教也,老父亲颇有成就,正要往返九霄,袖袍却被扯住了,回首望,正是被他教育了许久的孺子伸手拽着他,略带撒娇意味与他说:
“文常,我现下可谓软弱无力、弱不禁风,得需法宝护身,能不能回天上帮我把我的法宝带下来,你知道的,是一把回音琴。”
然,文常听了却神色复杂。
花研以为文常要拒绝,又再度晃了晃他的袖袍软声道:“好文常,拜托拜托。”
“花研仙君,你的琴不是在千年前的大战中碎掉了吗?”
“啊?”
“都碎成齑粉了。”
闻此言,花研的心快碎成齑粉了。
“哎~罢了。”语顿,文常掏出一支命笔递了出去:“我把我的法宝借予你,你可得勤快些。”
“笔呀……”
“怎么,瞧不上?那我收回了。”
“怎么会?”花研赶忙接过笔,“文常给的定然是好的。”
文常:“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命笔里的灵力有限,别随意霍霍,若是挥霍光了,得好些时间才能涨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文常:“好好翻读命簿,别再懒了。”
“不懒了不懒了。”
文常:“记得爱护我的笔。”
“我会的我会的。”
文常:“要勤快。”
“好好好。”
文常:“力争上游。”
“一定,好文常,快回去吧。”
“没良心的,竟然赶我走,我虽然要走,但不能赶晓得吗?我走了,记住我的叮嘱啊。”文常转身,还是想再念叨一句,复又回眸:“愿下次相见,你已得上九霄,我们共同安好。”
苦口婆心的老父亲终于舍得离开了,望之背影,花研只默默记下最后一句话,余下言语皆做耳旁风。
困意来袭,她再度席地而躺,睡了过去。
梦里哀叹,文常何时才能改掉啰嗦的毛病呐?
一觉睡至日落时分,天边翻起鱼白肚,折射出纁色的余晖洒落些许在花研身上,渡出一层淡淡的光边。
借着余晖,她睁开惺忪睡眼,重新翻开命簿,仔细阅读里边的内容。
命簿大致所诉:泉县有女唤星研,年至七岁丧考妣;豆蔻之年过陌乡,拾《鬼册》、逢书灵,共入凌阳天师府,降恶鬼、挣声望,从此平步上青天,维护万家得安宁。
十八页的命簿概括出这些内容,本是煞白的面色此刻黑成一团,花研越发觉得主君是打着让她巩固神魂的由头,赶她下来杀鬼维持阴阳两界平稳的。
近来鬼怪越界横行,她知现下九霄神仙少、事物多,忙碌且难抽出身,但就派她这么一个已懒成废物的战五渣来维持平稳,真的稳妥吗?
累又很难办的说。
可难办也得办,花研估了下命格的进展,这副名唤星研的身躯已年有十四,现下应当是要赶往陌乡去捡《鬼册》,再带着《鬼册》里的书灵考入天师府。
命簿合上,花研愁容满面,愁的不是行路难,而是如何养活这副羸弱的凡身,奈何身无分文,吃饭尚且成问题,更遑论把一副弱不经风的身子养好。
于是乎,她把目光放在了命笔与玉佩身上,在二者之间徘徊不绝,打谁的主意比较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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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鬼城内,阎罗殿里
寿宴已接近尾声,前来贺寿的鬼官陆陆续续退席,鬼界次主依旧靠在他的鎏金座上,兴致寥寥地阖眸打盹。
礼堂内熏香袅袅,常年伴在魊王身边的鬼侍卫挑了挑香灰,终是忍不住问:“王爷,就这么放那几个活人走了?”
他淡声回:“活人不该在鬼界。”
“可第三十六城城主……”
面具下的眉头微微锁起,“他坏了鬼界律法。”
这时,又有几名鬼官过来行礼道别,魊王挥手应了,然,鬼官并未离去,而是托起酒杯,其中,第十八层狱主领头道:“王爷千年忌辰,我等千里迢迢只送上了贺礼,还未能与王爷敬上一杯,还望王爷能赏个脸面。”
鎏金座上的次主没有反应,几位鬼官面色难看,托举酒杯的手微微颤了起来,直至魊王稍稍颔首,他们才缓下魂去。
鬼侍卫忙给主子斟酒,一片香烟袅袅中,互敬了一杯。
脸面已给,几位鬼官识趣退场,而魊王手持酒杯打算小酣至宴席落幕再转去书房处理公务。
感之既久,酒杯滚落,他骤然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鬼侍卫。
鬼侍卫却好似茫然,关心问:“王爷,怎么了?”
“怎么?”他喃喃一句,挥袖便将鬼侍卫打下阶梯,冷声道:“我怎么了,你不清楚吗?”
只瞧鬼侍卫缓缓爬起,冷白的鬼脸上逐渐挂上阴恻恻的笑容:“卑职如何清楚王爷您怎么了。”
魊王捂着胸膛,感觉魂魄越发轻飘,他的力量在慢慢被侵蚀。
今日酒菜没问题,是哪一步让他不慎着了道?
但无论是哪一步,这个他亲近多年的鬼侍卫是不能留了。
他凝聚力量,形成一记赤色流光朝鬼侍卫打去,不等打中,又有一记流光打了过来,与赤色流光相撞,霎时礼堂被相撞残出的余力震得满堂晃动。
鬼侍卫松了口气,然这记流光并非是他打出来的。
魊王看向礼堂大门,先前退出去的几名鬼官又折了回来,正一个个阴谋得逞地望着他。
他忽然忆起先前鬼侍卫挑香的模样,大概知道是哪一步着了道了。
是酒和香一起让他着了道!
领头的第十八层狱主狡笑:“王爷的状态看着不是很好,日后鬼界就交由我们来打理吧。”
“呵。”魊王冷笑一声,眸光寒凉:“这怕是不行,想要打理鬼界,还得要问过阎罗王。”
“哈哈哈哈哈哈~”第七十二城城主不以为然,“笑话,阎罗王都多久没出现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就算是魂魄受损,鎏金座上的王也依旧保持着一个上位者的姿态冷声回应:“知道什么?知道你们想谋权篡位吗?”
“我鬼界怎可屈居于地底?该当向上拓展宏图!”
“你撑不了多久,魊王,鬼界次主的位置你坐得太久,该下来了。”
此话落,未等几名鬼官动手,魊王迅速运转力量打了下来,攻势猛烈,气势凶狠,打得叛徒猝不及防,纷纷调转力量共同抵抗。
一时间,礼堂内剑拔弩张,流光肆意,震动整座阎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