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和弦》坠时雨

7、狂妄

　　从游乐园回来后，萧洛雪的假期算是结束了，每天到随心的时间比上学还准时。
　　“老板，你的工作室怎么收费啊？”
　　“你认真的？”老板在心里纠结这算收保护费还是压榨童工，最后觉得他自己有病，“不用，那本来也不是租出去的，就是偶尔有朋友熟人来用一用，反正多你一个不多。”
　　“那我们也算朋友了。”萧洛雪浅笑着轻声说到。
　　“哼，你，最多算前辈对小辈的怜爱。”
　　“那多谢前辈啦。”
　　“你还不去练琴，比之前耽误不少了吧。”老板别扭的开始赶人。
　　“哈哈，是，谨听前辈教诲。”萧洛雪说完就溜去练琴了，这些天的确懈怠了不少，要是被师父知道恐怕要被逐出师门了。
　　两个小时后，店门被推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路哥，好久不见啊～”
　　打头那个先开了口，后面相继附和道。
　　“你们这群孙子还敢来，信息不都把我屏蔽了吗？”路亓没好气的说到。
　　“哪敢哪敢，谁敢屏蔽路哥我第一个不同意，路哥消消气，上次都是我们不好，不该明知道您酒量不好还灌您酒。”
　　路亓青筋爆起。
　　“更不应该把您灌醉后把您丢在休息室里就走。”后面的人补充到。
　　“最最不应该……”
　　“闭嘴吧！你们！”路亓抬手给带头那个来了一下。
　　“唉唉唉，不公平，怎么只打我一个！”
　　“哈哈哈哈，谁让你是队长！”
　　路亓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打闹。
　　“路哥就原谅我们吧，保证下次不会了。”
　　“行了，少油嘴滑舌，工作室里还有人，你们注意点形象。”路亓看着明显刚吃完东西嘴上还带渣的饼干说到。
　　“就是饼子注意我们乐队的形象。”
　　“这有还有其他人？”
　　“不会是路哥女朋友吧？”
　　“话说这个钢琴声不是DVD啊？”
　　“怎么说话呢，这么好听的琴声一定是漂亮的小姐姐对吧？”
　　“路哥真的给我们找键盘手了？”
　　路亓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能聊到明天的架势终于忍不住打断。
　　“你们聊天来了？”
　　“没没没，您说您说。”队长立刻拦住话头。
　　“就你会来活，”路亓瞄了他一眼继续说到：“首先没有女朋友，其次也没有键盘手，人家小姑娘还上这学呢，别打什么歪主意。”
　　“你们干自己的事就行了，人家就来练会琴，实在不行我给你们拉个隔断，诶，还有人家那琴你们别乱碰，我可赔不起，Milk，看着他们点。”
　　“OK，放心路哥我们保证好好的。”队长回答到。
　　“进去敲门。”路亓补充到。
　　男孩们嬉笑着答应。
　　工作室的窗户开得很大，几乎铺满了整面墙，此时光芒倾洒了一地，带着几处斑驳的树荫，萧洛雪坐在钢琴前，手指快速的在琴键上流动，周围四散的谱子和乐器成了最顶级的点缀，仿佛都在等着她的临幸，四人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萧洛雪停下手指，向门口看去，刚刚还叽叽喳喳的男孩一瞬间变成了哑巴。
　　“你们好。”还是萧洛雪先开口道。
　　Milk瞬间被推了出来，“你好，抱歉打扰了，啊，我刚刚敲门了，你可能没听见。”
　　“没关系，你们是它们的主人吗？”萧洛雪指了指地上的乐器，冲他们笑道。
　　“对，我们是一个乐队的，我叫Milk，这是饼干，小Q，陌陌。”
　　“我叫萧洛雪，可能会占用一下你们的小基地了。”
　　“没事，也不是我们的地方，路哥跟我们说了，你弹的真好，刚刚我们在外面还说是DVD呢。”
　　“谢谢，不打扰你们就好。”
　　“哪有，你不嫌弃跟我们一起就好。”说着一群男生随意坐在地板上，摆弄着地上的曲子。
　　萧洛雪笑了笑，手指打了个转，接上刚才的旋律。
　　Milk他们来的本来就晚，没一会就到了中午，路亓开门问到：“Snow，我们点外卖，给你点一份吗？”
　　萧洛雪看着手机上的微信，回到：“不用，我一会出去。”
　　“男朋友？”路亓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机。
　　“不是，怎么你们都这样。”萧洛雪失笑。
　　“嗯，小女孩在外面小心点，别被骗了。”路亓的五官仿佛要分家，一张脸上每个器官都想表达自己的想法。
　　“嗯，”萧洛雪想了想补充到：“是个我认识挺久的一个哥哥，不用担心。”
　　路亓没听还好，听了这话纠结的仿佛要打起来，一幅想提又不好多说的样子。
　　“诶，路哥，你心里路程别那么丰富了，人家和哥哥吃饭你担心个啥，您的英勇事迹又不是人人都能经历的。”
　　“什么英勇事迹？”萧洛雪好奇到。
　　“就是……”
　　“我还在呢，当着本人的面聊什么呢，你不是有事，快走吧。”
　　萧洛雪耸肩离开，很快在附近的店门前找到夜暮尘。
　　“你怎么在外面等？”
　　“这样醒目点。”
　　确实醒目，没几步的距离都能听见路过的小姑娘讨论一个又高又帅的男生。
　　“这么点路我还不至于找不到吧。”虽然她小时候是走丢过，但是因为小巷子又多又像，不过这个单街道要是再找不到她老实待在家算了。
