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男大遛狗》陌九柒

10、文明养狗，从我做起

　　大学寒假也有选修课，陆星琦本来是准备放假也在学校学习的，但他从蒋苹安那里得知还有几天就是蒋梦言的生日。
　　因为他很感激蒋梦言，所以想给她准备一些礼物。
　　但他对蒋梦言的了解太少，根本不清楚对方喜欢什么。

　　遛狗时他也在思考这件事，他解开牵引绳让糖糖跑入小草坪自己玩，自己则打开手机搜索“女生喜欢的礼物”。

　　红色的玫瑰捧花？巨型的毛绒玩偶？梦幻的水晶摆灯？
　　不……这些都不太合适。
　　梦言姐应该是实用主义，对她来说，这些大概率都只是一些白占地方的无用东西。
　　所以，实用主义会的一般都喜欢什么呢？

　　搜索了半天他依旧没找到蒋梦言可能会喜欢的，他也不心急，依旧是慢慢往下滑动着界面。
　　直到突然出现一个广告语：“送给女朋友让她感动到哭泣！”

　　看到“女朋友”三个字时，陆星琦微微睁大眼睛，还没等脑子完全消化了这三个字的意思，手指就快脑子一步先点开了。

　　这是一种定制的木制品画框，画框里的照片由胶水和雕刻粉绘制而成，经历火烤后，便会融化成人像凸起，类似浮雕的立体照片。
　　一般是黑色底纸，底部是感应灯轻轻一拍还会发出暖光。

　　陆星琦抿着嘴，心中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望，点了叉退出了。
　　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只是觉得蒋梦言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他靠着杆子挺直腰杆，随后抬头抱臂，脑子里闪过和蒋梦言的日常。

　　“汪汪！”
　　小草坪附近突然的叫声，陆星琦回神看向那边。
　　糖糖摇着尾巴耷拉着舌头跟一只吉娃娃示好，还俯身把自己的位置放低。可惜暴躁的吉娃娃不想领情，蹦蹦跳跳后又大叫了好几声，像是在示威。

　　糖糖见吉娃娃这么不待见自己，委屈地哼唧了一声后，耷拉着尾巴走到了陆星琦脚边，咬住垂落的牵引绳。

　　“不想玩了吗？”
　　陆星琦看出了糖糖的闷闷不乐，只能安抚般摸着糖糖的头，触碰时隐隐能感觉到糖糖在发抖。
　　“汪呜……”

　　今天玩的比平日的时间短，虽然之前糖糖就经常跟各种狗热脸贴冷屁股，但对方爱答不理也不会在意，除非那只狗的恶意很大。

　　看来那只体积还不如糖糖一半大的吉娃娃，讲话很难听呢，陆星琦扣上牵引绳时在心中吐槽。

　　那只吉娃娃见糖糖要走，快步奔跑跑到了糖糖脚边汪汪大叫。糖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完全不再搭理这只吉娃娃了，糖糖还有些急躁地表达它想快点离开。

　　见刚才还屁颠屁颠的金毛突然不再搭理自己，吉娃娃也有些急了。它便对着扣牵引绳，准备带走糖糖的陆星琦吼叫了一声，甚至还直接上嘴咬住了陆星琦的裤腿。

　　“呜汪！”
　　糖糖凶恶地对着吉娃娃大声吼叫，小体型的吉娃娃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有些激动地迎难而上。
　　咬住的嘴狠狠甩着头，好似要把陆星琦的裤腿撕裂。

　　陆星琦眉头微扬，心中阵阵疑惑。他直接上手狠拽牵引绳把糖糖拉到了身后，不让它跟吉娃娃正面冲突。
　　之后他又看了一圈周围，他不清楚哪个是吉娃娃的主人，毕竟周围只有三四个人但全在看热闹。

　　这只狗太小了，所以他也只是象征性抖了抖腿，但吉娃娃还是咬着不放。

　　“这是谁家的小狗？”
　　陆星琦对着周围人询问。

　　“我家的我家的！怎么了？”
　　吉娃娃的主人是个年龄较大的老年男人，正坐在小草坪旁边的长椅上，说话时也依旧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老爷爷，我要离开了，但你的小狗咬着我不放。”
　　陆星琦展颜和颜悦色说着。
　　“它不敢咬人，小伙子不用怕。直接揪起它的脖子它就松口了。”
　　老人不以为意，依旧在惬意靠着长椅。

