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至冬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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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极北之地的至冬，如果刨除至冬堡的那些高科技建筑物不看，倒是很符合人们对它的刻板印象——一望无际荒无人烟的雪原上，只余下孤寂的雪花在广阔的天地中独舞一曲，而正是这脆弱美丽的雪花，充满无形的杀机，将世间的一切吞噬殆尽。
或许说得更简单一点:恶劣、荒芜、困窘，唯有最坚强的生命才能展露自然赋予的最顽强的底色。
这是人们对这片雪原最初的印象。
“至冬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事能做的！”达达利亚依旧对所谓的“地域特色”耿耿于怀，他手舞足蹈，脖子上的鲜红围巾也跟着舞动像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焰，格外抓人眼球。
愚人众的执行官现在完全没有战斗时的疯狂，这位土生土长的至冬本地人此时此刻正绞尽脑汁地向外地人证明至冬旅行行业的可行性。
“你试过冰钓的，对吧？”达达利亚对阿布说道，“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体验，和在无冰的水面上钓鱼不一样！”
阿布:“就算你这么说，我现在好像也只体验过冰钓啊……”
“冰钓和战斗的道理是相通的！”达达利亚热情高涨，丝毫不管阿布的吐槽，积极推销自己热爱的活动。
维列斯摇头晃脑:“关键是耐心与决断。”
达达利亚严肃非凡:“关键是耐心与决断！”
“女皇在上！”维列斯翻了个白眼，“所有的钓鱼活动都需要耐心与决断！”
他嘟嘟囔囔着吐槽:“而且每次你都这么说，知道你真的很——喜欢冰钓了。”
达达利亚反驳:“那不一样！”
“你想想看，零下的温度，偌大的冰面上只有你一个人享受这种紧张刺激，每一次冰钓都是一次试炼。不论是选择合适的冰面，还是合适的地点凿洞，这都需要出色的观察力和动手能力。”
阿布幽幽道:“你指什么？你是指钓着钓着，然后自己掉下去充当鱼饵了吗？还是说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达达利亚也想到自己和阿布的悲惨遭遇，他也想不到，自己堂堂冰钓大师，怎么会在与友人的第一次相约冰钓中出乱子。
但……
达达利亚一想起与阿布的几次冰钓经历就更加兴奋了:“是真的诶，阿布！第一次咱们脚下的冰突然融化，咱们掉进水里了还能说是意外。第二次虽然没再掉进水里，可在众所周知的最佳冰钓位置，这还能一直空军，怎么想也不对劲啊！如果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还可以归咎于是运气不好，那第三次被鱼咬着拖进水里那肯定不是偶然发生的了！”
林尼和琳妮特震惊地听着达达利亚细数这一系列的意外变故。
林尼不可置信:“这、这已经完全不是意外能解释的了吧？”
这明明就是幸运e啊！
维列斯安慰地拍拍阿布肩膀，迟疑道:“要不，你去拜拜冰之女皇？在她的领地发生的事，怎么也能缓解一二吧。”
“不。”阿布沉重地拒绝道，“这显然是有人在搞鬼啊！运气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好运与坏运五五开的吗！连续三次都是坏运气，那就与玄学无关了，而是有人在故意搞事！”
他只字不提自己与冰钓的“未解之缘”，而是将所有归咎于薛定谔的捣蛋鬼。
达达利亚倒是看得很开，应该说，他看得太开了。
橘发的执行官挠挠头，有些感慨:“我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呢，多刺激啊，耐心的比拼变成了随机应变和处事不惊的能力，我还挺期待下次会发生什么呢。”
阿布却毫不客气地指出他内心的小九九:“你是期待再和那条鱼打一架吧！而且那已经不是鱼了，而是魔物啊！”
“魔物？”维列斯提出疑问，“冰钓的地方怎么会有魔物？”
阿布毫不犹豫:“遇事不决，地脉背锅！”
“肯定是地脉出问题了，不是地脉那也和地脉有关，这都是我的经验之谈。”阿布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
林尼和琳妮特一脸恍然大悟，达达利亚也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对！
“你哪来的经验！”维列斯死鱼眼，“梦里的经验吗？”
“当然不是，”阿布一本正经道，“我是在至冬堡的图书馆看到的啊，有一本记录册，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从魔神战争时期开始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
维列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迟疑道:“你说的那本书，该不会是叫《北地纪事》吧？”
阿布眼睛一亮:“对啊，萝卜你也知道吗？”
“萝卜？”达达利亚疑惑歪头。
维列斯尔康手，只可惜，他还是慢了阿布一步。
