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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三站(下) ...

  •   这一夜还没有结束。
      我真的为宋可微检查伤口。她的身上有很多伤,但是都不严重,只是青紫痕迹,但很明显能看出是人打的。有的地方还留有巴掌印。最严重的额头上的那一道伤,都已经开始愈合了。
      但我还是为每一处伤口拍了照片,留了证据。

      常情她们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房间,因此我发消息问她高亦锐是不是真的拍了视频。
      常情二话没说,一段只有十二秒的视频发过来。他拍的很好,正拍到了彭严推我的那一下。

      “好了。”我对站在我面前的宋可微说,“接下来你不用出面,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打你的离婚官司。”
      宋可微还有顾忌,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可是我爸妈那边……”
      可是她的顾忌在我眼里看来什么都算不上。
      “她们是钱的问题还是道德观念的问题?”我在床边坐下,身子往后倾,双手撑在床上,看着宋可微。
      宋可微好乖哦,穿着她灰色的睡衣睡裤站在我面前,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她的嘴唇翻了翻,吐出一个字:“钱。”

      那更好解决了。
      吕涛为了弥补他自己的过失,在钱这件事上对我从不吝啬。我妈死了以后,他除了照顾我之外就一心扑在工作上,让我们原本就富裕的家庭更加富裕。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倒确实还是个好爸爸了。

      “彭严当时娶你,给了你们家多少钱?”
      宋可微叹出八十万的金额。
      我说知道了,回头找一个黄道吉日,我翻一倍给你爸妈,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
      最后一问有些突兀,宋可微愣了一瞬,很快回答是。她弟弟叫宋可宏。
      我又说知道了。同时看了看银行卡余额。
      “我们从欧洲回去,你不要和彭严走,直接带我去你爸妈家。”

      听到宋可微的答应,我后知后觉有些疲惫。
      力气从身体中抽出来,灵魂在半空中飘荡。飘荡到几个小时之前,我去找宋可微还风油精。
      她打开的门,彭严在她身后警惕的看着我们。我把风油精还给宋可微,关门时留了一条缝隙没有关严。
      这家酒店的门早在我刚入住时就发现它不会自动回弹,也缺少警报装置。那一道门缝留下了,如果没有人走近特意去看的话,大概一整晚也不会被发现。

      这是赌运气的事情。
      我做好彭严发现门缝的准备,也做好了彭严不会因白天的事情而吃醋迁怒宋可微的准备,更做好了彭严刚才和我据理力争的准备。
      但还好,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作恶的人自己也是心虚的,彭严一定会在今晚复盘他的失利。
      可那和我都没关系了。

      我让灵魂归位,摸到手机给家里的律师发消息,说明了宋可微的情况。
      之后我把双臂展开,朝向宋可微:“抱。”
      她俯下身来,长长的头发扫过我的脸。我把脸贴进她的肩窝里蹭一蹭,说:“我不喜欢你的睡衣,明天我们去买一套新的吧。”
      “好。”

      第二天我们先去蒙马特高地参观,再去逛老佛爷。
      彭严几度想要和宋可微说话,但鉴于昨天的事情,他每一次试图靠近都被高亦锐或我给隔开。几次之后,彭严也放弃了尝试。
      我拉着宋可微在老佛爷商场挑选新睡衣的时候,彭严独自坐在外面的星巴克里。
      偶尔我们会路过他,但没有人向他投去半点眼神。
      用高亦锐的话说“不戳着他脊梁骨骂就不错了”,正直的小男孩,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
      我说我也是。

      买睡衣,买包,买表,买配饰……为了不让常情和高亦锐察觉异样,我借口都是买给我自己。我和宋可微的身形差不多,他们也不会想到其他。
      这回就是为了给你买包才带你去欧洲的——那是出发前在免税店听到彭严说过的话。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十天,给宋可微买包的已经换了一个人?
      我心情愉悦的往宋可微的耳垂上比一对新看上的耳坠。常情在一边夸赞说姐姐戴这个好看。宋可微就向她温柔的微笑。
      她笑了,我的心情就更好了。
      我说那就买了吧,送给姐姐,当作我给姐姐庆贺新生的礼物。
      常情讶异感叹:“你知道这要多少钱吗!”
      我说大小姐,也给你买一件,随便挑。
      常情捂住嘴巴,说我不要,那怎么好意思?
      没办法,宋可微在我身边,我的心情太好了。我双手搭在常情的肩膀上,说你现在试戴的这条围巾就很不错,我给你买吧,不用客气,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见者有份,应该的。

