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稻妻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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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坠入海底的海渊之民与龙王逃难过去的曾经的子民——深海龙蜥对战，用千灯将它们逐入影子。但海底的黑暗永远大于光明。”奥罗巴斯与阿布并肩行走，身后朝阳奈迈着小短腿跟着。大蛇奥罗巴斯是个心思缜密的神，既然决定要帮助渊下宫的子民，那他就将所有的史书全部看一遍，与本土居民了解情况。
阿布将双手背过后脑勺，接下他的话：“所以他们向天空求助了。”他嗤笑，“原初之神可没那么容易回应祈求的，她没回应，她分出的四道影子中，只时间执政听到了。”
奥罗巴斯点头，“没错，这里的史官很敬重她，不敢直称其名讳，将她的名字倒着写为露塔斯伊，称她为常世大神。”
“后来……”奥罗巴斯眼神闪烁，“贤者阿倍良久打造了人造太阳，也就是大日御舆，渊下宫也改名叫做白夜国。”
“再后来……”奥罗巴斯不禁冷笑。
“无论在哪里，当生活有了保障后，就开始追名逐利。”阿布也想起地脉中记录的事，金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明明是光的创造者的阿倍良久，却在无光的黑暗中绝望死去；明明是普通人类的贵族，却为了一己私欲将孩子推向深渊；明明是懵懂无知的孩童，却成了杀死贤者的刽子手。”
“令人作呕。”阿布面无表情地总结，“这个政权的根系从一开始就是腐烂的，哪怕是最初的无辜者也沾染上了挥之不去的血腥。”
他经历的还太少，即便知道这不过是世界黑暗中的一角，心里也沸腾起不可避免的厌恶。
蒙德的政权更迭是从枯木中绽放希望，未死去的根系蛰伏着，在腐败的那些枝根彻底变作树肥之后，它的新芽会迎春风而生。
璃月的政权是参天大树，它庇护着树上的所有生物。于是飞鸟安居乐业，无数生灵在此相聚。它根株结盘，根深枝茂，即使岩龙太过溺爱，舍不得其风吹雨打，它也绝不会长歪，有勤勤恳恳的啄木鸟工作，内干绝不会被虫蛀蚀。
而渊下宫呢？没一个肩上能扛得起大梁的，阿倍良久太过孤傲，完全不屑与那些狡猾又贪婪的狐狸争斗，最终被囚；太阳之子年幼成为傀儡，未成形的观念被权贵扭曲，嫉妒阿倍良久的才能将他囚禁致死；反抗军斯巴达克不敌，反被挖去双眼，碾碎灵魂，偌大的反抗军，也只剩下了一众学生。
阿布心情复杂地看着眼亦步亦趋跟着的朝阳奈，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从暗之外海来到这里的原因吗，奥罗巴斯？”阿布叹气，“你太容易心软了，明明可以视而不见的，他们与你毫无关系，不是吗？”
阿布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微微低头，没让奥罗巴斯看到自己一瞬间悲哀的目光。
“若是我不帮他们，终有一天他们会走上灭亡。”奥罗巴斯没想太多，“幽暗晦涩的海底，也应有火种保留。”
他突然坦然一笑，“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布吉拉。”
“历史由胜利者掌握，摩拉克斯必然会成为最后的胜者之一。而我，只是他无数的手下败将之一罢了。在后人传唱摩拉克斯的功绩中，不足为道的一笔。”
“我的名字会被时间洪流裹挟，直至变成碎片，没谁会记得我。”奥罗巴斯有些怅然，他摸摸一脸担忧的朝日奈的脑袋，对他安慰一笑。
“那为什么不做点什么呢？”他对阿布这样说，“诞生于此世，乱世之中，不应庸庸碌碌，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即使，最后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
银发的少年神情肃穆，又有些悲伤。
“即使是奉上我的生命。”奥罗巴斯说道。
他想起自己无力保护的信徒和眷属，又想起现在的渊下宫。或许是有些不甘吧，又有些怅然。
他想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
“你选择了朝日奈吗？”阿布突然问道。
“不，”奥罗巴斯握紧了朝日奈的手，“是我们选择了彼此。”
“所以，你们做到哪一步了？”阿布翻翻奥罗巴斯案桌上七零八落的文件，好奇地问。
奥罗巴斯不吭声了。
“嗯？”阿布疑惑抬头。
朝日奈向前一步，“我们通过贩卖龙骨花凝珠，已经攒够了摩拉，再准备一段时间，就可以进攻了。”
“方案呢？”阿布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你就这么水灵灵地直接进攻吗？”
奥罗巴斯咳了一声，底气不足地问：“难道不行吗？”朝日奈也眼巴巴地瞅着阿布。
当然不行！阿布在心底怒吼。
“虽然那群声色犬马的权贵政权看起来一推就倒，但是他们可是有正统地位的！”