　　“老爷爷，我毕竟跟这只小狗不熟，它万一会咬我呢？更何况我在拽着牵引绳护着我的金毛，它不清楚这只小狗的脾气，刚才已经因为我被这只小狗吼叫撕咬生气了，所以要麻烦您过来。”

　　老人挑挑眉，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他伸手握住旁边的牵引绳，但却依旧一动不动，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陆星琦耐心等了许久老人家都没有动弹，他叹了一口气，看来对方根本不想帮忙，那还是他自己来吧。
　　他俯身想自己上手，可惜吉娃娃一直恶狠狠摇头晃脑，甚至咬着裤腿时还盯着他的手哼哼叫出声露齿威胁。

　　陆星琦有些无从下手，而没有他的压制恢复自由的糖糖，第一时间就冲过来和吉娃娃对叫。
　　糖糖只要生气，张开的大嘴就能一口把娇小的吉娃娃吞入腹中。

　　因为糖糖动作突然陆星琦也吓了一跳，“离它远点。”
　　陆星琦真的很担心糖糖失去理智后，把吉娃娃一口咬死，就大力拽着牵引绳。
　　可惜这次糖糖主动和陆星琦对抗挣扎掉了牵引绳，那只不老实的吉娃娃也思考不怂，加重了撕咬动作。

　　陆星琦无能为力，人面对欠钱不还撒泼打滚的无赖有什么办法？
　　答案就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没钱就是没钱，报警也变不出来钱。
　　警察再怎么也不可能让你把房子变卖住桥洞还钱吧？

　　很明显，这只吉娃娃的主人就是个无赖，他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大学生，一点办法都没有。

　　饶是陆星琦再平和的脾气都有些生气了，比起这只吉娃娃，他更担心糖糖被激发血性，“老爷爷，你要是再不带走，我就要报警了！”

　　“扑哧——哈哈哈哈——”
　　老人坐在长椅上噗嗤一笑，嘲笑完以后，便继续坐在椅子上看着风景。

　　“……”
　　陆星琦实在无可奈何，心中败兴，他安抚好糖糖以后打电话给了蒋梦言。
　　简单说明情况后，蒋梦言便拿着家里的套网兜，直接圈住架走了吉娃娃。
　　随后蒋梦言又毫无形象地白了这个老人一眼，然后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为老不尊！”

　　听到这话，陆星琦直接呆滞在原地，没想到温和的蒋梦言也有这么暴躁的一面。

　　走入电梯后，蒋梦言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叹了一口气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说道；“这个小区很多养狗的家庭都知道那个老人。之前他养过一只吉娃娃，因为不管教那只吉娃娃无法无天，我带糖糖下楼时都会避着。”
　　“那只吉娃娃最后被一只护主的二哈咬死了，这才隔了半年，他就又重新养了一只。”

　　“……”听完蒋梦言的解释，陆星琦也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顿那个老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小狗可真可怜，可能本来不是那么不服管教的……
　　“没办法，以后看见就离远点，只要你和糖糖没有受伤就好了。”
　　蒋梦言满眼温柔地揉了揉糖糖的毛发，语气也十分柔和。

　　“恩……”陆星琦也盯着乖巧坐着的糖糖，突然想到了什么。

　　“和狗讲道理本来就是对牛弹琴，小狗还小，但大部分老狗都很固执，说不通就是欠教训。”
　　蒋苹安说话倒是很刻薄，一点也不掩盖自己的恶意，“下次见到这种听不懂人话的老狗让我去！”
　　蒋梦言不仅没有打断，还微笑着表示认同。
　　小姨的谩骂很让人舒畅，但毕竟是书香世家，蒋梦言也只能在心里支持，维持一些体面。
　　“只是可惜那只小狗了……”
　　蒋苹安最后说完还嗤之以鼻地猛然呼出一口气。

　　“感觉那只小狗好可怜。”
　　陆星琦突然想象了一下那只娇小的吉娃娃的最终结局，感觉心脏阵痛，心情沉重说：“明明是那个老人不文明养狗，但最后却需要小狗付出代价。”
　　“你不要难过。”蒋梦言沉默了片刻才出言安慰，她没想到陆星琦这么敏感，依旧在思考这件事。
　　“这事就无法避免，我们也无力改变别人。能做的只有把这件事说给其他狗主人听，尽量降低那只吉娃娃死亡的风险。”

　　她的安慰很多时候都是实话实说，世界确实需要善意的谎言，适当情况下蒋梦言也会撒一些小谎维持现状。
　　但如果一件事善意的谎言被揭穿时只会伤害别人，那不如从一开始就实话实说。

