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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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熠今天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他刚睁开眼，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头晕想吐，大概是昨晚酒喝多了。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在床上一阵乱摸才拿到了手机，是老妈的电话。
“喂，妈，怎么了？”一开嗓，他被自己干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拿过矿泉水瓶喝口水润润嗓子。
“是不是又喝酒了，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老出去喝酒，在家也别喝，对身体不好，每年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喝酒啊发生意外，你......”老妈在那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方熠本来不怎么疼的脑袋愣是被她念叨疼了，他赶紧打断：“妈妈妈，别念了，我没喝酒，就早起嗓子不舒服。”
说完又轻轻咳了两下以示真假。
“行吧，反正你多注意身体。是这样的，”老妈声音忽然变轻了，像是在斟酌要说的话，“下周三是你妹妹的生日，你江叔叔呢也想借这个机会跟你吃顿饭，你看看那天方不方便抽空来家里吃顿饭？”
老妈的声音一如既往，还是那么温柔，总是在考虑别人的感受。
在方熠的印象中，老妈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从来没有打骂过他。
即使是小时候调皮爬树，不小心摔下来把大腿划拉了一个大口子，躺在地上哭得哇哇不停，老妈也只是满眼心疼地给他处理伤口，从来没有半句责怪他的话，甚至还会讲故事哄他睡觉。
现在方熠又听到她用这样地声音跟他讲话，心里忽然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方熠轻轻笑了笑：“ 我知道了，妈。”
老妈又在那头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方熠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叹了口气，老妈这一通电话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他忽然觉得有些饿了，胃里空荡得咕噜噜直叫。
方熠来到厨房，简单给自己煮了碗面条。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下肚，他才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突然小腿被什么东西踹了一下，他想也不想反手往下就是一拽。
“你越来越大胆了啊，还踹我。”
薯条被他轻轻拽了出来，不满地叫唤了几声。
方熠吃饱喝足，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跟狗大眼瞪小眼。
片刻，他玩味轻轻一笑。
……
程敬驰这会儿刚从美容室里出来，今天一次性剪了几只宠物狗，其中一只十分不安分，一碰水就乱动，费了好大劲儿才给它收拾完。
等弄完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腰疼。
正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一只金毛犬一溜烟儿从大门口窜了进来，热情地直往他怀里扑。
程敬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仰，随即回过神来，笑着蹲下来摸了摸狗头：“真热情啊，你主人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这儿呢，程店长。”
程敬驰抬起头，果然是那张欠揍的脸。
欠揍的方熠笑嘻嘻说：“薯条，你可真会挑，专往我们程店长身上扑。”
程敬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方熠：“这就是你养的狗？”
“嗯，可爱吧，”方熠笑着说，“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今天专程带它过来剪毛。”
“你要想现在剪的话，就去找乔瑞，”程敬驰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刚收拾完里边儿那几只，得休息休息。”
方熠看着他的脸，笑道：“我们可以等你啊，等你休息好了再开始。”
程敬驰扫了他一眼，这家伙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嘴角挂着的笑让人分不清是真的高兴还是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随便你。”说完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他前脚刚踏进门口，后脚就跟进来一个人。
程敬驰刚给自己接了杯水，就看到方熠坐在了他的沙发上，又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程店长，我也好渴。”沙发上的人看着他笑。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半边脸上，映得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某一瞬间让程敬驰想起他曾经养过的那只流浪狗。
他移开视线，喉结上下滚动喝了几口水，又冲旁边的饮水机抬了抬下巴。
“想喝自己动手。”
方熠笑了笑，却没有动。
程敬驰看了他一眼，没管他。
他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把座椅调到舒服的位置，开始闭目养神。
方熠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向他。
