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尖碑」戒瑟合集》Starley

3、孤儿院

　　萨瑟第一次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那个冷银色头发的孩子，他有一双深邃望不到底的蓝色眼瞳。萨瑟抓了抓孤儿院阿姨的衣袖，指着他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个阿姨看见那双霜蓝色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战，然后跟萨瑟说：“他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萨瑟不明白，名字这种东西不是从出生时候就有的吗？萨瑟想要靠近那个孩子，但是注意力被身边的孩子们吸引走了。他们乱七八糟地问着他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你原本是哪里的？”等等等等，萨瑟一一回答，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等萨瑟想起来要找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
　　萨瑟在孤儿院里特别受欢迎，老师们都很喜欢和他打交道，因为他嘴甜会说话，长的也很可爱。但是因为他长的太可爱了，导致很多人搞不明白他的性别，实际上他是个男孩子，但是经常有人认为他是女孩子，不过在他说明白之后，对方总是会很诚挚的道歉，这让萨瑟也很开心。
　　萨瑟第一次正式和那个他一直关注的男孩子打招呼是在一次午饭时间。他到的有点晚，看见一群人围在一个地方，他有些好奇，于是走了过去，他发现是一个刚来没多久的男孩子想要多吃一个鸡腿，于是就想来抢这个无名男孩子的。萨瑟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刚要冲出去就被人往回拽了一下。“他很凶的，你别去管，小心被打。”“我很厉害的，放心！”
　　于是萨瑟靠着比较小的身体从人群中间冲了出去。“你们不能欺负人啊，他不想给你们就不给嘛。”那个打头的小孩问：“你是谁？”萨瑟挺了挺胸，“我叫萨瑟！”“哦，那个受欢迎的小家伙。小姑娘快起开，我不打女孩。”萨瑟不动——他习惯被人做女孩子了，现在或许可以借这个误会保护身后的人。“他是个男孩。”他身后的人突然发话了，语气和他那双眼睛一样，冷冷的，听上去像是嘲讽对方没有眼睛也没有脑子一样。萨瑟突然有点想笑，但是被他憋回去了。
　　对面显然被这种语气激怒了，冲上来就要揍人，萨瑟连忙上去抓住对方的拳头，一个用力，给他甩倒在地上。萨瑟回头看向无名，对他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然后问他“我是不是很厉害？”萨瑟这个时候突然注意到对方耳朵上好像带着个耳钉，好像刚刚还闪了一下。下一秒他听到一阵风声，下意识跳开躲了一拳，然后无名的孩子站起来，接下了刚刚偷袭的那一拳，然后用腿一扫把对方踢到一边。萨瑟被对方流利的动作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然后他被人拽到了身后，看着那个并不熟悉的人在他见面把那群挑事的孩子们都撂倒了。他好像并不需要我，萨瑟不免心想。
　　没过多久，管事的老师就过来了，问是怎么回事。萨瑟立刻回答：“老师，是我干的，他们，他们抢我朋友的吃的！他们欺负人！”他感受到一道视线从身后落在他身上，他的背挺的更直了。“你的朋友？”“对啊，就是他！”“可是我从来没看见你们在一起玩过？”“我们关系可好了，是不是，蓝？”对方愣了一下，看了萨瑟一眼，然后点点头，连着名字，带他们的关系一起认下。萨瑟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承认。“他叫蓝吗？”“对！他叫蓝！很好听吧！”“……嗯，不过你们俩还是违反了孤儿院的规矩，今天下午要罚你们两个打扫四楼的地板，可以吗？”孤儿院四楼是一般没什么人去的地方，大家也都不知道那层里有什么。“当然，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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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阳光斜照进走廊。萨瑟拽着蓝来到了四楼。“你为什么这么兴奋？”“因为我没来过四楼啊，你不觉得很新鲜吗？！”“还好。”“你好没去探知欲啊，蓝，对了，这个名字，你喜欢吗？”“……不讨厌。”“那就好，你猜猜为什么我给你取这个名字？”“为什么？”“让你猜嘛，你不猜我就不告诉你。”“我的眼睛？”“对了对了！你的眼睛！很美！”蓝似乎没有听过别人说自己的眼睛很美，愣了一下。
　　四楼一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金色长发，绿色眼眸的孩子——他看上去比萨瑟和蓝要大几岁。“哦！你好！”“你们两个……是做错事被罚上来打扫的吗？”“是的！你真好看！我喜欢你！”对方温和地笑了。“谢谢，你也很好看，我也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萨瑟突然问了一句。对方思考了一下“我吗……我叫安菲，你呢？”“我叫萨瑟，萨瑟纳尔！他叫蓝！是我给他取的名字！”“很好的名字，你们要进来坐一会吗？”“诶，可是我们还要打扫……”“没关系的，等老师们来问，我帮你们回答就好了。”“诶，那就打扰了！”
　　蓝全过程都只是看着那个叫安菲的孩子，没有说话，只是耳朵上的耳钉隐隐约约发光。
　　安菲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有着一头黑发，和一双看不出光的眼睛，让萨瑟有点害怕，于是他躲到了蓝的后面。“他是小郁，你别害怕，他人很好的。”萨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似乎是一种本能。然后蓝的手就抓住了萨瑟的手腕，还抚了抚，似乎是在安抚他。萨瑟突然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但是没说出什么来。“萨瑟纳尔。”蓝突然转过身看着萨瑟那双银色的眼睛——那双和他的头发是一个颜色的眼睛。萨瑟懵懂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对方霜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数字在流动，他在里面看见了一串熟悉的数字：355711。头突然一阵疼痛，萨瑟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头。“……戒律，疼……”“看来他要醒了。”
　　孤儿院变得破碎。萨瑟也恢复了正常的身高大小。“是我的梦？”他扶着头，半靠在戒律身上。“嗯哼，戒律在永昼发现你不见了，就来找我们了。”“啊……我不记得了……我被魇住了？”“嗯。”萨瑟又往戒律怀里靠了靠，戒律的耳钉快速切换着颜色，萨瑟以为对方或许会把他推开，但是最后，耳朵上的灯光变得稳定之后，戒律没有推开他。
　　萨瑟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的床上。他侧目向外看去，感受到戒律正站在门外。对方敲了敲门，萨瑟从床上起来，还穿着舒适的睡衣就打开了门。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霜蓝色的眼睛。“早安。”戒律先开口了，萨瑟愣了一下，然后回了对方一个笑。“早安，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