　　暂时遮蔽阴暗不过是自欺欺人。

　　陆星琦沉重点头，然后又抬头眼眸幽深看着蒋梦言，梦言姐真是他遇到过最强大又善良的人。

　　当医生需要稳重得大体的同时，更需要善良和理性的克制。那些冗杂情感的消化靠的不是压抑自我，而是随着善良而释放，需要时也能收起那些怜悯之心。
　　老师在课堂上也强调过，要抛弃那些没必要的感情，把小白鼠当成工具。之前解剖课同组的其他人说过，陆星琦不适合当医生。

　　蒋梦言内心真的很强大，脾性稳定温和，但也有适度的悲悯之心，这是陆星琦一直所向往所追求的。
　　适当的感情会包容一切，强大的内核又能稳定自我。

　　他看向蒋梦言时眼底都是炽热与艳羡的情感。

　　旁边的蒋苹安感受到氛围突然变得有些暧昧，她微微眯眼注意着俩人氛围。
　　倒是蒋梦言的眼神一直在糖糖身上，而陆星琦充满复杂感情的眼神，蒋梦言注意不到。
　　以旁观者的蒋苹安视角来说，陆星琦看向蒋梦言的眼神，爱意都要倾泻而出了。

　　“嗯哼～”
　　蒋苹安突然哼出声，然后起身然后拍了拍陆星琦的肩膀，“小伙子，收起那些无用的善良吧。”

　　这孩子本来就是心思敏感心中多忧虑的面相，大概率父母也是强迫他把感情内化。
　　她很喜欢这个坚强的孩子，给她的气场很舒适，次方也不会让人有不适感。
　　表里如一的温暖，有时候融化那些时间久远的冰川。

　　但她这个外甥女反弧度也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对方的情感。
　　蒋苹安不喜欢时间久远的拉扯，让温和的孩子和善良的孩子在一起，是真正意义上的造福。
　　但她也无心强硬捅破两人的窗户纸，她不是那种毫无情商的败兴家长。
　　深厚感情的诞生，是需要两人日积月累的相处。

　　晚上等蒋梦言下楼遛狗时，陆星琦便去厨房做饭了。
　　这个厨房在蒋苹安来之前，他一直以为这里无法使用的。
　　现在同样因为蒋苹安的到来，他和蒋梦言的关系也更近一步了，他准备自己做饭，毕竟这事他很擅长。
　　蒋苹安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对方的背影，感受到这股视线陆星琦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蒋苹安突然开口道：“你清楚小梦最希望收到什么生日礼物吗？”
　　“大概清楚……”
　　“比如？”

　　“漂亮的衣服？”

　　“不不不，小梦喜欢爱与陪伴。对她来说，陪伴是最好的礼物～你的礼物只要是充满心意的，她都会喜欢。”
　　“真的吗？”
　　陆星琦切菜的手停下，扭头一脸希冀，小心翼翼看着蒋苹安。

　　“是真的。”当然是假的，蒋苹安没把真实的情况话说出口。
　　傻小子，想知道就自己多多关注对方。

　　陆星琦依照蒋苹安的指点，关注了蒋梦言的博客号。
　　里面全是蒋梦言分享的日常生活，但却很少有自拍，那说明蒋梦言很大可能并不会喜欢漂亮衣服。
　　化妆品对一个没接触这方面东西的他来说，很容易踩坑买到一些德不配位的垃圾品。

　　最后往下翻，他翻到了博客里糖糖的照片。

　　因为最近每天忙碌，蒋梦言去学泰拳的时间其实很少，很多次她甚至会忘记这回事。但毕竟是为了自己人生安全着想，所以她还是会尽量空出时间。

　　刷到蒋梦言最近更新的全是关于泰拳的科普，还有一些小幽默的吐槽，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劝大家营养均衡搭配，多吃瓜果蔬菜。

　　他通过博客，窥见了蒋梦言很少表现出来的柔情。但刷着刷着，他突然看到了几个月前和那个之前威胁过蒋梦言的前男友合照。
　　陆星琦心里有些不舒服，便退出了博客。

　　这事让他有些在意，但蒋梦言应该比起男朋友，更喜欢糖糖。

　　陆星琦犹豫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了。
　　“梦言姐能抱着糖糖吗？我想帮你们拍一张照片。”
　　他不知道对蒋梦言来说会不会太过冒犯，毕竟看起来不像是喜欢拍照那种人。
　　他十分紧张，生怕蒋梦言面容严肃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