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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夜 公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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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的语音以及一直无法逃离的现状让大家的神经都很紧绷,我感觉有些焦急,这个时候再发生一件异常的事都有可能让人精神崩溃。
就像印证我的想法一样,我们身后帐篷的门帘被掀开来,之前迎宾的那只棕熊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们还真是难搞的客人啊。”棕熊体内传来熟悉的闷闷的男声,“既不愿意看完表演,又不愿意离开,你们想如何呢?”
我下意识地将他们护在身后,强装镇定地看着他,“你们有想让我们离开吗?”
棕熊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他看上去也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
“大家靠近一点。”我回过头轻声说道。就算他要发动攻击,我们还有一个保命的杀手锏,大家站在一起更好行动。
我们和棕熊对峙许久,身后的火车还在一节接着一节地开过。良久,还是棕熊先开口道,“好吧,看来你们还是意犹未尽,接下来就由我来表演。”
他的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小矮人,他们有的吹喇叭,有的撒花,像是在配合着棕熊的“演出”。
“这是压轴戏之后的闭幕节目,请看。”他说着两只爪子伸向了自己的脑袋,他的喉咙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很痛苦一样。
棕熊两只爪子提着自己的脑袋,这动作竟是要将脑袋取下来一样。不过,既然是有人在里面,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会这么痛苦?
配合着他的低吼,我们看到他的脑袋和身体中间有一道轻微的裂缝,那缝隙当中,赫然是一截人类的脖颈。棕熊的熊头套渐渐地和身体越分越开,就当我们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他大吼了一声,一使劲,把头套完全摘了下来。
头套下面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的头,那是一个稍微带着一些皮肉,但是已经血肉模糊的骷髅头。头套被取下来的时候,还有一些血肉经脉相连,发出撕拉的声音。
联想到这个马戏团之前的猎奇表演宣传,我突然回想到,在此行之前,我有查过这个马戏团的资料。好几年前,在公主这个噱头出现之前,他们好像有进行过“动物蜕皮表演”。
在畸形秀已经满足不了观众的口味之后,他们又想到了一个点子,就是将不受欢迎的畸形演员身上缝制上一层兽皮,让他们一直带着这层兽皮生活表演,等到长年累月,这层兽皮与他们本身的皮肤长在一起之后,再让他们在观众面前进行“蜕皮”表演,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与自己皮肤交融在一起的兽皮,整个剥离下来。
当时我还不相信会有这种表演,据说这种表演太过血腥,演了几场就被叫停,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会亲眼看到这一幕。
“我是最后一个兽人了,今天终于轮到我表演了。”那个血肉模糊地男人咧开他的嘴怪笑道,他脸颊上的肉几乎完全被剥离了下来,露出口腔里的臼齿,但是他看上去很是满足,像是完成了一直以来的任务一般。
阿焰有些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阿湘也在第一时间移开了目光。
见他下一秒准备剥去身上的皮,我连忙叫道,“羽,快点,咱们转移到火车车顶去!”
这只“棕熊”直立起来的身高可是有两米多,我不敢看到一个两米的被剥得只剩一点血肉的骨头架出现在面前。
好在从刚才开始羽就开始准备,他用我们常用的绳索将我们四个捆在了一起,“准备好了!我们走!”
话音刚落,我就感受到一种失重感,羽用他的钩索爪子抓住了一截车厢的车顶,然后收缩绳索,将我们拉了上去。
我们一群人重重地摔在火车顶上。羽特地调成了一下方位,让他和阿焰垫在我和阿湘下面,我们俩并没有摔得很厉害,而羽和阿焰可能有轻微的骨折。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们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逃离,因为羽还不是很熟练,我们总会因为这样危险的行为受伤。
火车运行的速度不太快,但是我们还是得抓紧车厢顶部,不然随时会失去平衡掉下去。我忍不住回头看看,我们身后,那名演员已经开始剥胸前的皮了,他面朝着我们,一边剥皮一边发出怪异的笑声,那笑声刺激着我们本来就紧绷的神经。
我不忍再看下去,转头看向我的同伴们,他们都大口喘着气,不过都并无大碍。
阿湘深呼一口气,从行李中拿出自己的枪架好瞄准了那个人。
“你要干什么?”阿焰连忙阻止她。
“当然是给他一个痛快啊,把全身的皮剥下来有多痛苦啊!”阿湘皱着眉,我知道她已经忍受不了这个马戏团的氛围了,想给别人一个痛快也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别这样阿湘,”我还是出声阻止了她,“这个马戏团不是我们理解中的那样,可能你的举动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万一那个人杀不死,万一开枪了会引来别的异常,万一我们因此丧命,这些都是预料不到的,所以我们现在只管自己活下去就好。
阿湘眼神有些无助,又有些痛苦,她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自己已经扣在扳机上的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完全没把人命当回事啊......”
