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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围攻邢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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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侧面的木板上,发出一团七彩亮光,刑旧在亮光中出现,翘二郎腿坐在棺木上。
她瞥了眼县令的尸体:“没错,人是我杀的。”
尚灵冬讶然:“你为什么杀他?”
刑旧跳下棺木,轻盈落在地上:“你们可知,他在沅水县为官这些年,做了哪些好事?”
尚灵冬道:“他做了什么事?”
刑旧冷笑:“这人胃口大得很,这几年,沅水县百姓手里的钱,都快被他搜刮干净了。百姓穷得没米下锅,他却守着金山银山和他的十几房小妾,日日宴饮,逍遥快活。”
尚灵冬恍悟:“难怪方才在客栈,说到县令死了,大家那么高兴。”
“不止如此,”刑旧道,“去年沅水县闹水患,他把用于治理水患的钱据为己有,导致多少人家房屋被毁,家破人亡。”
听了这话,四人都沉默了。
邢旧慢步从他们面前走过:“我今天来,不是向你们解释我杀他的原因。我来,是想告诉你们,别再来找我。”
说完,又是一团七彩亮光,邢旧消失了。
客景初手一挥,棺盖重新飞回棺材上,盖住了县令浮肿的尸身。
四人默契地朝客栈方向走去。
白应笑回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送葬队伍,问尚灵冬:“那些人怎么办?”
尚灵冬道:“不用管他们,一会儿自然醒了。”
四人回到客栈,要了四杯茶,一边喝茶,一边聊刚才的事。
白应笑道:“刑旧说,让我们不要再去找她,我们明天还上山吗?”
尚灵冬道:“上山是一定的,不然我们大老远过来,不是白费力气了。”
客景初道:“就目前情况来看,邢旧手里的地图,是找到旷神岛唯一的线索,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望辰打个哈欠:“那就早点睡觉,明天天亮出发。”
第二天清晨,四人出发前往若欢山。
若欢山山势险峻,高耸入云。
四人一到山顶,就看到一群男女老少举着火把,骂骂咧咧聚集在一个山洞门前。
山洞石门紧闭,上题“若欢洞”三个大字。
白应笑瞪大眼睛:“他们在干什么?这么热闹!”
尚灵冬道:“我们过去看看。”
四人走到人群外围,只见人们挥舞着手中干农活用的刀叉斧铲,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
“出来,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
“敢做不敢当吗?躲在洞里算什么本事!”
“今天你是逃不掉了,还不快滚出来!”
客景初拍拍前面一个喊得正欢的小伙子:“请问,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小伙子回过头:“你们不知道,这洞里住着一只妖。这妖杀人无数,我们经过天师指点,找到她的洞府所在,今天就是来铲除她的。”
尚灵冬道:“ 听你们口音各异,不都是本地人吧?”
小伙子道:“哪的人都有,这妖杀人不分时间地点,走到哪杀到哪,所以想找她算账的人也哪来的都有。”
白应笑道:“既然这妖杀人无数,就凭你们几个普通人,降服得了她?”
“我们当然是有备而来,”小伙子从衣服里掏出几张黄色符纸,“天师给了我们每人几张神符,这神符能消除妖力,助我们除妖成功。”
正说着,山洞石门缓缓打开,邢旧含笑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邢旧,所有人都闭上嘴,整个山顶安静得只剩风声。
邢旧扫视人群:“这一大清早,吵吵嚷嚷的,都是来感谢我的?”
众人听了这话,又开始小声骂骂咧咧:“好不要脸的妖怪,杀了人还要别人感谢你,怎么说出口的?”
邢旧朝人群一瞪眼,众人又闭上嘴。
之前和客景初说话的那个小伙子结结巴巴道:“大家都别……别怕,把天师给我们的神符点着,扔到她身上!任她有再……再大的本事,也得束手就擒!”
“对,把神符点着!
扔到她身上!”
众人掏出符纸,用火点燃,用尽全力扔向邢旧。
一张张燃烧的符纸在空中旋转翻飞,转几个圈后,又落回众人脚边。
符纸上的火熄灭了,符纸烧得只剩一堆纸灰。
邢旧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眼前的一幕。
山顶再次安静得只剩风声。
“大家快跑啊!神符失灵了!妖要杀人了!”
众人扔掉刀叉斧铲,转身一窝蜂朝山下跑去。
“站住!”邢旧在他们身后道。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回身。
邢旧绕到他们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我这是游花逛景的地方吗?”
