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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赵玉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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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琳芝是亲眼看着她这盏灯是怎么来的,她可是和陆韫峥猜了不久呐。“你怎么突然想着送给我了?”
赵以怀还怪不好意思的,“你不是不开心吗,我想让你开心一下。”她嘴笨不会安慰人。
元琳芝就知道是为了这个,赵以怀这不懂欣赏的,才不会想着去买什么花灯,她看得懂什么好不好看。
想要这个最贵的,不过就是想当个礼物送给她罢了。
元琳芝在心里越想越明白,鼻子一酸她眼睛就红了,眼见就要哭。
可赵以怀今天真没想惹她,“诶,我的好姐姐,你怎的这眼睛又红了,咱说的不是让你开心开心吗?”说着她还手忙脚乱地叫元琳芝的丫鬟拿出块手帕来。
元琳芝原也不是真的要哭现在被她这么一闹,更是笑出声来,坐回去吃她的汤圆去了。
那天过后,元琳芝回家去像是彻底接受了家里给她安排的婚事,赵以怀每回要去见她,她都在忙着置办嫁妆的事。
后来她要去上学了,两人又是好久不见。
元宵过后,赵以怀如约去了那间家茶楼寻乔远道。陆韫峥也如约派他前来,乔远道原想这一个小姑娘,应该也有点小题大做的成分在里面。
结果她中的是那闭心散。这毒隐蔽,最多只在脉搏上呈体弱之兆,但伤的是心,服用一年后便再无药石可医,最后必然心衰而亡。
还好,赵以怀中此毒不超三月,尚可医治。
赵以怀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没想到,会有人给她下这种毒。
连乔远道都没想到她一个长居后院的姑娘家怎么会中这种毒,心中也是怜惜,难免多嘱咐两句:“姑娘你以后可小心了,这毒万不能再粘到半点,不然咱们俩这忙活半天,可要前功尽弃了。”
赵以怀心下悲凉,倒也应了他。
她这条命怎么谁都想要,这到底是为什么?一直到除了茶室的门,赵以怀都还是那副沉重模样。
她不想受制于人,想报仇,想活着。
陆韫峥在三楼看见了她,她在二楼与对视,就像元旦那日一样。
赵以怀利落干脆地扭头上楼。
陆韫峥知道她来,也不意外,只招呼她喝茶。
赵以怀却不想浪费时间,“世子殿下,您知道原因是吗?”
陆韫峥不是很想告诉她,装不知道,是在那喝茶就是不搭话。
“您肯定知道。”赵以怀现在也气了,这陆韫峥其实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现在来找他问消息,人又凭什么要告诉她。
“定北王府在漠北养的(一万私兵)应该很缺钱吧。”
陆韫峥大惊抬眸,只见赵以怀用嘴型说得一万私兵四个字,瞬间剑就出鞘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话说出来,赵以怀也有顾虑,她现在冲进来点明了这事,无疑是将他们绑在了一条船上,但若是他不想她上这趟船,要直接杀她灭口,那她也只能认栽。
再加上之前他们在金陵的算计她还没有弄明白,实在没法确定他会不会对她不利。
但赵以怀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世子放心,我也不是那些什么大人物,但也不傻,知晓他们在你那找到的消息,都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
“但我手里也有你想要的消息,我不会把陆家的事情说出去,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罢了。”
陆韫峥不收剑,赵以怀也就和他这么僵持着,“如果您一开始愿意告诉我,我是不会这么激您的。我说了,我只想给自己找个靠山。”
不知陆韫峥是不是觉得她一个寄人篱下孤女终究是翻不起什么浪花,还是放过了她,“你还知道什么?”
“皇家应该已经在猜忌针对定北王府了吧,你们最多一年就得回漠北去,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你一个小姑娘,你怎么帮?”
“为什么会有人对我下毒?”
陆韫峥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两人对视了半天,他还是告诉了赵以怀,“你长得和已故长乐公主很像,而长乐是你花家杀的。”
“那为什么要杀我?”她长得像长乐又为什么有人要杀她。
陆韫峥说:“做贼,总是会心虚的。”
赵以怀看着陆韫峥,突然明白是谁给她下的毒了。
陆韫峥见她恍然,便问道:“说说看吧?你想怎么帮我。”他不留无用之人。
赵以怀知道,现在她能依附的只有陆韫峥,别人的命运她只知大概,陆韫峥的谋反之路她却全然知晓。
于是她说出书里陆韫峥帐下幕僚出的主意,“李代桃僵……皇帝要军权,要你父亲服软,定不会放你回漠北,如果你死了,还有人能管着你吗?”