我抬手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一切都会结束的。”
等到大家的情绪都稍微平复了,阿焰开口对我说道,“陶枝,你看看车厢内的情况吧。”
我点点头,闭了一下双眼,从车顶向车厢内看去,这是我的能力,可以穿透物体感应到里面的东西,这也方便我们观察现在所处的环境。
我看了看车厢内部,全部都是马戏团的成员,但是这是一节没有公主的车厢。随后我便看到了驾驶室的司机,令我意外的是,这居然就是载我们上山的那个司机。
“咦......?”我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巧吗?我们随机选的一截车厢的司机居然是之前的那个。还是说......
“怎么了?”他们察觉到我的异样,连忙开口问道。
“等等,”我向车尾移动了一下向下一节车厢看去,果然,如我预料的一样,后面一节车厢的司机,也是同一个人。
虽然那个人一直带着一个宽沿帽子,看不清眼睛,但是他的下半张脸分明就是一模一样。我心里暗道不好,却发现了更不妙的事,这辆车好像并不是开往山脚的,刚刚我们待过的马戏团红帐篷,现在在我们下方。
我用我的能力向车的前方看去,不多久,我们这节车厢就要行驶到悬崖边上了。
“快跳车!”我连忙按住了羽想要解开绳子的手。
他们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他们也知道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羽带着我们跳下车。幸好火车刚经过一片麦田,我们跳下去的时候有麦子进行缓冲。
四个人因为惯性在麦田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我们刚落地没多久,我就感应到,我们刚刚待过的那节车厢,已经坠下悬崖了。
“刚刚要不是跳下来了,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我收起我后怕的心情,给他们讲了我刚刚发现的事。
“也就是说,这个司机肯定有古怪,他带着他的团员一起跳崖了?”
“我的猜想是,那个司机已经死掉了。”我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每一节车厢都有那个司机,他应该已经是灵魂状态了。”
“包括那个公主,应该也是已经死了,所以有的车厢里也会有她。”
阿焰和阿湘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世界上的灵异事件有很多,但是却是我们这一队第一次被卷进来。
“那个司机为什么要带着所有马戏团成员跳崖?”
“可能他也很讨厌这个马戏团吧。”我猜测。
“马戏团里也有很多无辜的人啊......”阿湘叹了口气,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我们也是无辜的人。
“所以说一开始载我们上来的司机是幽灵?我们跟鬼魂对话了?”羽后知后觉道。
阿湘白了他一眼,已经懒得跟他拌嘴了。
“其实他也就跟我们说了三句话,其中两句还是重复的。”阿焰倒是耐心解答了他的疑惑。
“那我们现在......”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不出声了。
火车还在我们面前一节一节驶过,我们现在应该被运到了最山顶的位置,回去山脚的路更远了,一路走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还要再次经过那个诡异的马戏团,那只剥了皮的棕熊演员不知还在不在那里,我们也不太敢去确认他的状态。
“要是有一辆车就好了......”我叹息了一声,如果有车,就算有危险我们也能快速逃离。
“要车的话,这里不是很多吗?”羽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从我们面前一辆辆开过去的车说道。
我们一惊,这才想起来,对啊,这些“火车”不就是一辆辆的车接起来的吗,如果将它们的连接处斩断,我们就有一辆车了啊。
但是比较棘手的问题是,车上的司机和乘客怎么办呢,他们会允许我们下山吗?我们现在对这个马戏团成员的立场并不明确,他们很危险,但是我们拿不准他们是否是会千方百计阻止我们逃跑的类型。
如果能够交涉,如果能够沟通的话,可能一切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