她坐到一块山石上,翘起二郎腿:“今天你们必须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们兴师动众来讨伐我。”
一位年轻妇人最先开口:“你说,你为什么杀死我的丈夫?”
邢旧看她一眼:“你丈夫是哪位?”
年轻妇人:“曲鸡村黄大牛。”
“哦,我想起来了。”邢旧眯着眼,“就是整日偷鸡摸狗、酗酒赌钱,喝醉就把你和你女儿打一顿,打得你女儿瘸了一条腿的那个黄大牛?”
年轻妇人道:“正是他。”
邢旧道:“是你自己和人说:‘和他过日子,早晚被他打死,恨不得在他下次喝醉时,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我替你杀了他,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年轻妇人:“他死了不打紧,可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今后免不了被村里人欺负。”
邢旧摇头叹气:“那样的丈夫,有还不如没有,从此你和女儿两人生活,不是更好?若有人敢欺负你们,你只管来找我,我替你收拾他们。”
年轻妇人沉思片刻,小声嘀咕:“说得也对,有他还不如没他,如今至少落个清静。”
说完,退到人群后面。
一位老年男子也站出来,颤抖着指向邢旧:“你这个挨千刀的妖怪,你为什么要杀害我儿子?”
邢旧看他一眼:“你儿子又是哪位?”
老年男子哽咽道:“孝河村张铁柱。”
邢旧笑道:“原来你就是张铁柱的爹?你儿子儿媳住新盖的房子,吃大鱼大肉,让爹娘住漏风漏雨的牛棚,吃剩饭剩菜。我说得可有错?”
老年男子脖子一梗:“我们做父母的,自然是把好的都留给儿女,这有什么问题?”
刑旧冷笑一声:“他把你们买药治病的钱全都拿走,时不时还要骂你们一顿‘老不死的’,这也没有问题吗?”
老年男子哼一声:“我儿子怎么对待我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邢旧道:“你媳妇逢人便哭:‘后悔生这么个儿子,早知如此,不如小时候掐死他,省得受这份委屈。’怎么现在他死了,没人给你们气受,你反倒来怪我?”
老年男子拍着大腿:“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啊!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啊!”
邢旧手支下巴:“你们这些人真奇怪,我帮你们惩治恶人、报仇解气,你们却一个个做出一副呼天抢地的样子,难道挨打受气才是你们想要的?”
一个大胡子男人怒吼:“大家别跟她废话!左右也是死,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为我们亲人报仇!”
众人再次举起武器。
“对,别跟她废话!”
“跟她拼个鱼死网破!”
“为我们亲人报仇!”
眼看冲突激化,客景初在望辰耳边说了几句话,望辰点点头,走到人群和邢旧中间:“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大概听明白了,既然今天不会有结果,你们先各自回家。”
大胡子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说不定,你们和妖怪是一伙的!”
望辰没有说话,从衣服里掏出一沓银票,给每人发了几张。
客景初道:“这些钱你们拿着,钱虽然无法消除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着。回去以后,安葬亲人,好好生活。”
发到大胡子面前,他一甩头:“我不要!”
望辰道:“真不要?”
老年男子从望辰手里接过银票,塞给大胡子:“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却不能没钱花。咱们又不能把妖怪怎么样,不如就收下钱,算了吧。”
大胡子冷哼一声,把银票握在手里。
收好银票,众人又交头接耳议论了几句,然后纷纷沿小路下山了。
邢旧走到客景初面前:“别以为你帮我打发了他们,我就会感谢你。”
客景初犹豫一下,道:“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自然有律法惩治他们,你这样胡乱杀人,总是不妥的。”
“律法?我是妖啊!你竟然跟我讲律法?”邢旧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我想杀谁,便杀谁,轮不到你来管我。”
尚灵冬道:“好,我们不讲律法,只谈因果。你虽是好心,却惹得一身杀孽,迟早逃不过因果报应。若将来因此遭遇不测,不是害了自己吗?”
邢旧看她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想再跟你们啰嗦,请回吧。”
她一挥手,旁边山石上多出几根金条:“钱还给你们,我从来不欠别人,别人也休想管我。”
说完,扭头要走。
尚灵冬急忙道:“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你手里是不是有张去旷神岛的地图?”
听到“旷神岛”三个字,邢旧猛地转身,眼中光芒闪烁:“你们要去旷神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