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星星》今天早点睡

4、心之所向

　　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每到周末就会有很多小情侣出没在这里约会，陈星挑了个人较少的烧烤店，进屋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俯视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喝点么？”祁年半躺在座位上，看着陈星泛青的眼角。
　　“老板，再来瓶二锅头”陈星把脑袋探出窗外，挥手冲着楼下蹲在烧烤架旁边的老板喊。
　　上齐了菜，祁年没动，举杯冲陈星抬了抬“谢谢啊。”
　　“谢什么，你现在不应该对我莫名其妙挨顿揍而道歉吗”陈星朝他瞪了一眼，举杯直接仰头干掉。
　　“那是我姑姑，你之前遇见我，就在网吧那回，我在看店，那是我姑的网吧。”祁年苦笑了一声，闷头也干掉了酒“嘶，太久不喝酒，还真有点辣。”
　　“啊，就是我想抽你那回啊。”陈星看着白色的发丝“讲真的我还真挺好奇，为什么盯着鸡窝头刘光明还没给你剃了。”
　　“我不说了吗，因为我帅啊，他舍不得。”祁年突然仰头笑出了声。
　　“别扯淡，现在就我们俩，讲话能真诚一点吗。”陈星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因为他管不了我，所以就不管了。”祁年拿起酒瓶给陈星的杯里填满，又把自己的倒满仰头直接干了。
　　“看不出来啊，童工这么能喝。”陈星陪着也再次干杯。
　　“真的谢谢。”祁年凝视着陈星的眼睛，很真诚的说。
　　“不用谢，你不谢过了吗。”陈星笑了笑。
　　很好看，有点晃眼，祁年盯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恐同吗？”
　　“什么？啊，不会，我不反感，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这挺正常的。”陈星愣了愣，很快就接话道“你是？”
　　“那是我发小。”祁年剥了个毛豆放进嘴里“这个秘密只有他和费郡知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
　　祁年短暂的沉默一下，继续开口道“我一直都不爱跟女生玩，以前没觉得有什么，青春期嘛，总有男孩儿爱聚在一起讨论女生的身材和长相，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也加入不进他们的话题。”
　　“初二的时候，我被同学捉弄，叫去了一个gay吧，那里边都是男人和男人在亲嘴，热舞，我特别害怕，转身就跑回家了。”祁年往后一靠，慵懒的坐着，眉头却始终紧锁“回家以后我做了一夜梦，梦里全是那样的画面，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废了条内裤。”
　　“所以，你是？”陈星有些羞于启齿，他虽然知道有同性恋，但是从来没见到过也没有想过“那你那个发小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太害怕了，我觉得我跟别人都不一样，也不知道问谁好，就告诉了他俩。”祁年用手抵住额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声音有些颤抖“我以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以为他能帮我保守住这个秘密。但是我不知道，当时他喜欢一个女生，给我送过情书，我都想不起来那个女生的样子。”
　　“他告诉那个女生了？”陈星的火气直冲脑门，恨不得杀回去给那个男的五马分尸了。
　　“不，他没有告诉那个女生。”祁年止不住的颤抖“他告诉我姑了。”
　　“他他妈是那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神经病？”陈星真的忍不住了，拍的桌子震天响，周围几桌的视线都投了过了“对不住啊，我在跟我朋友聊天，火气没压住，各位继续吃。”
　　“他跟我姑姑说，我可能有问题，看到了我和一个男的在亲嘴，我姑直接气住院了，回来就一直带我看心理医生，把我锁在家里不许出门。”祁年抹了把脸，仰头把杯里的酒都喝完了。
　　陈星有点不知所措，顿了顿起身坐到了祁年旁边，抬手拦住他的肩，把头按在了肩膀上“没事的，世界上傻逼那么多，总要允许自己碰上一个最傻逼的。”
　　“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他和费郡我们仨一起长大，我以为我们就是世界上最铁的关系，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说出去，那事半年以后，我才被我姑放出门继续上学。”祁年侧了侧，右手紧紧拽住了陈星的衣角，凑近到陈星的耳边“你会觉得恶心吗，哪怕不想跟我做朋友了，也求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想过，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和他共度一生，我没有喜欢的女生，也没有喜欢的男生，所以我可能是个gay也说不定。”陈星低声说，带了点哄的意味“爱只有一种性向，就是心之所向。我们家太上皇曾经说过，人的一生很短，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活在别人眼里不如活在自己心里。”
　　祁年抬头笑了笑，眼眶有些泛红，抬手抱在了陈星的腰上“谢谢，真的谢谢。”
　　他在抱我了？手放在哪儿啊？我是不是喝多了？他笑的可真好看，唇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陈星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能好看的真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