阿布促狭地笑道:“是我对维列斯的昵称哦，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一点也不！维列斯绝望地扶额叹气。
果不其然，达达利亚开始漏气:“噗……不，我是说，噗咳咳咳，确实很……可爱。”
维列斯面无表情地散发黑气，他默默竖起大剑。
眼神左移。
林尼尬笑:“哈哈，今天的风有点大啊，我什么都没听见。”
琳妮特眼神放空:“正在搜寻之前储存内容，确定，清除。”
琳妮特涣散的眸光重新聚焦:“刚刚在讨论什么？”
阿布一脸看未解之谜的好奇表情。
真神奇，人类的大脑也能够像机器丢弃文件一样，自己自由选择想要遗忘的记忆然后全部扔掉吗？
尽管十分好奇，阿布也只是多看了几眼琳妮特罢了，毕竟他又不是「博士」那家伙，从不把情商用到正经地方。
达达利亚倒是对维列斯的举动很感兴趣，他勾唇，露出微笑:“怎么？要来一场久别重逢后的切磋吗？我还是很想体验一下外交官最高战力的实力如何呢！”
橘发的执行官召唤出水刃，原本无光的蓝眼睛竟也在太阳的折射下透露出些许微光。愚人众之间禁止自相残杀，可他丝毫不介意被视为前置任务的“切磋”，毕竟，任务之前的热身活动，也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
他喜欢置身风暴眼的感觉。
可维列斯不太喜欢与达达利亚对战，哪怕是切磋也不行。因为橘发的执行官见血就疯狂，维列斯的战斗方式一向大开大合全力以赴，一不小心就会和达达利亚打出火气，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在不想拿冤枉钱去修训练场了。
认真工作的血汗钱才不可以再进入公司的兜里，成为循环系统中的一员啊！
绝对不可以啊！
这种时候，维列斯就格外佩服「队长」的先见之明——卡皮塔诺从一开始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达达利亚的切磋！
所以，现在维列斯兴致缺缺地看了一眼兴奋的达达利亚，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冷水:“切磋？瞧瞧那西边的太阳吧，若是在日落之前赶不到目的地，你想睡在冰天雪地里吗？”
达达利亚手中的水刃消散，他也没有丝毫未达成目的的沮丧，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唔……说得对，若是回去得早，还能赶上家里的晚饭，冬妮娅说过有炖肉和奶油蘑菇汤的。”
想到家人，他又高兴起来:“那我们速战速决吧！要不要比比赛？看看谁先到达目的地？”
阿布来了兴趣:“要比赛吗？那要有个彩头吧？”
维列斯毫不犹豫:“我要当裁判。”
林尼和琳妮特不愧是兄妹，他们异口同声:“那我们当观众好了！”
阿布鼓起脸，对维列斯他们指指点点:“诶，好狡猾啊，你们！”
维列斯老神在在:“这怎么能叫狡猾？这分明是智慧的选择！再说了，一场比赛，裁判是必不可少的，你们俩当选手，再来两个观众，这三个环节缺一不可啊！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一场合格的比赛！”
达达利亚被说服了，他点点头，对阿布道:“我觉得没问题，而且比赛有咱们就够了。”
达达利亚主要是想让队伍走得快一点，只要这场竞赛能够发生，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阿布倒是无所谓，他拉长声音回答道:“没问题——”
“那现在就开始吗？”维列斯问道。
达达利亚扯下身上的大衣，活动着手腕脚腕。
阿布向维列斯比了个大拇指:“没问题！”
他们停在一处距离冰湖四千米的雪原处，达达利亚和阿布站在一起，他们都做好了热身运动。
阿布轻轻呼气，白色的雾气出现，然后很快就消散了。他感到久违的兴奋，从苏醒到现在，哪怕是之前与达达利亚的一场切磋稍微活动了一下，可还是不够。
他需要一场，无需在意他人，无需在意任何事物的奔跑。
去证明这不是虚幻。
“各就各位！”维列斯喊到。
去证明这就是真实。
阿布感觉自己的耳边传来轰鸣声，维列斯的声音变得异常渺小。
去证明这不是虚无。
“跑！”
去证明……
阿布开始奔跑，向那个所谓的目的地奔跑，一切都被抛到脑后，抛到九霄云外，抛到太阳上，让它们变成炽烈的光，追不到阿布的光。
自己的真实。
至冬的空气很冷，可阿布感受不到冷。
唯有一场忘乎所以的奔跑，或许再来一场旅途？沿着之前的足迹再重新启程，不过一个是开拓，一个是寻迹。
但那又如何？
千百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事情，足以让从前的经历变成一篇篇史诗。
阿布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耳边砰砰地跳着，如此有力，如此令人欣喜。
风声在耳边呼啸，苍鹰盘旋着啼叫，冰蝶被风带着飞舞，挂着冰晶的松树不甘示弱地摇晃着树梢。顽强又倔强的生命，鼓动着冰雪的脉搏。
啊，他看到阳光折射的湖面，如此耀眼。
他扑在了松软洁白的雪地上，是极冰之地特有的凛冽的气息。
银发的少年翻过身，仰躺着望向薄暮的天空。明明已经过了阳光刺眼的时间段，可他的眼睛依然湿润了。
“今天天气真不错。”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至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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