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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首饰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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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原给花骁桂运作的是国子监监酒的正三品官职,他却去烟花柳巷喝花酒被人压在了从三品的监正上。
这都是花家极力压下这事的结果了,他都不给她脸面,又怎么会要别人能给她脸面。
中间差不了多少,却要熬上个五年才能有机会升这么一级,现如今,错失良机,上面已经有一个人坐着了,又怎么会好混上这么一个正三品呢?
赵玉阑心里想这一出,面上却又是另一出,“是,到时,我带着以怀,多去见见这些官宦夫人,兴许能好些。”
花骁桂听她这么说,自觉事情已有解决办法,自己思索起别的事来。
赵玉阑在一旁也不催促,一会儿才见他开口,“这年纪越来越大了,连想些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赵玉阑给他添茶,浅浅笑道:“哪有老,这不前程才刚刚来吗?”
“哈哈哈,也是……嗯,家里是不是有一些首饰珠宝铺子。”
赵玉阑端起茶杯递给他,“嗯,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花骁桂撇了撇茶边浮沫,“那些产业,也不是家里收支的大户,你就挑几间交由那侄女去打理,做不做成都算她的。”
赵玉阑挑了挑眉,“今个是怎了?送钱来了?”
花骁桂不语但笑,赵玉阑也不问,自己想也想得明白,花家家大,不差那一两间铺子,但差名声,尤其是花骁桂现在。
拿那点微不足道的恩惠,换一个好名声,这可是一个好买卖啊!
赵玉阑见也没什么事了,就要起身,花骁桂又突然想起个事,“诶,你那侄女不是得了肺痨吧?”
赵玉阑就知道会有此传言,那些碎嘴子,总是真假不顾只晓热闹的,“不是,就是吸了点河上的凉风,寒气入体罢了。”
“那就行。”
他没说,但赵玉阑知道,得快点带赵以怀出去见见人了,不然,这小病就要被传成大害了。
于是立马令人去量了赵以怀的形体,要给她急赶两身衣裳。
人靠衣裳马靠鞍,原生了一个月病的苍白脸,在花色华锦披帛真丝半间裙的映衬下,气色正好。
富贵却不落俗气,多亏了这眉间留着的一点病中疲意。
这般模样任谁见了,都不会觉得花家亏待了她。
却是还没去那游园会先来见过花骁桂。
赵玉阑领着她进来,“老爷,这便是我那侄女了……以怀,快来见过你姑父。”
花骁桂之前同赵以怀没这么正式的会过面,竟是到现在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花骁桂看着她,却是有些惊恐,她怎么长得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像的谁?
赵以怀都行礼站那半天了,花骁桂还没回过神来,眼睛瞪得凸起,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赵玉阑免不得提醒他一下,这人一惊回过神,竟是被自己吓起一身冷汗来。
赵以怀不知原由,“姑父?”
“嗯,以怀是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可在家中见过些书?”花骁桂问这话时,堂风一吹,吹干些许冷汗,还有些发凉
赵以怀心中疑惑,脸上却半分不显,“是读过些书的。”
那花骁桂神神叨叨的,“那便是好的,一个姑娘家,莫去舞刀弄剑,班门弄斧就是好的了。”
气氛一下缓和起来,赵姨趁现在递上一本册子,上面有着些首饰铺子,其实里面还夹杂着几家茶楼,但都是在外地,他也看不出来。
“这是你拟的铺子?不错,我记得朗玉轩的老刘办事还算老套,便由他帮衬着,玉阑你也多教着点。这几间铺子便交由你去打理吧。”说着便将册子又递给了赵以怀。
她接过拿在手里,不多翻看,“多谢姑父。”
赵姨笑着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无力,赵以怀看见了,还没品出其中意味来,后来才知道,她谢早了。
“什么?朗玉轩已经半年没有盈利了?”梅香极为震惊,同时也替她家小姐鸣不平,这给的就算不是个香饽饽也就算了,怎么还是个坑呢?
赵以怀早有猜测,现在坐在这店里也是毫不意外。
原先这些半死不活的铺子靠着花家这棵大树,收入不成,支出却也少,这才能撑上这么半年。
现在到了她手里,支出大了,却难有收入,这不废了吗?
赵以怀听见梅香同掌柜的对话,却只坐在那喝茶。
“这周围哪家铺子的生意好点?”竹影来时看着这条街上,布匹裁衣,食茶楼阁,市井摊贩,家家的生意都比这强,难道是周围的首饰铺子都如此?
“和咱一样的首饰铺子的话,是那家墨玉阁的最好。虽说都是江南来的,但那牧家是皇商啊!咱们和他怎么比。”
“还有呢?这城西不能就他一家独大吧?”
