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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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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纸的时候有多洒脱,扫地机器人就有多辛苦,旮旯还得人工捡拾。
麻烦事就如同藏得深的碎屑,不知何时会猝然浮现在眼前。
之前我去做笔录的事被不明人士曝光,一个是上过娱乐八卦被当做笑话的假千金,一个是昔日骄横奢侈的富二代,有说狼狈为奸的两人谈崩了,也有说我被毁了清誉。
总之,我再度沦为豪门圈子中的一则笑柄,至于网友,一边吃着瓜一边当做法治新闻。
沈宴礼发来消息说“你别多想”,林母发来消息说“都过去了”,原主的弟弟嘴贱道“姐,你丢不丢人”,原主大哥发来点硬巴巴的安慰话。
林屿白,上次我们摊牌了之后加了微信,他名字带“白”,头像是片黑色,朋友圈有发他在国外跟人合伙开办的俱乐部,还有拍摄的一些滑雪比赛,飙车赛,极限攀岩、跳伞等。
不露脸,但大致玩得很愉快。
两个微信,另一个号的画风是成绩好到能拿高额奖学金的好学生,偶尔晒晒图书馆、美食、哈士奇…我问他哈士奇去哪了,他说送人了。
这次事件,林屿白发来一句:妹,v我50,我帮你设计一个复仇计划。
我说,不用管,不在乎。
讲道理,我是受害者,该丢脸的是嚼舌根的人。另外,我确实一向不怕,也无感任何精神羞辱。
从权衡利弊来讲,我该忽视。
暴风雨的前奏总是异常平静,直到一点风吹草动拉开序幕。
最近,我的手机号偶尔收到不记名短信,有骚扰,“睡你要多少钱”,有诈骗集团,“你的账户涉嫌诈骗,即将被冻结,现发给你一个安全账户……”还有直白的要钱,“林小姐,我要一千万。”低劣的短信轰炸,直接设置陌生人短信拦截。
原主的休学时间已满,虽然不想上学,尤其是汉语言专业我根本没有接触过,但作为原主,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得回归正常。
然而这天出门发生了意外,我最后的感知停留在刹车声、脚步声,被捂住口鼻的窒息,被注射器扎入颈部的刺痛感和随即而来的眩晕感。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眼睛被蒙上一层布料,双手被绳子紧紧捆住,嘴巴也被胶布牢牢封住,颠簸感和触觉让我猜到是正在行驶的车子后备箱内……很专业的绑架。
我在脑海问系统,什么情况。
“宿主,你被绑架了。”
“废话。你知道什么情况。”
“宿主,你浪费了太多时间。”系统说了这样一句与现在无关的话。
系统,是不是就算我在这个世界被弄死了,你也只会说一句,抱歉,我无能为力。哦,不对,依我对你的了解,你连抱歉都不会说出口。
系统没吭声。
车子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我打了一个瞌睡。
迷迷糊糊中,后备箱打开,我被人拖拽下车子,走了一段路。
将我扔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解开眼罩,明亮的光线让我不适地眯了眯眼。像是在一间破旧的仓库内,绑匪用冰凉的匕首拍了拍我的脸,恶狠狠威胁:“你也老实点。”
原来人质不只我一个,旁边的林锦幸看上去比我还狼狈,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看得出用劲很大。
我们两的眼神同时透露着惊讶。
绑匪三人汇合,都带着帽子口罩,其中一个打电话:“人呢,搞快点,下次老子再打给你就让你听听惨叫,我再提醒你一遍,五百万不连号现金,你一个人滚过来。”
一个绑匪去了外面放风。
两个绑匪一副急着拿钱跑路的样,水都没喝一口,时不时看眼手表。
将近一个小时,外面的绑匪急冲冲地跑进来:“来了,他一个人。”
两人质被绑匪拽住胳膊站起身。
一会儿,我看见来交赎金的人。
路有点不平,他两手各拉着一只大箱子,踉踉跄跄地挪步进来。
沈宴礼……他还挺实诚。
绑匪低声议论:“五百万这么多?”
“不知道,我之前做的线上。”
有种专业又不太专业的感觉。
沈宴礼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他平复完呼吸,视线看过来不知是在看谁,冷声道:“可以放人了?”
“你往后退。”沈宴礼照做,一个绑匪打开箱子检验真假,过了会对另两个绑匪吼道:“没差。”
拽住我的绑匪大笑:“没想到沈家的公子还真能在这么短时间弄到钱哈哈哈,老子放人,你选一个。”
沈宴礼捏紧拳头嘎嘎作响,怒极反笑:“什么意思,想反悔?”
“不不不,是先放和后放的问题,保险起见得带个人质走段路,放心,我们一直留个累赘也没用。”
另个绑匪插嘴:“少跟他废话,看这小子就是选不出来。让她们各说句求绕话,就一句,别浪费时间。”
两绑匪把各自手中的人质嘴上的胶带撕掉。
粘性胶带离开皮肤又麻又痛。我的话是对绑匪说的,我是真好奇:“你们随便放一个不就行了。”
着急跑路,搞什么二选一文学。
另一边,林锦礼咬了咬唇,眼眶有点发红,可怜又倔强:“沈宴礼,我会还你钱。”
沈宴礼的注意力被林锦幸吸引,他不满道:“谁让你还钱,锦幸,你就非要和我两不相欠?”
