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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雪夜 ...

  •   2009年腊月,川城银装素裹,鹅毛般的大雪似乎为夜晚的城市铺上一层隔音绒毯,使得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静谧而暧昧的氛围中。这时候县城的人们似乎都用过晚餐准备钻进被窝美美的睡一觉。马路上,零星有骑车回家的行人,留下了一串串车轮印痕。

      此刻,川高校门外两个年轻人,在偷偷的看向大门紧闭的校园。校园岗亭的大叔也似乎离岗小憩,不见人影,校园只剩下路面无痕的白雪和一盏盏温暖的路灯。邱应珍和陈木森相视一笑,像是对好了暗号一样,默契点个头,迅速攀爬大门,一跃而上,两个人就这样翻进了校园。应珍翻过去时站的很稳,陈木森却打了个趔趄,差点滑倒。好面子的他为了缓解尴尬,假装咳嗽了两声,单手叉腰凹了个自以为帅气的造型。

      邱应珍扫了扫身上的雪花,拍了拍双手,睥睨的看了眼陈木森,哼了一声,似乎在得意的炫耀:怎么样?这多年没见,我的身手还行吧。然后盯着陈木森,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声有点豪放。两人都没说话,这让许久没见的陈木森有点害羞,想快点做点什么,挽回在应珍心目中的形象。

      陈木森脑袋迅速飞转,立刻牵起邱应珍的手,说:“走,带你看看充满回忆的校园!”。

      牵起手的瞬间,应珍有点诧异,这是从08年高考结束后,时隔一年,俩人第一次见面。在大一期间几乎失去联系的他们,彼此各怀鬼胎,突然就能联系上了。双方约定就简单吃个饭,然后来高中校园逛逛。“可这刚进校园,还没开始铺垫,热络感情,居然直接牵手了?” 看来大学学了不少东西。邱应珍诧异的时候竟夹杂些许开心,但这种复杂的情绪来不及捋清楚,身体已经不自主跟着陈木森跑起来了。

      “这个是排练室,还记得校庆的时候,你在乐团表演吗“
      “这个是高二的楼,当时你在左边这个教室,我在右边这个教室“
      “中间那个是图书馆,还记得吗?“
      ………
      陈木森牵着邱应珍,一边小跑一边介绍,仿佛这个只是他的母校,邱应珍却是首次到访的陌生人。他像第一次带女朋友参观自己秘密基地的兴奋少年。实际上她们不是男女朋友,甚至都快算不上朋友了,毕竟都一年多没消息,也是近期才重新取得联系。应珍只在每次陈木森提问的时候,有力的“嗯”的一声做回应。她其实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但此刻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注视着左侧的陈木森。借着微弱的灯光,她发现他依旧是从前的那个少年,浓眉大眼,长长睫毛轻颤,承载着几缕雪花,鼻尖微微泛红,却依旧遮不住他那旺盛的生命力和帅气。他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磁场,深深吸引着邱应珍,让她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而此刻的陈木森,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突然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两个人都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没有人能主动说出口,过去的记忆似乎在翻涌,时间凝固,没人主动移开视线。邱应珍心中暗想:听说凝视对方眼睛超过9秒可能就要坠入爱河了,这是一个很好验证的时机。陈木森也借机打量着邱应珍,她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女孩,面部曲线如同精致的鹅蛋,眼眸扑闪着,微垂的上眼睑总是有种楚楚动人的气质,在学校,算不上校花级别的漂亮,但笑起来,左侧脸颊的酒窝就像散发魅力的磁铁,吸引力十足。此刻的她,眼神中更是多了份成长的倔强坚定。他心中闪回了初次见到她的场景,那个自信满满、顶着蘑菇头在讲台上秀英语的少女。成年的男孩总会有很多忍不住,这时候的陈木森忍不住想吻上去,但就在刚开始想凑上去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谁啊”只见巡逻的岗亭大叔手持手电筒,满脸疑惑地向学校的休息亭投射出一束光亮,来回扫射。

      陈木森像“干坏事”被逮个正着的少年,脸上刷的一下泛起红晕,从脖子蔓延到了耳朵,应珍也一瞬间被拉回来。担心真的被发现的陈木森,急忙用食指轻抵唇边,发出“嘘”声,示意略显惊慌的应珍。他们弓着身子,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躲避“巡逻”。

      “嘿,不会又是那只小黑猫吧”,岗亭大叔始终不见人影,不禁怀疑地嘟囔起来

      待大叔远去,陈木森再次握紧应珍的手,奔跑到了操场。夜色渐深,这两个不愿归家的少年,仿佛回到了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他们尽情地在操场上挥洒着雪花,欣赏着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正在玩耍时,陈木森拿起像素不高的手机,叫着离自己1米左右正在抛洒雪花的应珍 ,‘应珍,看这里“。

      咔嚓一声,两人拍了这么多年的第一张双人合照。搞怪瞪眼的陈木森,笑的正开心的邱应珍,此刻,严寒似乎已被忘却,只剩下无尽的美好。

      …………………

      回到家,洗漱完的应珍还在盯着手机回味刚才的告别和奔跑的场景,她想发信息:我们这算什么?但是编辑了又删掉,她是一个在感情上容易多想和不自信的人,在对方没有给出肯定回应之前,她是会做负面假想的。

      “一年没联系了,他对我应该是没感觉的。”应珍在想。
      “他在C大认识很多优秀的女生,是不是就是寒假回来找我打发下时间,他以前也喜欢招蜂引蝶,不要对他有记忆滤镜”。

      应珍不知道,另外一边的陈木森也有同样的烦恼,他编辑了信息:睡了么?不行,删掉再重新编辑:今天很开心再见你。删掉再重新编辑。突然脑海闪回曾经邱应珍曾对同学说:陈木森,他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他本来点燃的热情,又被浇灭了,可能今天的快乐只是他自作多情了吧。说完他心情一下子晴转阴,无趣地丢掉手机,打算睡觉。可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最终忍不住重新拿起手机,发出了简短的消息:“今天很开心,早点休息。”

      收到消息的邱应珍看着短短的9个字,看了旁边睡熟的妹妹,拉起被角捂着嘴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生怕被人瞧见似的。此刻,无数回忆涌上心头,时间仿佛一下子倒流回了2005年的那个夏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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