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不远[熟男熟女]》陆有间

19、冲动

　　狭小的静谧空间里，香味包裹着姚远，这种香味在商珂上车后更加明显，姚远的嗅觉变得异常敏感，有点上头。

　　“你用什么香水？”姚远终于忍不住问。

　　“香水？不用。”商珂说。

　　“为什么这么香？”这个回答让姚远觉得意外，她分明可以闻到商珂身上独特的味道，这个味道让姚远不由自主深呼吸。

　　“沐浴露的香味？”商珂不确定，他不觉得自己香。

　　看着男人茫然的脸，姚远只好放弃。

　　商珂抬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手指轻点方向盘，十分钟的路程，快到酒店了。

　　“姚博士，打算请我吃什么？”商珂问。

　　圣托里尼主要以传统希腊菜为主，炖羊肉、烤茄子，海鲜烤肉，烤章鱼腿、海鲜拼盘，没有米其林餐厅，去雅典交通不方便，姚远对吃的不挑，偶尔路边吃个Pita卷饼，大多时候就在酒店解决。

　　“你来推荐？”姚远把主动权交给对圣托里尼更熟悉的商珂，她没有忌口和挑剔不代表商珂没有。

　　商珂说：“圣托里尼没什么好吃的，回国再吃，带你吃点辣菜。”

　　姚远平时没有爱吃辣，吃多了西餐就会想吃辣菜，姚远问过商珂圣托里尼哪里可以吃川菜。

　　“方便吗？”圣托里尼的事圣托里尼解决，萍水相逢一场，也不知道对方在哪个城市，大可不必回国再聚，不过既然已经说让对方决定，这会儿也不好反悔。

　　“姚博士，上海离南江市不远，两个小时。”

　　嗯，谢谢你告诉我上海到南江市两个小时，姚远好笑地看他一眼。

　　视线掠到中控台的耳机盒，黑色磨砂的塑料材质釉质质感很好，中间两个暗银色字母KE，偏椭圆机盒造型流畅整体有设计感，看得出来在工业设计上下了功夫，不是海森塞尔，SOLA这几个常见品牌的产品。

　　商珂察觉到她的视线，把耳机递给她：“国产品牌塞亚的耳机，舒适度不错，长时间戴着也能接受，跑步健身不容易掉。”

　　商珂递耳机的手伸过来，姚远去接，他们的车在左转道上，前面左转的绿灯亮起，右边直线道的车急急并线进来要左转，商珂踩了个急刹，险险没和并线的车碰上。

　　两个人的手下意识的抓握在一起，他的手完全包裹住她的，指肚压着她的手背，微微用力，冰凉的金属表带贴在姚远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碟盘金属与刹车片之间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声响，姚远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速，也不知道是因为指尖的温度还是急刹的刺激。

　　车子平稳行进后，两个人的手分开，那瞬间的感觉还是留在指尖上手背上空气中。

　　姚远忍不住有些躁动又有些潮湿，喝了酒又是排卵期的雌性激素可不分场合，无情的嗤笑和践踏姚远的控制力，车内的氛围有些让人难以控制，她拿着耳机看得仔细试图转移注意力。

　　耳机盒子上KE两个字母看着是激光雕刻工艺，这样的定制得在激光镭雕设备上重新编程校准，不难，只是损失流水线效率，单独买一台设备做定制，成本很高，最可能还是工厂打样试产的时候给到客户和合作伙伴的定制化样品。

　　“定制的logo？”

　　姚远打开耳机盒，耳夹式的无线耳机，姚远自己用海森塞尔和SOLA的耳机，别的还好，弯腰低头容易掉。

　　“深锐创投投了塞亚A轮融资，工厂给的小样，音质和降噪对比海森塞尔，SOLA略有不足，舒适度，性价比我觉得超出预期。”

　　姚远的电子产品不少，工业视觉检测设备的应用领域从市场规模来说3C产品排在第一，每一代产品的更新就意味着检测需求复杂程度的升级，姚远需要保持客户和市场需求的敏锐程度。

　　“听起来不错，网上买得到吗？”

　　“不急的话下次带给你，我那还有两个。”

　　塞亚送了三个小样，不过都是按照商珂的耳廓耳轮尺寸定制，考虑两人的体型差异恐怕他的定制小样并不太适合姚远，下次见面氛围好的话，双方容易放开，也许可以谈谈进入下一步。

　　商珂想也可以带姚远直接去塞亚定制，不过塞亚工厂在上海，在上海吃饭可以直接去，要是在南江吃饭过去就不太方便。

　　车到了酒店楼下，姚远拉开门下车说谢谢和再见，这次走得很快，到酒店接近凌晨一点。

　　姚远坐在窗台上喝了两杯温水歇了会儿醒醒酒，手机充上电，打开内部办公软件审批流程，有疑问的驳回，在内部通讯软件上留言。

　　未读邮件大略扫过，有些部门已经把项目总结发出来，她建了个文件夹在桌面命名为X1y项目总结把收到的文件丢进去，又把软件负责人高榕的c-controller软件平台上线提案邮件标了个旗号。