这人睡觉的样子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面色平淡，眉头却微微蹙起，看上去十分不耐烦，嘴唇也紧抿着，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方熠从认识他以来就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平时看着冷酷，却对小动物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有时候对人爱搭不理，对狗却热情多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方熠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程敬驰面前，正弯腰看着人家。
程敬驰老早就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但是懒得理他，发觉他越凑越近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良久，两人像是在玩不眨眼游戏。
程敬驰终于忍无可忍，头往后退了退：“你有病吧。”
方熠笑着直起身，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别多想，我是看你脸上有蚊子，想给你捉来着。”
程敬驰：“……”
方熠看着他这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苏蒙大喊了一声。
程敬驰闻声起身离开办公室，方熠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薯条正在前台桌子底下探头看着。
“店长，笼子没关好，我一不留神儿有只猫跑出去了，不知道窜哪儿了。”苏蒙一脸担忧。
“别着急，应该跑不远，你在店里找找，我出去看看。”程敬驰转身出了门。
“我跟你一块儿去呗，”方熠说着，又指了指薯条，“乖乖等我回来啊，别乱跑。”
薯条又懒洋洋地趴下了。
宠物美容店所在的街道人车都不多，猫跑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即使如此，程敬驰还是有点着急。
他和方熠俩人把店外附近都找了个遍，也没有看见猫的影子。
最后是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大叔把它载了回来，它身上的毛沾满了血，一只后脚血肉模糊。
“这猫是你们宠物店的吧，这边也就你们这儿养猫猫狗狗的，”大叔摘下头盔，一脸不忍，“我刚路过，看到它就这么躺在路上，那小腿啊，被碾得都不成形了。”
“是我们店的，谢谢叔，麻烦您了。”程敬驰小心翼翼地从车上接过小猫。
“下次可看好了，这里虽然车少，但也不是没有。”大叔把头盔戴上，又感慨了几句：“有些人啊，就是不拿这些小东西的命当命，你们以后可得看好喽。”
说完大叔就开车走了。
程敬驰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神色痛苦的猫，一时间有些愣神了，抱着猫的手臂也开始颤抖。
不知怎的，脑袋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有如刀绞，细细体会更是被硬物砸了后脑勺似的。
方熠从见到猫的那一刻就发觉程敬驰不太对劲，便一直注意着他，此刻竟发现他的脸色发白，神色茫然。
“喂，愣着干嘛，赶紧送医院啊，”方熠伸手拍拍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程敬驰猛地看向方熠，眼里尽是愤怒……甚至还有一丝丝恐惧。
方熠皱起眉头，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告诉我！”
“我没事，”程敬驰冷静了下来，“去医院！”
说完，他加快步伐并尽量维持一个稳固的姿势不让怀里的猫更加痛苦。
方熠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车钥匙在我办公室里，你去把我车开出来。”程敬驰大声对身后的方熠喊着。
“好。”方熠连忙跑着回店里去取钥匙。
苏蒙见状连忙拉住他问情况。
方熠语速飞快：“受伤了，得送医院。”
他把车开到了路口，程敬驰抱着受伤的猫坐在后排。
车很快开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医生先给猫的伤口做了处理，又拍了片子。
年轻的医生看着那片子，皱着眉头：“左后腿骨头折损严重，可能要考虑截肢。”
程敬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猫和它那条被纱布缠绕严实的后腿，心里忍不住为它难过。
“情况比较严重，我建议做完截肢手术后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推了推眼镜，“确保没有感染的风险了再接回去。”
“好，我知道了，”程敬驰说，“谢谢医生。”
“那我去办一下手续。”方熠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单子。
他看了程敬驰一会儿，确认对方没有什么神色异常之后才出了诊室。
程敬驰一开始还疑惑他盯着自己看什么，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刚刚的那个场景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心疼，悲伤，以及无力。
那只猫浑身是血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浮现，失去一条腿的痛苦神色更是挥之不去。
如果自己能快点找到那只猫的话，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方熠很快就办好了手术以及住院的手续。
等他拿着单子回来的时候，发现程敬驰就站在小猫的病床边，盯着那条缺失的后腿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他走到程敬驰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回去吧。”方熠看着他。
回去的路上也是方熠开的车，程敬驰坐副驾驶。
那人刚刚的状态实在让人不放心，方熠怕出意外，坚持自己开车。
路上方熠没有跟他搭话，他偏头看了一眼副驾驶，这人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程敬驰察觉到了旁边人的目光，侧头看过来。
“看什么，好好开车。”程敬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你还抽烟啊，我记得你以前……”方熠突然顿住了。
“闭嘴吧，开你的车。”程敬驰也不想听他多说。
过了一会儿，程敬驰抽完了那根烟。
他又问方熠：“你刚说我以前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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