陆韫峥看着她,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说出的办法,与他手底下的谋士说出来的别无二致,“是个主意。”这姑娘真能是个简单人物吗?
“苏遇安,你这个人,我保了。”
赵以怀知道这计谋到最后他会走得很惨,差不多被折磨掉了半条命,身受重伤离开的,现在看来,书里他还能活这么久,离不了乔远道的助力。
不光他受伤,陆家军也被分裂损失惨重,所以要是现在的她断不会用此计,但她现在在投诚,要的是陆韫峥的注意与认同,便也没说什么别的。
陆韫峥还有事要等人,赵以怀既然得了承诺也不纠缠,转头去药房拿了药,便回家去找赵姨去了。
这一路上颠簸不断,她的心里也同这摇摇晃晃的马车一样焦得七上八下的。
回到家里将这些说给赵姨听,赵以怀刚一说到花家与长乐公主她心里就了然了。
怪不得,怪不得啊!
她就说这么大个府里哪来的这么一个厉害人物,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给她的人下毒。
要是在金陵,花家不由她当家,鱼龙混杂,还能有点说法。
但这是京城,这是只由她一人掌家的地方,能在这下此毒手的,思来想去也只有他花骁桂这一个人了。
赵玉阑猜到可能是她这位夫君下的手,可万万没想到,他竟能如此狠心。安安才来多久,他便想着要她的命了。
可她泽兰姐姐在世上就这么一个骨肉了,临死之前交由给她照顾,他现在这般不是在要她赵以怀的命,这是在要她赵玉阑的命!
“这毒多久可解?”
“约莫要八月,就是万不可再着了这道了。”
赵玉阑心中了然,便让赵以怀别担心,顺带再告诉了她个新消息:“我如今已有了身孕,现在便先等等,待这胎稳住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赵以怀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有些恍惚,赵姨有身孕了!赵玉阑虽说嫁到花家也不算太久,但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迟迟怀不上胎,时间越长,被人诟病的声音越大。
这下便安心了,赵姨也总算是能安安心心管着这家的事了。
有了这孩子,赵姨在世上也能再有个牵挂,在这家里也能再有个依靠,她也能再多个亲人,甚好甚好!
抬眼却瞧见赵姨阴沉的脸,赵以怀知道她不放心,宽慰道:“这是好事啊,赵姨。之后的事我们之后再说,现在,我只管解毒,你只管养胎。咱们自己把自己的日子先过好。”
赵玉阑见她这样,心里又是慰藉又是担忧,“你啊就这点好,能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是安安人不能总是在忍让,你一天忍了便要天天都忍着他。最好是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打这蛇的七窍,打得他知道疼了或者直接死了,便不敢来了。”
赵以怀知道她的意思,但现在她们俩都经不起折腾,修身养性是为上,平安喜乐,便就够了。
但显然赵姨并不想就此作罢,她现在怀有身孕,要做什么正好是出其不意。
即使不是现在,现在她也要趁那人毫无防备之时,给他找点麻烦。“这些事你便也不用管了。你先养好你身上的事,剩下的你等着就是了。”
赵以怀见实在是劝不动她,还要再说,却被赵玉阑抬手叫停,她左右也没旁的事了,便让赵以怀自行离去。
待她走后,赵姨笑出来身边的陈妈,“去把家里的用典拿来,账本库房的存账,什么庄子铺子,全都给我找来。”
她赵玉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花骁桂,还真能把安安困在这院里不成。
回到自己的院里,赵以怀却想着她赵姨的未来,彻夜难眠。
再隔上两日,国子监便又要开学了。今年赵以怀还是和江绾同窗,她们三个便又约着上街上去淘些文墨。
如今这京城里生意最好的一家笔墨店,便是这城南淇水巷里的这家,便宜实惠,但质量却不输那些名贵珍品。
最重要的是,便是贵的实惠的,它这都有,自己私下练习,同窗、师友之间的赠礼都可在这儿买到合适的东西,是故他们那帮读书人最是爱来这买笔墨。
这家店旁边有着一家不大不小的书店,据说两家同是一个老板开的,只是经营行当不同而已。
那家书店里也是什么书都有,下到市井俗艳,上到名家古卷,多的是你没见过的,就没有它这儿没有的。
就连科考的通识小册、名家讲记、上回考试的些许题目,它这都有,针对姑娘们,它这儿除了那些情爱话本,还有胭脂水粉的制作指导、妆面分析、最近趣事等等等等。
这两家并排在一起,那些来买文墨的多少会去书店看看,来书店看看的又会多少去旁边逛逛。
这生意可不就是越做越好。
所以这家店里只要一到这返学的时候,一定会人海漫店,门庭若市。所以只要是来这,必得早点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