　　做完这些还是觉得不够冷静，姚远打算冲个冷水澡，脱掉衣服，把贴身衣物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预约了干洗服务，回到浴室打开花洒，站在花洒下淋浴，水流拂过身体的每一处，回想车上的冲动，身体的反应完全没经过大脑不受她控制。

　　好在水温够低，低到可以把理性拉回来，冲完冷水澡切换成热水洗头，头发打湿抹上洗发水，又在发梢上抹护发素。

　　火警警报突然响起，铃声急促，两长一短，开着的热水变成了冷水。

　　姚远半信半疑的打开浴室门，播报声音传出来，警报已被启动，请大家赶快疏散。

　　沈老师这是什么金口玉言，这也能说中，迅速穿上浴袍，用毛巾包住头发，拉上行李箱，又打湿了一条毛巾挂在行李箱拉杆上，打开房门看了一眼，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神色慌张的人群拉着行李箱在往出口涌动，万幸的是楼道里没有烟。

　　姚远住在三楼，从三楼下到一楼消防通道，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能走到大厅，一楼雾蒙蒙一片，能见度极低，和PM2.5超标效果差不多，水气缭绕，人太多，走得慢倒还算有序，没有推搡拥挤。

　　姚远感觉全身都湿漉漉热乎乎，头发上凝着水汽，水汽带着温度，蒸桑拿似的，纳闷着火怎么会这么湿，难道是消防车在用水灭火，那也不能是热水啊。

　　走到大厅发现挤满了人，外面停了消防车、警车和救护车，听到议论才知道是热水管道爆炸。

　　她走得急浴袍里什么都没穿，头发上还有洗发水，这会儿冷风一吹打了个冷战，也不知道热水管道爆炸要处理多久，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去一诺那里，她想了想先在微信给一诺留言，这才看到商珂给他打了两个语音。

　　姚远拨了回去：“喂？”那边接得很快。

　　“酒店着火了？人没事吧。”

　　“热水管道爆炸，没事，已经在楼下大厅了。”

　　“我马上到。”

　　商珂送姚远回去之后，回到Masions，在车里坐了会儿，回复邮件，处理几个重要合同审批，国内白天上班就能把流程走下去，确认完加州的行程准备下车，听到路边消防车过去的警笛声，从商珂的位置看到消防车开进了姚远住的酒店。

　　他没犹豫边往姚远住的酒店走边给姚远打语音，没人接，酒店那边一片嘈杂，楼下聚集了很多人，过了一会儿姚远的电话回拨回来。

　　“不用过来……”姚远话还没说完，商珂说已经到了。

　　商珂走到酒店门口，这个酒店住的亚洲人不多，很快看到姚远，背对着他，穿着浴袍，头上包着浴巾，一只手捏着手机，一只手拢着浴袍，站在那只和他同款ITO行李箱前面。

　　“姚远。”

　　姚远听到有人喊她名字转身，商珂身形高大，黑发在一众欧洲人里又很醒目，两人隔着人群，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姚远冲他挥手。

　　商珂先闻到薰衣草的香味，走近低头看着姚远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水滴顺着脸颊脖颈往下游走，脖颈右侧有一颗痣，水珠在那受阻停留片刻继续往下滚到锁骨，浴袍领口开得很深，松垮的套在身上，浴袍的带子系得很紧，显得腰身纤细。

　　商珂努力别开视线，伸手去拉姚远的行李：“先去Masions。”

　　“还有房间吗？”姚远放开行李箱，现在已经很晚，可惜Masions包场，要是Masions有房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那是个套房，有两个卧室，不介意的话先去收拾。”

　　这个点了打车不方便，姚远穿成这样打到车也不方便，晚上的气温不高，风一吹容易感冒，在室外等着不是个好办法，商珂没多想，姚远没意见。

　　两个人走到Masions，Masions开阔的穿堂设计，风很大，姚远裹紧浴袍眯着眼睛说：“冬天入住Masions岂不是得穿羽绒服。”

　　刚才没有把车上的外套带出来，商珂走到姚远的左手侧，试图挡住一部分风：“圣托里尼的冬天不算冷，享受自由和辽阔的感觉，牺牲下这一段路的温度。”

　　“你很了解这家酒店。”

　　“还好。”

　　右手边透明玻璃房里大厅经理看到商珂和一个穿着浴袍的女士走进来迎出来：“商总晚上好，女士晚上好，需要帮忙吗？”

　　“还有房间吗？”商珂问。

　　“不好意思，已经全部住满，包括备用房间。”

　　商珂和姚远对视一眼，商珂把自己的房卡递给姚远：“去我房间收拾？”

　　前台经理已经接过姚远的行李，姚远低头看着自己穿着浴袍，头上的洗发水还在，提不出反对意见，她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商珂站在原地，她问：“你不上去吗？”

　　“你洗完澡我再上去。”

　　说完两个人都顿了下，像是暗示，又像是邀请，商珂解释说：“等你洗完澡，我们再讨论后面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