“还有就是那翠品阁和那花胜轩,那两家只知道也是由南境来的,却不知底细。”
“那这两家又有何特别之处?”
“样式精巧,配色清丽,每只钗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价格也较高些。”
赵以怀听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但是官宦小姐不差钱,就想要这独一无二。”
“是了,那普通人家珍品买不起,凡品,却不知凡几,怎么着它都是赚钱的。”
梅香不解,“为何不学学他们?”
掌柜的无奈,“这没法学啊,样式设计是要匠人多,可我们原靠花家,匠人虽有却少,但我们不缺料子,便不求设计新颖,只求数量。”
“但价格不低,买的人也少。”赵以怀直击痛点。
“这……”
“无妨,刘掌柜,我现在想将你调去城南的聚宝斋。”
“……姑娘,老爷不是叫我帮衬着您吗?您看您这?”
“刘掌柜,这间铺子位置好,我要拿它试试水,小辈年纪不大,怕是搞砸了,也不想连累到您呐。”
刘同喜琢磨一番,觉得也是个道理,现在说着他可是被赶走的,怎么着都能保着他这个掌柜,到聚宝斋去生意还能好些。
守着这么大间铺子,没赚头也不是个办法。
“行,那就依您说的”
但他没想到,他说的那翠品阁是原先苏家的产业,只是当作她母亲的一个爱好,没让人知晓。
如今赵以怀来了,很快便与翠品阁的章掌柜重新取得了联系。
两人一番商量,现在这苏家产业的处决还没下来,翠品阁背后的老板是谁一直不明,所以也不会被清算。
而章掌柜是她母亲娘家带来的掌事,没想到当时把他派来京城,今天就保住了一个助力。
朗玉轩交由章掌柜手里,赵以怀也能放心。所以现在在双方的商量下,两方假定了一份合同,写的是将朗玉轩卖给翠品阁,改名翠品轩
但事实上,两方签订的合同是将翠品阁收回赵以怀手下。
于是在外人看来,就是翠品阁低价收购了要死不活的朗玉轩,两家并作一家,实则根本不是这样。
没人有疑惑,这正是赵以怀想要的,没人探究便是安然无恙。
解决了铺子里的运营问题,没等看到效果如何,先前那游园会倒是先来了。
赵以怀还是之前试的那身半间裙,只以花簪盘发,不显张扬。
毕竟这是安华郡主设的席宴,她可是位难伺候的主,万不可在她的地盘上逞威风。
这安华郡主是鲁国公黄志坚的女儿黄慈敏,在皇帝登基之前是二皇子一派的,与太子斗得水火不容,这才让身为四皇子的如今的皇上捡了漏。
这皇帝也是有意思,两家之间也不知是有些什么牵扯,他登基之后,不仅没有处决了这鲁国公,还赐了恩典,让他这个唯一的女儿封了郡主。
黄慈敏自觉皇帝看重,家中独苗,又无人多加管束,好好一个刚及笄的姑娘竟整得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连赵玉阑都不得不提醒她两句,“咱们就是去见见人的,切莫被人看轻了去,也莫要张扬,被谁注意到,都别被郡主注意到。”
赵以怀自是应和,“是,我明白的。”
等到了她才发现,要防的哪里只有那安华郡主一个啊。
这游园会,游的是鲁国公家在城南的一处庭院——盛秋园,那黄慈敏旁的不爱,独喜欢这金花茶——一种黄色的鲜艳娇嫩却又在凌秋盛开的花朵。
于是整个盛秋园便只种这一种花,一到秋天便是金黄满片。
走进这园里,若是穿了黄色,便直接与这满园的花融为了一体,不知看花还是看人了。
可这黄色不是谁都能穿的。
黄慈敏便是一身鹅黄襦裙,除她以外也只有昌宁县主可穿淡黄。
由外园的连连回廊,奇石流水,走到中庭花海中央,赵以怀同赵来得如此之早却还是已落在众人后头。
“这时候不还没到,怎的都先来坐着了?”这句是一个同行的人问的。
安华郡主是个爱热闹的人,“快坐快坐,这正要玩击鼓传花呢!你们可是正巧赶上了。”
她坐在主位上吆喝,其他夫人各家夫人坐在座位上,只同旁边人切切耳语,无人附和。
鲁国公夫人坐在她旁边便是半句话也不敢说。
她不是安华郡主的生母,只是鲁国公为了照顾黄慈敏而娶的女子。当时进这个家里应是着过黄慈敏的道,现在便是她要将家给拆了,那国公夫人也不会有半句不答应。
赵以怀在一边很是莫名,不是赏花,怎么来了还玩上击鼓传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