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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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最后一堂课还是结束了，不少学生在老师走后就迅速挎起书包，呼朋引伴地商量着要去哪里吃饭，要报哪一所高中，也有不少小情侣要求对方和自己报考同一所高中。
凪今天难得没有睡觉。
他注视着沛沛的后背，女孩的紫发在不知不觉间就长至后背，但颜色也在渐渐掉落。
不过听沛沛的意思，她还挺满意这样的渐变发色，短时间内不会更改。
“凪？在想什么呢？该回家了。”沛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桌前，还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凪回过神，就看见琉久和明墨一起走出了教室，他道：“你不和他们一起走吗？”
声音带了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波动。
不过沛沛自然不清楚凪的想法，她有些奇怪地歪歪脑袋，笑道：“因为要和你一起走啊。”
门牙研磨着下嘴唇，凪偏开头，掩耳盗铃似的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书包，可眼睛的余光却瞥向沛沛。
她白皙的双臂撑在他的书桌上，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她小臂上明显的青色血管。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动作。
“沛沛，你和琉久要去哪所高中？”
这句话已经在他的嘴边打转很多天了，终于，在今天，他还是问了出来。
沛沛很自然地说：“我不知道，但琉久已经决定好了。”
这么快？！黑色的瞳仁蓦然缩紧，不过幸好，沛沛还没有想好自己要去哪所高中。
他定了定神，又继续假装随意地说：“那你有想去的方向吗？”
“只要在东京就行，其他无所谓。”
所以是根本没想过和自己上同一所高中吗？凪的下唇已经被咬的有些发痛了。
“那和我上一所高中吧，白宝，怎么样？”
“白宝吗？”
沛沛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沉思起来。
白宝对她来说并不是第一选择，属于是可以去，也可以不去那一类的高中。
但她的选择很随意，只要不是那种会因为住宿而耽误和其他人一起生活的学校就行。
当然了，校园氛围也很重要，她不想把精力花费在无用的人际交往方面，她不希望自己现在的平静生活被打破。
至于运动会之类的校园活动，那最好也是可以弹性参加——她对比赛竞争的兴趣不大。
学费方面倒是没有特别大的要求……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白宝依然属于可去可不去的高中。
相处这些年，虽然无法做到像明墨那样，一个眼神就能读懂沛沛想要做什么，但他清楚她想表达的意思。
“难道就不可以和我上一所高中吗？”
凪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原本在思考的沛沛被打断了，她一回神，就见自己的竹马瘫在桌子上，那么大一个人，却把嘴巴封得严严实实的，连脑袋上的发旋都跟着无精打采起来。
沛沛都能想到他的表情——活脱一个受了委屈的米菲兔。
她很想立刻就答应，但择校并不算一件小事，至少也要将艾莉姆安排妥当，她还想再思考几天。
于是她又听见米菲兔的叹息：“琉久报了其他的学校，这没办法改变，沛沛你也有心仪的其他高中吗？那样的话，我们三个不就没办法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了吗？”
沛沛原本纠结的心情，在听见竹马近乎小孩抱怨一样的嘟哝后，就立刻多云转晴了。
她习惯性地摸上凪的头发，久违的手感让她一滞，但很快就回道：“就算那样，我们三个也还是朋友啊。”
此时已经过了很久，而教室也归于宁静，唯有窗外的蝉在大声交谈着。
“朋友和朋友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过了半分钟，凪才用沛沛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委屈道。
“真的不一样。”
沛沛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凪早就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看来是这些天和明墨他们的相处，让凪有了危机感，他担心和他们分开，所以他才会主动请求她陪伴他上同一所高中。
这样的反差让沛沛的手不自觉的缩紧，可心却在慢慢变软。
白宝，好像也可以？
透过前额的碎发，凪看见沛沛有些动摇的表情，乘胜追击道：“如果沛沛也有心仪的高中，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用明明受了委屈，却还强装镇定的语气，缓缓地说。
“我自己一个人去白宝就好了，大不了就是自己上学放学…沛沛说的没错，等到了休息日，只要沛沛有时间，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玩的。”
“对吧……”
两人朝夕相处了十年，沛沛早就习惯性地去关照他的心情。
“凪，我没有非常想去的高中…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
面对这样的凪，沛沛几乎用上了毅力，才没有当场就把事情答应下来。
“真的吗？你真的会考虑吗？”
凪小心地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充满期待。
沛沛毫不意外地被这种眼神击中了：“绝对会考虑！两天后我就给你答复！”
“谢谢你，沛沛，谢谢你愿意考虑我的心情。”
凪眉眼弯弯，像是在笑。
事实上，他也的确在笑。
等到沛沛也先一步离开教室，去学校门口等他，凪才神清气爽地昂起头。
看着艾莉姆在沛沛他们面前撒娇那么久，他也早就学会了这一招，对于沛沛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非常好用。
他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
但是，或许是直觉，他能感觉到，如果自己不能和沛沛上同一所高中，就一定会失去些什么。
这是天才的直觉。
他站起身，背上书包，从植物角那里拿走了一盆白色水仙花。
这就是那天他买下的鲜花。
“既然不是和女朋友吵架，那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开心呢？”
他还记得卖花给他的那个女孩，在看见他有些不快的表情后，这样追问他。
凪本来不应该回答的，因为他是一个连进食都嫌麻烦的人，更不要说绞尽脑汁思考该怎样回答别人的话了。
可他却说了。
“我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不开心。
平心而论，明墨和艾莉姆都是非常好的人，有这样的朋友，他是打心底里为沛沛感到开心的。
但他自己却并不开心。
女孩显然也被他这句“不知道”给搞懵了——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凪的白发往下滴着水，配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惨兮兮的。
看起来像还没表白就失败了的可怜蛋。女孩腹诽。
“你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抱有这种感情，对吗？”
看着那个男生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女孩的嘴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不，错了，是连自己的喜欢都认不清还乱吃醋的傻蛋。女孩继续在心里吐槽。
但她知道什么花能代表他此时的心情。
于是女孩言笑晏晏地挑选了一株白色水仙花，塞进凪的怀里。
“希望你的心情能好一些。”
不管怎么说，凪都接受她的好意，于是在付了钱后，他把那盆花带了回去。
回忆到了尾声，沛沛站在学校的大门前，逆着夕阳对他招手。
于是凪也跑了过去。
等到什么时候这个人能想起来查一下白色水仙花的花语，那么他也就成功了。女孩坚信这一点。
可诚士郎没有想到去查花语，而是选择脚踏实地的付出——坚持和沛沛做朋友。
在足球之前，天才坚持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她做朋友。
“我想好了，我们上一所高中吧，凪。”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