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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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沈母确实需要休息，左右七日只是弹指，越明想了一想，应了下来。
只是最近两天，他开始频繁做起了怪梦。
梦很清晰、完整，还带连续。仿佛是他脑海中的一部剧，一到深夜就开始上映。
说的是两个人几世相爱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一个是闻人雅，一个，是他自己。
第一世，是世袭贵族闻人雅和来献曲的男伶越明。贵族看上了男伶，轻怜蜜爱，百般疼宠，为他宝马香车、一掷千金，与他把臂同游、抵足共眠，眼看两颗心越靠越近——男伶写出了绝世名曲！登上了世界舞台！小小一个府邸再也困不住他！
第二世，越明是成了精的哈士奇，上天入地，兴风作浪。闻人雅是来捉拿他的上仙。上仙心怀慈悲，循循善诱，哈士奇感动不已，泪水涟涟，眼看两颗心越靠越近——哈士奇抓到了老鼠！白日飞升，连进十级！成了和玉帝肩并肩的上神！
第三世，闻人雅成了西域富商，越明是商队的骆驼。富商怜惜骆驼，总是亲自背负包裹，再骑于骆驼之上。骆驼知恩图报，总将吃不下的草料推给富商。眼看两颗心越靠越近——骆驼刨出了石油！成为了圣驼！从此日日接受四面八方虔诚的供奉！
……
故事很精彩，尤其结尾深得他心。
他就不明白，凭什么每次出场他的地位都在闻人雅之下？连做个骆驼都要被闻人雅骑。
他不服。
还好，结局他都靠努力改变了命运，这就是下位者不屈的反抗！
别想怀柔我。
我有中二病。
于是他白天看闻人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桀骜不驯起来。
书房中，闻人雅不无担忧地问道：“张术师，如此造梦……能成么。”
张术师拔了拔所剩无几的头发，发愁道：“侯爷，一开始我就说了，此子魂魄有异，似非此界中人，能不能成……或说能不能按我们所造之梦呈现，也只能看造化了。”
*
连续做了五天梦，第六天，听说闻人雅病倒了。
病得很重，据说爬都爬不起来。
毕竟三番五次地救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越明良心发作，决定去看上一看。
到了闻人房前他又有些犹豫，男男授受不亲的铁训还在他眼前漂浮。他徘徊不定，听得里面穿来几声咳嗽，终于横了横心。刚准备抬步，却有小厮来报——季家那恶仆又来了，这次，指名要找沈秋山。
*
崔云楼问：“【月亮初升，叩门三声】是何意？”
越明眉心一跳：“辰泽醒了？”
崔云楼寒着脸不说话。
“是我和他的暗号”，越明看了看日头，急道，“快带我去。”
到了季辰泽床前仔细一看，辰泽面目果然起了变化，眉头舒展开了。
崔云楼将画纸递给他，越明展开，躺在床上的小人头上的泡泡里正写着那句话。
越明扭过头问崔云楼：“现在什么时辰了？”
崔云楼看了眼漏壶：“巳初。”
那就是9点。
季辰泽说的“月亮初升”，不是晚上，而是上午10点，越明出生的时间。
越明焦急地等待。
终于，巳正到了。
他屈起食指纳入口中，吹出两长一短三声呼哨，这是他每次呼唤辰泽逃课的暗号。
弯腰附到季辰泽耳边，又是期盼又是紧张，他轻轻喊道：“橙子——”
紧紧盯住季辰泽的眼睛，那里——眼珠迅速地滚动了两圈，眼皮弹开，季辰泽一下从床上坐起，抓住越明惊喜道：“小越！”
越明眼角瞥了下崔云楼，示意辰泽这里还有人在，季辰泽笑道：“没事，云楼可以信任。”
“不过”，他转向崔云楼道，“我和……这位公子有话要说，便请云楼帮忙在外照看一下吧。”崔云楼若有似无地瞥了眼他们交握的双手，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小越，你没死！”季辰泽激动道。
“说了我不会有事的嘛！”越明笑着捶捶他的肩膀，“你就是爱瞎担心。”
“可是你换了副模样。”
“对，现在是‘沈秋山’了。”
越明便将之前的事情和现在的身份简单跟季辰泽说了说，避开了任务细节，只说自己可以变换身份，直到任务结束。
越明嗔怪道：“不是让你不要再来，这里很危险。”
季辰泽微低了头，“还是很担心你。”
原来在被发现之前，季辰泽已悄悄穿来几次。但他记着越明的嘱咐，并未妄动，一如沉睡之时，只竖起耳朵听外面偶尔传来的动静。
似乎大半个月过去，季家风平浪静。除了他这个重陷昏迷的小少爷，并无其他波澜。他渐渐放下了心，只牵挂越明。
在一次染病高烧时，他误枕了穿越枕，来到这个世界，混沌错乱之下开口叫了越明的名字，被崔云楼发现了端倪。
也幸好是崔云楼。