　　“店里人多，不好找。”夜暮尘解释到。
　　萧洛雪抬头，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会一眼找到你的，你信吗？”
　　夜暮尘嘴唇微张，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信，你说话算话。”
　　“当然。”说完萧洛雪朝店里走去。
　　夜暮尘用力揉了下耳朵，快步跟上。
　　店里确实人挤人，服务生端着盘子到处跑……跑不起来，他们来的不早不晚，夜暮尘点的菜刚刚上桌。
　　“快吃吧，Crazy devil。”
　　“嗯？怎么这么叫我。”
　　“不是吗，练起琴来什么都顾不上的萧小姐。”夜暮尘侧头看过去。
　　“嗯，是没错，您还真是记仇呢，夜先生。”萧洛雪回到。
　　“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一句哥也没有。”
　　“你想当我哥哥吗？”萧洛雪一脸天真，仿佛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至少现在是。”夜暮尘双手微顿，没有多大起伏的开口。
　　萧洛雪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吃饭，拖着长音回了一句，“好吧，哥哥。”
　　还没到时候，现在就先维持原状，至少这个身份可以不用避开任何人去陪在你身边。
　　吃完饭后，萧洛雪回到随心，夜暮尘也回家准备集训。
　　十月的天已经开始泛凉，风虽然不似冬天那么刺骨但还是有些微寒，萧洛雪出门时只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现在多了件深色的外套。
　　于是，她刚踏入随心店门就被一道目光锁定。
　　“路哥怎么没去休息？”
　　“我可招架不了下一个小姑娘。”
　　知道他在暗刺自己，偏偏还无法反驳，萧洛雪闭嘴站在门口，伸手拨弄耳边的碎发，活像一个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的小猫，可怜兮兮的舔着毛。
　　路亓瞬间良心不安，说到：“我把他们赶到工作室了，你想休息就去休息，想继续练就直接进去就行。”
　　萧洛雪冲他笑道：“好的，谢谢路哥。”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萧洛雪没有打算休息，走近工作室却没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嬉笑声，她敲门进去。
　　里面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乐谱扔的到处都是，但大多数都是被团成了一团。
　　萧洛雪捡起离她最近的一个，问到：“怎么这么衰啊？”
　　她走之前还阳光明媚的，怎么回来就乌云密布了。
　　Milk挤了个笑，答到：“也没什么，就是被放鸽子了。”
　　他们来这就是为了晚上在附近酒吧里驻场，但老板突然通知他们不用来了。
　　小Q抱怨到：“都好几次了，不就是嫌我们没人气吗，切。”
　　放平时陌陌还会宽慰几句，前几次还情有可原，说他们还有不足，不过这次连他也劝不了什么，顶替他们的是最近小有名气的一个吉他手，弹的不怎么样但长得好会哄人，何况请一个流量大的人总比请一个不出名的乐队划算的多。
　　但这老板还真不干人事，临到头告诉他们不用上了，换谁能高兴，亏他们还准备了新曲子。
　　“哼，论长相我们饼干也不差啊，还纯天然无公害，放外面不立马秒杀他们一群死人脸，这不是当下最流行的什么奶狗弟弟吗。”
　　饼干本来还生气着被他一说闹了个大红脸，不着痕迹的朝队长身后躲了躲。
　　“行了，你别闹他了，来都来了晚上去看看人家的演出。”Milk见状开口。
　　“队长……”小Q第一个反对 ，他们被罢演就算了，还要去被羞辱？
　　“多看看没什么坏处，这次他抢我们的活下次就得让他连我们演出的门都摸不到，快点都起来练习了。”说完Milk直接开始了他的solo，东倒西歪的三人立刻爬了起来，跟上他的节奏。
　　萧洛雪也坐到钢琴前，和他们打了个配合，手指下悠扬的旋律撞上摇滚的乐曲，很快冲刷了刚才的低迷。
　　“洛，我真的对你五体投地了，你怎么做到的，要不是答应路哥我真想把你挖到我们队里！”
　　“我只是业余的，刚才的程度离乐队还差的远呢。”他们刚被拒演，萧洛雪不想再把话题扯回去。
　　他们很优秀，但现实就是这样。
　　“你要回国？！为什么？马上就是交流会了，到时候会有多少清朗才俊你知道吗，他们都等着这次在音乐界立足，甚至很多音乐世家都会到场，那里面又有多少优秀的小辈，你现在回国是主动放弃了这次机会！”
　　“师父，我知道，但我也出身于音乐世家。”
　　“你……”
　　“我会在下一次交流会上让他们记住我的名字。”
　　他看着眼前的东方女孩，脑海中渐渐与另一个身影重合，那个人当初也是这么狂妄。
　　“交流会？下次就是他们请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