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楠椋

4、第四章

　　从林家出来后，易时还没有平复自己翻涌不停的心绪。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大声，仿佛就在他耳边砰砰地响着。

　　车窗紧闭，有些闷烦。

　　他低头看向正躺在他怀里的宁烛，掐着他的下巴，再次迫使宁烛抬头。

　　宁烛哼哼了两声，一点点动静都会让他扯到伤口，疼痛不已。

　　“你不舒服？”

　　其实这并不难看出，宁烛此刻眉头紧皱，冷汗直流，抿着唇压抑低哼声，脸色有酒精带来的红润，但也有些病弱苍白。

　　要是关注他，早就能发现了。

　　也就这时，易时才想起来宁烛身上的伤还没好。那一点良心被宁烛此刻痛苦的模样唤醒，他松开了掐着宁烛下巴的手，狠狠地亲了一口宁烛，又将他死死抱入怀中。

　　一到家，易时就先把宁烛丢到床上。或许那点良心还没来得及走，他随手拎着点处理伤口的药品进房间，打算大发慈悲给宁烛换药。

　　“唔。”宁烛拦住了那只伸向他衣服的手，醉意疼痛中带着疑惑和茫然。

　　盯着易时几秒过后，他又将手拿开，展颜一笑。

　　易时轻而易举地脱下了他的衣服，僵硬地换药，手法并不熟练。

　　宁烛这时好像没那么痛了，他笑得很开心。眉眼上染上笑意，眼眸中闪烁着光亮，他看向易时的眼光温柔又爱慕，手轻轻碰上易时，小心翼翼但又难抑欢喜。他看易时看得太过入迷，连已经换好药了都不知道。

　　“宁烛，看在你受伤未好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今晚先不上你。

　　宁烛没听懂，他醉懵懵地缠上易时的手臂，也不管伤口有没有碰到了，整个人黏在他身上，脑袋又一直蹭个不停。

　　这会儿又从狐狸变成猫了。

　　“宁烛。”易时已经起反应了。他将宁烛扯开，然后俯身咬住他的唇，探入牙关，唇舌相触。宁烛回应得比上次还积极，他紧紧地抱住易时，更加用力地亲吻着。手有意无意地探向衣服里。

　　“你确定？可别逼我。”易时本来可就没什么良心，刚刚那点良知已经被欲望磨灭得差不多了。

　　宁烛没说话，不满易时不再亲他，又哼哼着贴上来。

　　“操。”易时一把将他丢回床上，衣服脱得着急，喘气也变得急躁。他最喜欢摸宁烛精瘦的腰际，此刻精/虫上脑，他也顾及不了太多，手又摸向了那腰。

　　只是伤口离得很近，刚换好药的伤口又被扯开流血。

　　“嘶——”宁烛清醒了一瞬，看向易时。然后混沌的记忆又扑面而来，他看见自己在无尽的深渊坠落，听见自己在深海中努力呼救，綦星然的身影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最后游向自己即将溺亡的身体旁边。在昏迷之前，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星星。”

　　我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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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烛起床的时候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全身酸痛，伤口处的药已经被血迹覆盖，苦不堪言。

　　易时还在休息，身上也满是一夜纠缠的暧昧红痕。

　　他喝酒一向不会断片。

　　昨晚…他把易时看成綦星然了。

　　奇怪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上，他恍惚许久，才慢慢地重新看向易时。

　　易时已经醒了，正一言不发地看着发呆的宁烛。

　　“等会儿去医院处理一下你那个伤口。”昨晚宁烛太勾人了，易时没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把人狠狠地折腾了一晚上，那个伤口现在看起来触目惊心。饶是易时，也有些愧疚了。

　　“好。”宁烛随口答应了他，马上找了衣服走进浴室。他现在无法理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很难过，又很开心，很痛苦，又很幸福。明明知道那不是綦星然，可是还是忍不住将他当作綦星然去想象。

　　水淋过他的身体，洗掉了一身脏污，他慢吞吞地洗完澡，看见了易时坐在床边发信息的身影。

　　恍恍惚惚之间，他看见綦星然正和他坐在床头，一起打着游戏。

　　“小烛，往上面走！”

　　“好。”

　　“那边有人！”

　　“我吃个装备。”

　　“哦耶！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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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綦星然也喜欢摸他后脑勺，但是从不会用力扯他头发，只会轻轻揉揉他脑袋，凑近他，用那双迷人的眼睛勾人地看着他：“小烛你也太厉害了吧！”