      最后我给常情和高亦锐各买了一条围巾和一件外套。小夫妻喜滋滋的,当下说一生一世都要和我做好朋友。
      我情场得意,听她们说什么都高兴。

      晚上回到酒店,宋可微穿着我给她新买的睡衣,是浅蓝色缎面的睡裙,露出锁骨,衬出她脖颈修长。我非常满意,伸出胳膊要她为我那个日益消退的大包涂风油精。
      她跪坐在床上,用沾了风油精的墨绿色指尖为我细细涂抹,最后还会轻轻吹一吹涂抹过的地方。
      我拥抱她,在风油精的气味里,我说:“你好像我妈妈。”
      宋可微的双臂环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在巴黎的最后一天,我们上午参观了凡尔赛宫,下午就坐飞机离开了巴黎。
      宋可微原本和彭严一起坐,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她们的机票买在一起。但是没有关系,他们坐的是三人一排的位置,我和另外一个人换了位置,坐到了宋可微身边。

      飞机在空中飞到第二个小时,彭严凑在宋可微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宋可微看向我,说彭严有话想和你聊。
      我和宋可微又换了座位。
      飞机上人多,彭严大概怕我随地大小疯,他便压低声音,以求饶的语气问:“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的声音也低到只够我和他听见:“看不懂吗?我要宋可微。”
      “那是我的老婆,你不能这样。”
      “可是你打她。”
      “那又怎么了?我和她有矛盾,我脾气不好,一下子那个火冲上来,动手不是很正常吗?”
      我冷笑:“你信不信我现在扇你一巴掌,然后告诉你我只是火气上来了,打你很正常?”
      彭严信了。他噤声两秒,把飞机在飞行中的噪音留给我。
      我正要不耐烦的时候,彭严说:“我知道你妈妈的事情。”
      我正眼看向他了。原来不止我一个人会调查别人,他也会诶。
      彭严也正眼看着我。但很快他越过我,看了宋可微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彭严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你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你要宋可微,对她未必是好事。”
      “至少她不会挨打。”上天发誓,就算吴望说我有病,我也没有打过吴望。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任何一任女朋友,包括那些短暂的男朋友们。
      “可是很多时候精神上的伤害是更难愈合的。”
      人在无语的时候果然会笑出声来:“所以呢?你现在和我说哲学还是心理学?你不会是想说你宁愿她承受□□痛苦吧?”

      这句话的声音有些大,宋可微侧过身问我们怎么了。我冲她挥挥手,在彭严四处张望让我降低音量的手势下,难得配合他。
      我放低了声音:“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们简单一点。你要怎么样才能放弃宋可微?”

      十二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彭严又可笑的体贴起来了:在收回护照取消签证的时候他告诉导游,宋可微的护照寄到我家,不要寄到他那里了。
      导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简单一个“好的”结束一切。彭严向我和宋可微道别,又不忘对常情和高亦锐挥手说再见。而后他一身轻松又口袋沉沉的拎着行李离开机场。

      常情问我和宋可微后面要怎么办。我看着彭严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欲盖弥彰的说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可微站在我身边,吃力地拎着行李箱放到小推车上。她说:“我和舒文一起回去,后面听她的吧。”
      高亦锐整理完他们的行李,帮宋可微也搭了把手。高亦锐说:“行,那现在我们都在新川市了,以后见面也方便,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常情说是啊,原本她一想到姐在锡海市,还怪难过的。虽然锡海市和新川市很近,坐高铁只要十几分钟的路程,但总是没有在一个城市方便的。

      我们在机场门口分别。
      常情和高亦锐被常情父母接走。伴随着常情妈妈絮絮叨叨的“饿不饿啊”,“累不累啊”,“好玩吗”,“怎么瘦了啊”的关切话语里,我找到了我们家的车。
      “上车吧,姐姐。”我亲自为她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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