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域之外》令悦

7、第七章 要报警吗

　　喻司曜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跟他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他只不过出来跑了个步而已。更何况这还是今天凌晨睡不着的他临时作出的决定，如果有人要刻意报复的话，怎么恰好碰上他今天不在日常习惯里的出门时间。
　　季景岚陪着他站在一旁，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乱七八糟的现场，另一通来自邻居的电话悄然而至。喻司曜的目光带着些惊讶的往楼上的方向看去，接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上了楼。
　　只见他公寓的门此刻正大开着，里面几乎是一地狼藉。零零散散的书籍被扔了一地，甚至还有些案情的资料凌乱的躺在地上，有些纸片被大开着的窗户外吹进的冷风裹挟着飞到房间的各个角落。除了这些，占据两人视角最多的便是碎了一地的玻璃茶几。
　　喻司曜快速的检查了一遍家中的贵重物品和一些重要资料。好在这些东西一点也没有丢，但如果是这样，这个轻而易举潜进他家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留言，没有盗窃，甚至只是砸了一张茶几和弄乱了房间。这人未免太给他手下留情了。
　　“你这是……招惹上谁了？”季景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喻司曜，市级的刑侦支队长家，任什么猖狂的犯罪分子打击报复也没有这么大胆直接撬门进来乱砸一通的。
　　“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我清楚的记得我锁了门”。
　　季景岚啧啧两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距离警察上班的时间还早着，但犯罪分子却比警察上班还要早，真是开了眼了。
　　“你……要报警吗？”
　　喻司曜摇了摇头，语调轻松的开口，似乎带着些调侃自己的意味。
　　“这下好了，本来想请你上来坐坐的。”喻司曜指着满地狼藉耸耸肩，似乎被砸的不是他家一样，冷静的好像这种事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了。
　　“你倒是镇定。那要不去我那坐坐？顺便可以吃个早餐。”两个人好像对家和车被砸了这事有这出奇一致的淡定，甚至在这样的时候放在第一要紧代办事件的还是早餐。但喻司曜表示，总不能饿着肚子查案吧。
　　“却之不恭”喻司曜拿了件上班穿的外套跟季景岚离开了这乱七八糟的屋子，甚至路过他家邻居门口时喻司曜还调笑着跟邻居打趣了两句。
　　“这年头还真是，警察家里都能遭贼咯。”邻居是个热心的阿姨独居，顺带着还夸了两句季景岚生的真俊，满脸笑容的就要进门拿手机给他介绍对象。
　　“陈姨陈姨，我俩这还忙着上班呢。”喻司曜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季景岚，好心的开口找了个借口帮他拒绝了，临走时陈姨还热情的叫他多过来玩，季景岚脸上挂着已经快僵硬的笑容，直到进电梯的那一刻才如蒙大赦般的放松下来。
　　“谢了队长，我一向不知道怎么跟热情的长辈打交道。”
　　“习惯了，我平时被催婚的时候多了。”喻司曜转头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是否也有这样的经历。
　　季景岚笑笑，眼里微不可察的失落一瞬间滑走。“我父母去世的早，倒是没什么人催我。”
　　“其他亲戚呢？”
　　“没什么亲戚，不常来往。”喻司曜一瞬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多嘴了，他虽然简单看过季景岚的资料，但没想到他这样的富二代这么多年居然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亲戚没有亲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面对。
　　喻司曜带着些歉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季景岚只是笑笑跟他讲没什么。顺便跟他提了句厨师已经把早餐做好了，提醒他再不回去吃就冷了。
　　就这样，喻司曜不仅吃着季景岚家厨师的特制的早餐处理好了一系列安排，顺便还搭着季景岚的a6上了天班。
　　“你那迈凯伦怎么不开了。”
　　喻司曜打量着这辆相比于他第一天来案发现场时那辆显眼的跑车不知道低调了多少的汽车，明知故问般的开启话题。
　　季景岚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打着方向盘，显然不想回答这个谁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今儿话怎么这么少？被吓到了？”喻司曜指他不幸遭殃的公寓和座驾。
　　“当然不是，只是起的早了些。”刻意扯起的话题果然持续不了多久，喻司曜又恰好收到小区物业给他发来的监控视频，两个人之间就此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喻司曜最近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段监控了。每次打开类似的画面都感觉自己人已经坐在警局办公室里了。
　　他捏了捏眼角，看见手机屏幕上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男子拿东西撬开了他家大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又大摇大摆的从房门里走出。他指尖轻轻一滑，下一段监控视频便是楼下停车位处，男子随手在路边的花坛里捞出一块沉甸甸石块，干净利落的敲碎了喻司曜的车窗玻璃，随后不紧不慢的小跑着离开。
　　巧合的是，下一段录像是他和季景岚两人与这人擦肩而过的身影。这人恰好就是喻司曜回来时碰见的行色匆匆的人。
　　喻司曜将视频转发给在交警队任职的亲戚，并顺带着给他发了条语音过去让他帮忙处理。
　　“喻队人脉还真是广。”季景岚侧目，不咸不淡的说完这话后又偏过头保持着之前的状态。
　　“我家亲戚而已，再说了车被砸不都得报警吗？”好笑的是，警察到了要报警的地步。或许他似乎觉得作为宁昌市有头有脸的一线工作者，却被一个神秘人轻而易举的撬了门砸了车这件事说出去多少有点打他这个刑侦大队长的脸了。
　　这事要是陆明宇知道了，估计隔壁科室跟他竞争过支队长那个赵建峰也就知道了，接下来整个公安系统里说不定在茶余饭后都会谈论起前宁昌市局长的亲儿子，家中世代从警且是本市最年轻刑侦队长的喻司曜的家被偷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季景岚真的没忍住发出了今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偷笑声。
　　“怎么？你上司家里被砸了你这么高兴？”喻司曜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让季景岚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
　　“没有没有，我是在想您这几天晚上去哪住。要是犯罪分子真的想报复你的话，应该不止把你家和车砸了这么简单。”
　　“没关系，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估计也就在局里对付几晚的事，实在不行还能回我爸妈家住几天。”
　　季景岚流畅的把车停进警局的车位，将车熄火后漫不经心的开口：“不嫌弃的话领导可以去我家凑合几晚，我家客房还蛮多的。”
　　喻司曜停下了解安全带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他倒是真的思考起了在季景岚家到警局的路程。但随后他立刻发现了自己甚至默认的直接答应了这荒谬的前提。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季景岚说“您那车估计一时半会修不完，我顺便还能载您几天。”
　　季景岚他，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如何把自己的顶头上司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但说真的，他脑子里想的其实是喻司曜住自己家刚好可以跟自己同一时间上班，也就顺便堵住他每天念叨自己来的晚的嘴了。
　　“这样子贿赂你的领导？”
　　季景岚关上车门，示意领导请先行一步。“不是贿赂，互帮互助罢了。”
　　“我能帮你什么？”
　　季景岚笑笑，抛下一句“没准以后就知道了”后见喻司曜不动弹，只自顾自的快步走进了警局的大门。
　　刚才还说他贿赂自己呢，转眼间就是领导不走我先走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升级到领导夹菜我转桌服务了。算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喻司曜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没来得及多想他的那句“以后会知道。”就紧跟着他的步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