　　-

　　医院人不多，宁烛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易时没和他一起来，他去公司工作了。

　　甚至连一条关心的讯息也没有。

　　也是，易时本来就没打算走心。不关心自己也是正常的。

　　宁烛放空地看着窗外。每一次一发呆，他的思绪就会飘向高中，记忆和现实就会开始混淆。

　　可今天他却无比清醒。

　　这里的消毒水味很重，时不时还传来孩子打针时的哭闹声，那些家长会哄着那些打预防针的小孩，哄着他们吃糖。也有年轻的情侣来婚前体检，他们甜蜜地走在一起，打情骂俏，共同规划着未来。

　　还有怀孕的女士来产检，她娇俏地问她一旁的丈夫：“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丈夫轻轻捏着妻子的脸：“男孩儿女孩儿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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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烛垂眸，努力地掩下自己羡慕的情绪。

　　“宁烛？”

　　宁烛闻声看过去，是林风。

　　林风应该是陪他女朋友来的，旁边有一位漂亮的女孩。

　　“林先生。”宁烛不是个善谈的，他打了声招呼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来看病？”

　　“受伤了处理一下伤口。”

　　“易总没来？”

　　“易先生有工作要忙。”

　　“行，先这样，我们走了。”

　　一问一答，简单生分，宁烛甚至不知道他们打招呼交谈的意义在哪。

　　但是这也打断了自己刚刚坐在窗旁的沉思。他收拾收拾情绪，打车离开了医院。

　　-

　　“去得有点久了。”易时在日常生活中总是有着若有若无的控制欲。自从包/养了宁烛，他就在家里安了有声监控。

　　“路上遇到了林先生。”

　　“嗯。”监控传来回应，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来一趟易氏。”

　　“好。”

　　-

　　几分钟后，宁烛来到了易氏集团，但被拦在了一楼。明明是易时让他过来，却不提前和前台打好招呼。

　　他低头在微信上编辑着消息，正准备发出去，易时就从电梯里出来了。身后跟着几个高管。

　　他先是和几个高管说了点什么，然后各自分开，走近宁烛后，皱着眉：“来了怎么不说？”

　　“我”

　　“走吧，去吃饭。”易时没给宁烛说完一句话的机会。

　　-

　　餐厅包厢里，美味的菜品一道一道送上餐桌。最后还上了一道浓郁的补汤。

　　“这几天好好养身体，我忍不了太久。”

　　宁烛知道易时说的是什么，但他现在没把易时认成綦星然，所以并不想回应他这方面的事情，只埋头喝汤。

　　“今天遇到林风了？”

　　“嗯，还有林先生的女朋友。”

　　“女朋友？”易时停顿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那是他前女友。”

　　“前女友？”

　　“嗯，陪她堕/tai的吧。”

　　林风和易时虽然一起长大，但是他们又有点不一样，易时事业心比他重一些，自己办了公司，而且没他玩得花，除了那两年死追着徐年，就没有其他交往对象了。但林风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如果一不小心让人家怀上了，就花点钱陪人堕了，再给点钱弥补一下。

　　宁烛从没遇到过这种人，他的交友圈只有綦星然。

　　綦星然虽然性格洒脱，天天都有使不完的劲一样，学习、比赛、志愿者活动……什么都参加，但是在情感方面很乖的，才不会乱搞。

　　想到这，宁烛混沌的眼神变得有些清晰，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易时，然后又继续埋头喝汤。

　　“宁烛。”

　　“？”

　　“你很喜欢星星？”

　　宁烛喝汤的身影一顿，汤匙摔落回汤里，溅了不少。他惶恐又带着莫名其妙的喜悦，抬起头时，已经将情绪收了起来。

　　“什么…星星。”

　　“你昨天喊了句星星，你的微信名也是寻找星星。你要是喜欢星星，我可以让人送两张最近的天文展门票过来。”易时不是没看出宁烛刚刚奇怪的反应，但他懒得深思，xingxing要么是猩猩，要么是星星，难不成还能是个什么人？

　　宁烛手指微微弯曲，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嗯…很喜欢。”

　　“好。”易时不说话了，他吃得不多，现在已经坐着点烟了。他看了看宁烛乖乖吃饭的模样，心中泛起微微波澜。

　　宁烛的五官好像长得比徐年还要精致些。

　　睫毛很长，眼睛很美，鼻子很挺，嘴巴很红。无论单拎哪个都非常好看，组合在一起更是迷人。

　　真希望这伤口快点好。

　　他开始食髓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