“还好你那家丁够机灵，没有把你醒来的事声张出去。”越明感叹。
“没错，云楼天赋英才，可惜时运不济。”
“他……这里是怎么回事？”越明摸了摸后颈示意道。
“他曾习得一身武艺，志在征战沙场、报效国家，可惜受到家中牵连，沦为罪奴。”
“那又是怎么进了季家？”
“季小公子原身跋扈，曾当街强抢民女，被云楼出手制止又当众斥责。季小公子颜面扫地，怀恨在心。得知崔家获罪，便立即将崔云楼买了下来，日日折辱他。”
“那可真是作恶不浅。”越明感叹。
季辰泽关切道：“听说你现在又入了侯府？”
越明点了点头。
季辰泽沉默片刻，道：“闻人雅……这么危险，小越你，要逃跑吗？”
越明惊讶地看着他。
季辰泽继续道：“之前的一个月，听到你的‘死讯’，我又去找了那道士。”
果然。
“道士说，他有办法，可以帮你换个世界。”
“那要付出什么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越明只是想打消季辰泽的念头。
还没等季辰泽开口，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门扉在惯性下摇晃不止，发出凄厉的“吱呀”声。
“连两天都等不及了吗？”凉凉的语调传来。
闻人雅一袭素色衣袍，衬得面容更显苍白，眼睛却似点漆似的黑沉。双手抱胸，他冷冷看着越明。旁边崔云楼被扛了进来，早已人事不省。
闻讯赶来的季家老爷大惊失色道：“嘉隽侯，大驾光临，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闻人雅面无表情道：“季小公子抢了本侯的人，本侯现在就要拿他去问话。”
季老爷还待哀求，被旁边的侍卫抽刀吓住。
越明慢慢站起，挡到季辰泽身前，恳求道：“辰泽心软，不会害你，我跟你们走，任你处置，行吗？”
此举却似彻底惹恼了闻人雅，他恨恨盯着越明，挥手叱道：“拿下！”
长乐便要领命上前，越明回身一把抱住季辰泽，不让任何人碰他。季辰泽轻抚他后背哄道：“别怕，小越……”
闻人雅感到眼睛一阵阵刺痛。
牙根咬碎，他挤出怒吼：“把他们分开！立刻！”
长乐为难着不知该从何下手，沈公子将季公子抱得太紧了，他又不敢伤害沈公子。
他试着打出一道符术在越明肩胛，听得越明一声闷哼，他下意识看向了侯爷，就见侯爷脸色变了一变，便不敢再继续。
闻人雅一字一顿道：“迷晕他。”
越明哽咽着大叫：“不行！不要伤害辰泽！闻人雅！你不要这么……”
“……残……忍……”最后两个字哽在喉中，越明已软软倒了下去。
闻人雅上前一步将他接住，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
模糊不清的影子渐渐成形，那坐在床边的男子正在闲闲擦拭一枚玉佩。越明倏地坐起，抓住闻人雅手臂，急切道：“辰泽呢？”
“杀了。”
“什么？！”越明目眦欲裂。
“开膛剖腹，挖心取胆。”
“你、你说谎！
“我说谎？他心软，我残忍！好人被坏人残忍地杀害，少见吗？”
“嗯？”他目似寒星，捏住越明下巴，蛮横地凑近。
“不会......你不会......”泪珠成串地掉落，越明不住地摇头低喃。
闻人雅顿了一顿，像被烫到般缩回了手指。
“我要去看辰泽！你把他关在哪里？！”越明蓦地站起。
闻人雅轻轻用力，便把站立不稳的他推倒在床上。
“别想再见到他。”闻人雅俯撑在上方，居高临下地发话。
越明眼珠一转，鼓了鼓腮，抬起右腿便向上方踢去！
闻人雅眼也不眨，“啪”的一张定身符拍在了越明腿上。
“要再试试另一条腿吗。”闻人雅冷冷道。
此刻的越明，以左腿平放、右腿向上蹬踢的姿势被定格在了半空。
如果两条腿都被这样定在半空.....那画面他不敢想。
越明闭了闭眼，涨红了脸，嗫嚅道：“你、你放我下来......”
闻人雅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脸色，手指抚上他的面颊，摩挲过他的眉、眼，直到......唇。接着，慢慢、慢慢地，撕开了那张定身符。
符纸撕落的瞬间，他狠一咬牙，立即借势踢出右腿，闻人雅却按住他的后背，一把将他捞起。右腿蹬空，他的头止不住地后仰。闻人雅一手锁住他的腰，一手上移按住他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唔......”越明不住挣扎，闻人雅的手却狠狠箍住他的腰不放，那手掌烫得他一阵阵颤栗。他被亲得喘不过气，脑中只有迸溅的火星。
……
闻人雅眷恋地放开他的唇瓣，越明却还回不过魂。他失神地坐着，目光因缺氧而涣散。
“.....你要见季辰泽，可以”，闻人雅的唇一路下移，埋首在他颈边，低低道，“答应跟我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