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前男友靠养宠致富》巫山雾起

2、第 2 章

　　程敬驰一瞬间有些愣住了。
　　“你这是……”他垂眼看着方熠手里的乌龟壳和铜钱，“招摇撞骗呢？”
　　“程店长，你这叫什么话，”方熠笑着单手抛了抛乌龟壳，“我可是方圆几里闻名的方大师，灵着呢，才不是骗子。”
　　“什么时候闻名的？我怎么不知道？”程敬驰笑了笑，按住怀里乱动的猫。
　　方熠看着他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时喜气洋洋的大姨也钻出了人群，一把拉住方熠的胳膊：“小伙子，我那卦还没给我看完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找着对象啊？”
　　程敬驰看向李大姨，她倒是这小区闻名的恨嫁女。四十多岁的年纪还没嫁出去，偏偏还眼高于顶，对男人的条件十分挑剔，包括但不限于身高要一米八以上、有房有车、专一体贴且长得顺眼，还得要本地户口。
　　对此邻居们纷纷摇头表示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诶姐，”方熠笑着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卦象显示您只需要顺其自然，该来的总会来。切记凡事不可强求，不可强求。”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立马转身用力搂过程敬驰的肩膀就走，还不忘了回头冲李大姨眨眨眼睛。
　　只留下李大姨风中凌乱，她瞪着两人的背影：“这说了半天也没说啥时候能找着啊。”
　　刚刚围在一起的人纷纷哈哈大笑，他们都是随便凑个热闹当饭后娱乐，李大姨大概病急乱投医，竟然真指望从方熠嘴里得到答案。
　　程敬驰听见背后传来的笑声，他看向方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别随便动手动脚的啊。”
　　方熠看见他的表情，马上讨好似的冲人笑了笑，把手放了下来。
　　程敬驰是不太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的，尤其是方熠这种自来熟一样的人。
　　他看着脚下的路，避过几只到处乱跑的小狗：“你住这儿附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奶奶住这儿，”方熠顿了一下，语气也吊儿郎当起来，“再说程店长日理万机，没见过我也正常，就算见过了也不见得能记住吧。”
　　程敬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方熠笑了笑，看向他怀里抱着的猫：“这是，你头像啊？”
　　“嗯？”程敬驰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你头像不是只猫吗？”方熠把乌龟壳和铜钱放回裤兜里，“真可爱，我能抱抱它吗？”
　　“可以，动作轻点儿就行，它胆小。”程敬驰托着金刚往方熠那边。
　　方熠小心翼翼地接过猫，用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喵。”金刚懒洋洋地闭上眼，似乎很享受他的动作。
　　“软乎乎的，有名字吗？”方熠一下下给猫顺毛。
　　“金刚。”程敬驰说。
　　“……你真是个取名鬼才。”方熠抽了抽嘴角。
　　“谢谢。”程敬驰很谦虚。
　　说话间，程敬驰发现他不知不觉跟着方熠走到了一栋小区楼下。
　　他住在东区，现在才发现西区这边的楼层普遍比较低，适合年纪大行动不便的老人居住。
　　“你奶奶住这儿？”程敬驰问。
　　“嗯，左边第一个屋。”方熠把猫递回给他，从兜里摸出钥匙，还没打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玻璃摔地的声响。
　　“少废话！这钱你今天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屋里又传出一道暴躁的怒吼声，“别逼我揍你！”
　　方熠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即一脚踹开门，冷声道：“你他妈动一个试试。”
　　屋里吼叫的男人愣了一下，看清来人，眼神瞬间恢复了凶狠，冷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儿子吗？不去和你妈一起巴结你那有钱的后爹……”
　　他话音未落，方熠冲上前一把揪住男人衣领，抡起拳头狠狠朝他脸挥了上去。
　　没等男人直起身来，又被人往后推了一把，掐着脖子抵在墙上。
　　“方国明，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妈一句，”方熠声音里泛着冷意，眼神冰冷，“我保证让你比三年前更狼狈，我说到做到。”
　　方国明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但他被方熠死死按着，脸色逐渐发青，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程敬驰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看了几眼方熠。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起伏，但是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现在给我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来这儿。”方熠松开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依旧很冷。
　　方国明立马弯下腰，捂着脖子猛烈咳嗽起来。
　　他脸色乍青乍白，盯着方熠的眼神闪过一丝暴戾，又转头看向被程敬驰挡在身后的白发老人。最终只是冷哼一声，神色不甘地离开了。
　　方熠缓和了一下脸色，转身朝老人走去：“奶奶，您没事儿吧？”
　　“小熠，他毕竟是你爸……”老人满脸愁容，犹豫着开口。
　　“奶奶，你忘了他刚刚怎么说的，他说他要打你！”方熠声音里隐约带了点怒气，“您刚让我等会儿再过来，就因为方国明来了是吧！”
　　“我以为他这么些年过去，会改好。”奶奶摇摇头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他这种人，再过十年八年也还是一样，不会有改变的，”方熠冷静下来，嗓音有些沉，“您别再对他有幻想了。”
　　奶奶沉默着一言不发，眼中充满失望和痛心。
　　“喵。”金刚突然叫了两声，打破了此时些许沉重的气氛。
　　“小熠，这位是？”奶奶看着旁边的程敬驰，有些眼熟。
　　“他是……我朋友。”方熠顿了一下，看向程敬驰。
　　程敬驰瞥了他一眼，对奶奶笑了笑：“奶奶好，您叫我小程就行。”
　　“诶，小程，你是住在东区的吧？”奶奶笑了，眼尾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很慈祥。
　　“嗯。”程敬驰笑笑。
　　“我说看着眼熟呢，我见过你，原来你是小熠朋友啊，”奶奶很热情招呼他，“来，快坐。”