下一瞬间,沈宴礼看向我,眼中满是纠结的情绪,他还是跟他从前做过的选择一样:“我选林锦幸。”
沈宴礼带着威胁补充:“劝你们别耍花招。”
画风突变,三个绑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是显而易见的怒火。
“花招?沈家的人今天站在这,还敢威胁我们?”
“十年前你们沈氏旗下的项目以员工跟投的名义进行内部融资,害多少人赔得血本无归啊……我们当然会放人,不过,钱我们要,美人,我们也得爽一爽,放心,爽了之后还你。”
“你选林锦幸,我们跟你选的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既要钱又要报复的绑匪。
这是找上沈宴礼的原因?
我作为弃子被用力一推,整个人惯性摔倒在地上。
沈宴礼想直接跟绑匪拼拳脚,但绑匪抢先一步把刀架林锦幸脖子上。
“跟过来试试,别逼我们杀人。”
林锦幸的脖间有血丝渗出,她已无法保持表面的镇定,眼眸中流露出恐慌,嘴唇轻颤,似是欲言又止。
一个绑匪负责劫持人质,两个绑匪一人提一个行李箱,一同离去。
沈宴礼眸底猩红,被迫僵在原地。
我用牙咬开捆绑我双手的绳结。
一场戏,戏起,高潮,落幕。
三个不知所云的绑匪,带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还拖着一个人质,他们能逃离?
两道枪声过后,落幕。
沈宴礼闻声加快脚步冲了出去。
我见到了外面的阳光。
两个绑匪被暗中埋伏的人击毙。
沈宴礼跌跌撞撞地趋近林锦幸,被持枪的黑衣保镖拦下。
林锦幸似是妄图逃窜,胸口被匕首刺中,司城掣将她横抱而起,眼神阴鸷,瞥了沈宴礼一眼:“废物。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随即对一众手下命令:“处理干净,活口带回去,好好审。”
沈宴礼失魂落魄。
被当成隐形人的我,揉了揉手腕。
所幸沈宴礼还是让我搭了顺风车。
跨两个市车程,到家时已经太晚。
全程无言,沈宴礼面色凝重,在我解开安全带时,他像是才回过神。
“我不知道……”
临睡前,与林屿白微信聊天。
朝暮: 告诉你个大事。绑架案,你新妹妹,被捅了一刀。
白: 嗯。
几分钟后
白: 你还好吗?
朝暮: 不好,我被一个机器骗了!敌人未知,而且很多。(这条忽略)
朝暮: 晚安,二哥。
林屿白发来一条语音:“晚安,林朝辞。”
北城的暴雨说来就来。
在住所呆了两日,今晚出门。
南柯打来语音通话: “朝辞,我喝多了,不知道找谁,你能过来一趟吗?”
天际裂开一道口子,灯火阑珊中,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氤氲水汽之下。
从出租车下来,玖池门口,我停下脚步,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一手举着伞,一手按了接听键。
她的声音不像刚才那般带着醉意。
“朝辞,我骗了你。被抓的那人是个亡命之徒,他咬死是你策划的绑架,这个会所有问题,快跑——”
一场绑架案,三重谎言,要钱是假,要报仇是假,嫁祸给我是真。
金碧辉煌的招牌上,“玖池”两个大字泛着幽红的荧光,与夜幕下的骤雨相互吞噬。权色交易,酒池肉林,男主司城掣将我送进了玖池。
耳边传来戏谑的口哨声,我转过头去,只见那人脸上有一道瘆人的刀疤:“小姐,怎么不进去?”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狂,是真的无法无天。
刀疤脸没料到,我在他说完的须臾之间,将手中的伞当做利器用力砸向他,他唾骂了一句“贱人”。
意料之中,我跑不过。
身后追赶上来的男人猛地拽住我的头发,耳光夹杂着拳头向我袭来。
浑身湿透的瘫倒在地上,沿着睫毛滴落的水让我的视线变得没那么清晰,身体很疼,血液也很沸腾。
男人蹲在我的身旁,“小姐,你是玖池今晚的猎物,怎么能走呢。”
有辆轿车停住,车窗摇下,里面传来一道询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像是抱着希望,张了张嘴,虚弱地吐出一个“救”字。
刀疤脸男人向车主扫了一眼:“哥们,会所出来的姑娘,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怎么,你认识她?”
或许是瞧不起,或许是不想惹事。
总之,车辆远去。
我闭上了眼睛。男人将收起的雨伞重新撑开,悠然地拨通电话:“出来拉人,脾气大,再备个医生。”
我将手伸进挎包里,里面有我防身用的武器,给了胜利者一个偷袭。
电击手电筒,回去得给个好评。
果然电击能最快让人丧失行动力。
我没有打电话,来不及,而且我该打给谁,我是能跟姓司的对上,还是能跟玖池背后的老板作对。
玖池出来的人,已看见我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