“常世大神是这里的信仰，他们打着常世大神的名号去奴役百姓，即使生活再苦不堪言，政策再荒诞无稽，他们也能将其正常化。”阿布竖起一根手指，对虚心听讲的奥罗巴斯和朝日奈说道。
“而你们不是正统，向来是很艰难的，更何况是在一个信仰极其纯粹的国度。”
“所以，我们首先需要一个正统地位？”奥罗巴斯举一反三，他只是不爱动脑，但并不意味着自己不聪明，他很快就明白其关键。
“你这个魔神是怎么当的，好歹之前是庇护一方的领主啊。”阿布吐槽。
“我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毕竟我的信徒都是主动寻求庇护的。”奥罗巴斯一脸无辜地说着大实话。
“奥罗巴斯大人，好厉害！”朝日奈星星眼。
阿布：“还有，我们需要知道民间的想法。”
奥罗巴斯：“民间的想法？你是说，有多少人想加入我们吗？”
“正解！”阿布打了个响指，语气欢快。
“虽然之前的反抗军解散了，但是反抗的火种已经埋入人们的思想中。虽然奥罗巴斯大人不如常世大神更令人信服，但是我们的历史中也有信奉蛇神的存在的，所以奥罗巴斯大人算正统的！”朝日奈解释道。
阿布若有所思，“那就好办了！”他右手砸向左手。
“来来来，我跟你们说……”
三个脑袋凑到了一起。
黑暗的海底，只有人造太阳，真正的明天会到来吗？
“大人，归日之祭的日子快要到了，”久利由卖轻声道，“您不开心吗？”
“久利，你说我做错了吗？”离可琉有些茫然，他不自觉地摆弄着手中的小日舆，久利由卖很清楚这是他焦躁地表现。
“那些人说阿倍良久想夺权，我虽然也这么认为，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离可琉习惯向久利由卖倾诉，被限制的人身自由，被人民嘲笑辱骂。
“可他们明明知道的啊，我根本不可能做主的！”离可琉已经不是原来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他们将一切的罪恶推给我，自己却摘得干干净净！”
久利由卖更加忧愁，当太阳之子脱离了懵懂的时期，也就意味着即将死去，这也是归火之祭的目的——杀死不受掌控的太阳之子。
“别将这些话向其他人说，大人。”久利由卖正色道，却并不回答离可琉的问题。
离可琉叹息，也不奢求久利由卖能给他答案，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我明白的，久利，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久利由卖安静地退下了。
离可琉双手托腮，两眼空茫地盯着闪耀的大日御舆。他伸手，想彻底拢住那光芒。
什么时候我的名字能和阿倍良久并肩呢？只要多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可以。离可琉有些沮丧，他竟然有点也不想举办归日之祭。
一颗石子不知从哪里投掷出来，正好落在离可琉的手边。
离可琉皱起眉，紧接着又一颗石子被扔到他手边。
“谁？！”离可琉站起身，大声喊道，仿佛一只炸毛的正在疯狂哈气的猫。
“哈哈。”有笑声从他头顶传来。
离可琉猛的抬头，浑身紧绷。
他看到一道身影。
人造的光源为他镀上金边，他一跃而下，银发飞舞，金眸流光溢彩。
是，神明吗？离可琉愣愣地看向奔向自己的太阳，有些晃神。
他感觉微冷的指尖抵上他的额头，然后是一道温柔的嗓音：“小朋友，回神。”
离可琉浑身都烫了起来，他变成了圈圈眼，脑袋上冒着热气，结结巴巴地说：“您，您……”
离可琉听见银发的神明轻笑，他不禁张张嘴，想问他的名字，不想却被久利由卖的呼喊打断。
“大人，您该回去了！”
离可琉咬咬唇，在神明有些惊讶的注视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袍。
“您，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他期盼的眼神湿漉漉地看向银发神明。
银发神明——也就是阿布，有些难办地轻轻皱眉，他歪歪头，然后在离可琉忐忑不安的目光下轻轻拂开了拽着他衣袍的手。
他猛的倾身，在离可琉突然黯淡的眼神中，抵上他的嘴唇。
“嘘——”
“下次见面，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轻笑，在久利由卖的身影出现的一瞬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光辉。
“大人？”久利由卖疑惑地看向愣神的离可琉，轻声唤他。
“无事。”离可琉下意识地隐瞒了银发少年的事，他摇摇头，然后抬腿向有些阴冷的屋内走去。
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离可琉不禁有些期待明天。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稻妻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