　　“啊……是，”程敬驰有点不习惯，“谢谢奶奶。”
　　奶奶拉着他往沙发上坐，扯着人一顿聊，从猫真可爱到他今年多大再到在哪里工作。
　　方熠在旁边看着一时间竟插不进嘴。他奶奶这点儿挺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还愁容满面，下一秒就能谈笑风生。
　　“小程，你有女朋友了吗？”奶奶兴致勃勃，仿佛只要程敬驰说没有，她马上就要给人介绍对象。
　　“……没有。”程敬驰快招架不住了。
　　他赶忙给方熠使了个眼色。
　　“奶奶，奶奶，”方熠接收到他的暗示，马上站起来，“他还有事要忙呢，得先走了”
　　“这么快啊，要不吃个晚饭再走？我现在去做。”奶奶看着程敬驰。
　　“不用奶奶，不麻烦您了，”程敬驰一把捞过沙发上睡得正香的猫，跟方熠奶奶告别，“我下次再来看您。”
　　“小程，有空常来啊，”奶奶冲程敬驰笑着，又转头拍了一下方熠，“小熠你送送他。”
　　程敬驰一走出方奶奶家，立马松了一口气。他不太擅长和老人家相处，特别是像方熠奶奶这样健谈热情的。
　　方熠看见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你别介意啊，我奶奶就这样，她喜欢谁就爱逮着谁说话。”
　　“没关系。”程敬驰手指来回捏着金刚的猫耳朵。
　　方熠看着他轻轻笑了笑，犹豫了一下又说：“刚刚，没吓到你吧？”
　　“不会，”程敬驰眼神几不可察地沉了一下，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你回去陪你奶奶吧，我先走了。”
　　方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心微微蹙了蹙，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一直到程敬驰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他才收回了视线，转身往回走。
　　程敬驰走到居民广场，在一张石凳上坐下。太阳已经落山，两旁的路灯光照在他身上，单薄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拨打了一个号码。
　　“梁医生，下周有空吗？”程敬驰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无意识地一下下轻扯着猫耳朵。
　　“有的，你这几天就过来。”电话那头的梁医生很快回复。
　　程敬驰挂断电话，无声叹了口气。
　　说实话，今天在方熠奶奶家看到的场景，的确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跟那场梦一样，让人心情郁闷。
　　广场上一个小男孩儿踩着滑板呼啸而过，冲他打了个响亮清脆的响指：“小驰哥哥！”
　　程敬驰对他笑笑：“注意安全。”
　　看着小男孩儿踩着滑板技术高超地从半空腾起，程敬驰冲他吹了声口哨：“技术不错。”
　　“嘿嘿，是你教得好，我学得也快，”小男孩儿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踩着滑板回到他面前，“小驰哥哥，你能再给我示范别的动作吗？。”
　　程敬驰没什么心情，本来想拒绝的，拗不过那小孩儿实在太执着，他只好把猫放在一旁，起身接过滑板：“行吧。”
　　他脚踩上滑板，膝盖微弯保持着平衡，滑行姿态随意轻松，随即速度变快，从长台阶上一冲而下，脚下的滑板在空中翻转，又稳稳踩着板落地。
　　“哇，小驰哥哥你好厉害！”小男孩儿眼神里满是敬佩。
　　“你先自己玩儿吧，天黑了别玩儿太久。”程敬驰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男孩儿接过滑板点点头。
　　程敬驰抱起猫转身往回走，刚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路灯下的人影。
　　那人双手交叉，肩膀靠着路灯杆子，暖黄模糊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他的五官深邃分明。他看着这边，眼神似乎有些出神。
　　直到程敬驰走近，方熠才回过神来，弯起嘴角对他挑了一下眉毛：“程店长好厉害啊。”
　　程敬驰看着他，有些疑惑：“你在这儿干嘛？”
　　方熠摸了摸鼻子，冲他笑笑:“不然怎么能看见你刚刚的英姿飒爽呢。”
　　程敬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自往前走。
　　“诶，程店长，”方熠笑着跟上来与他并肩，“你滑板玩得真溜，有空也教教我呗。”
　　程敬驰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程店长，我学东西很快的。”方熠见他不搭理又继续说道。
　　“你很吵。”程敬驰停下来偏头看他。
　　方熠也停住脚步看着他。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照明，昏暗的灯光映在他眼里，浅褐色的眼珠看起来漂亮又清澈。
　　他直勾勾地盯着程敬驰，又很快垂下眼眸，眼神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绪，不知道是有些失落尴尬还是因为别的。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程敬驰看着他垂下的眉眼，一瞬间竟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方熠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没有，不认识。”他很快摇摇头。
　　“你这反应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了啊，”程敬驰啧了一声，撩起眼皮看着他，“真不认识？”
　　“我……”方熠半天没说出话来。
　　程敬驰有些不耐烦，转身就要离开。
　　“我是认识你，”方熠见他要走急忙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你不认识我。”
　　程敬驰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准确来说，是不记得我了，”方熠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是你前男友。”
　　程敬驰不禁有些好笑：“你真干这行的？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我失过忆？”
　　“……也可以。”方熠抿了抿嘴唇。
　　程敬驰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头也不回地冲身后摆了摆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
　　方熠没有再跟上去，他看着那个背影，良久，皱着眉长长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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