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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四)程溯,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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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溯在薛鹤年这边跟其他人不同,会更多地表现自己的情绪,明明都是被迫的,但他却不由自主地对薛鹤年生气。
也许,薛鹤年是唯一没有用照片威胁他的人,所以他本不该遭受薛鹤年的强迫。
他和薛鹤年的一切接触都是建立在薛鹤年脸皮厚的基础上。
“小骚/货小骚/货!”薛鹤年喋喋不休,手掌因为激动不住地四处乱摸,贴着程溯蹭来蹭去,“好……骚。”
好喜欢!
好软好香!程溯怎么这么好闻。
程溯招架不住,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深秋都要过去,可他居然满头大汗。
“薛鹤年……”程溯有气无力道,“摸完了能让我走吗?”
回去晚了会被徐惠骂,程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被骂,他的数学题还没有做完。
“不行。”薛鹤年头埋在他的颈窝,瓮声瓮气地说,“你跟我回家。”
薛鹤年一个人住,父母在北京工作繁忙,把他调回来高考只给他买了一套房和一百万,名曰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连个给薛鹤年做饭的人也没有。
他们以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过不惯这样贫苦的生活,殊不知薛鹤年如鱼得水,雇了个阿姨准时准点来给他做饭,减少了自己买奢侈品的开销,又没有父母的管束,完全是小资生活。
话一说出口,薛鹤年自己都惊了一跳,说的什么话,带程溯回家?
让程溯占据他的大床,穿上他的睡衣,躺在自己身边?
他的心尖有些发痒,这怎么能行?不行不行,程溯脾气这么差,睡着了肯定也要抢被子,他才不愿意和这种人住在一起。
薛鹤年心花怒放,养一只猫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程溯求他的话,他可以勉强答应。
“滚。”程溯冰冷冷地说。
他身子后仰,避免与薛鹤年的接触,他对这一切感到厌恶。
继续下去,大事不妙,程溯脸色黑了下来。
“够了没有。”
薛鹤年被抚了面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沮丧,很快又烟消云散。
他恨恨地咬咬牙,可恶的程溯。
程溯也皱着眉看他,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气氛就这么僵硬了片刻,忽地,学校震耳欲聋的铃声响了,程溯被吓一个激灵。
九点零五分的铃声。
程溯撑着薛鹤年的肩膀想要起身,“我要回去了。”
回家的路程有二十分钟,平时他都是学到八点五十回家的,回家吃个饭洗个澡继续学。
高强度的学习下会很容易感到饥饿,从中午十二点吃过午饭后,程溯最多坚持到九点。
程溯嘴唇有些发白,手上的力气也逐渐减少。
“抱一会儿再走。”薛鹤年蛮不讲理,强硬地搂着程溯的腰,“你怎么这么香?”
程溯无奈地止住了动作,轻声道,“没有。”
“有。”薛鹤年头埋在他的腰际撩起他的衣服,吓得程溯一个起身几乎翻到地上。
“你别动。”薛鹤年稳稳地揽住他,好看的桃花眼弯了一瞬,“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程溯静静看了他一眼。
“咕。”程溯的腹部传来一声突兀的叫声,在他耳朵里格外响亮。
他立刻捂住了肚子,垂下了头。
好丢脸……
薛鹤年挑了挑眉,忍了又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程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
脸上有些烧,程溯手指攥紧了校服。
薛鹤年笑够了,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怀里,程溯不解地抬眼看他。
“饿了吗小溯?”他漏出一个淫邪的笑容,与他这张脸气质不搭,说出来的话更是意味深长,“想不想吃棒棒糖……”
握着他的手向下移动了几寸,程溯触到别样的硬挺,茫然了一瞬,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你……”程溯面色绯红,气得不知所言,“真是□□和脑子装反的狗!”
薛鹤年愈发心花怒放,磨磨蹭蹭地靠着他,十指强硬地插进他瘦白的指骨间,“你说什么呢,我是真的有棒棒糖。”
程溯甩了甩手没甩开,低声骂了句,“流氓。”
薛鹤年简直要被程溯骂得□□,捏着他的手幼稚地左右摇晃,像是在逗小猫一样的动作,“在我口袋里,你摸摸看。”
程溯别开脸,不愿意与他交流。
薛鹤年贴着程溯的身体,懒懒散散地撒娇,“小溯,你摸摸看嘛,你看看我。”
他抓着程溯的手来到口袋,程溯以为他又要干些淫邪之事,铆足力气向后缩,训斥道,“我不想摸,你松开……”
他的力气远远不及薛鹤年,只听后者低笑一声,拉着他的手塞到自己的校服口袋里。
程溯还试图用手指掐他,当场练就缩骨功逃之夭夭,推推搡搡之间,指尖碰到一个裹着包装纸的圆状硬物。
程溯愣了一下,手指略微松动,薛鹤年找准机会把口袋里的糖塞到他手里。
他低头垂眸,视线落在那颗彩虹纸包装的棒棒糖,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荔枝味。
还真是棒棒糖。
薛鹤年得意一笑,抬手掐了把程溯的脸,“看吧,我说没骗你吧。”
程溯握着棒棒糖半晌没有动作,头脑发出一片嗡嗡的声响。
“那么你再猜,我的抽屉里还有什么。”薛鹤年故作神秘,笑嘻嘻道,“猜对了就把小蛋糕给你。”
程溯缓缓抬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悄悄收了指甲,捏紧了糖果,一言不发。
薛鹤年还在笑,“好吧,不小心说漏嘴了,那你猜蛋糕是什么味道的。”
程溯眨了眨眼,觉得眼睫有些重,坐在薛鹤年腿上的身子紧绷起来,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感到无所适从。
指腹划了划手中的棒棒糖,程溯抿了抿唇,“……荔枝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真会回答薛鹤年的问题,陪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也许是薛鹤年的演技太拙劣。
薛鹤年夸张地惊呼,“不是吧,这都被你发现了!”
程溯身子有些抖,吸了吸鼻子。
“老婆好聪明。”薛鹤年看到程溯愿意回答自己就足够高兴了,欢喜地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称呼出来,格外捧场地夸赞,“好吧,愿赌服输,它是你的了。”
说着,薛鹤年就从课桌里掏出个做工精美的蛋糕,两个手掌大小,上面的荔枝却偏离了轨道,歪歪斜斜地落到边缘,还蹭上了奶油。
“我去,怎么会这样。”薛鹤年不禁咋舌,转念一想,他是趁着程溯不在的时候从书包里暴力取出塞到抽屉里的,也许是那个时候撞坏的。
学校不让带除了水之外的食物进学校,薛鹤年是放在书包里小心翼翼地偷拿进来的,难免有点磕磕碰碰。
程溯低着头,从薛鹤年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尖细的下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偷笑,又像是在抑制什么。
面上烧了起来,薛鹤年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找台阶下。
“嫌弃也没用了,你猜中了那就是你的了,吃了也好扔了也罢,跟我没关系。”他嘟囔起来,“一个破蛋糕,我办会员卡送的,扔了怪可惜的,本来想带回来给刘锐吃的,但是你知道他这只山猪哪吃的了细糠……哎呀烦死了!”
不对,他不是想这么说的,他不是说程溯烦。
薛鹤年兀自懊恼,平时和老黎插科打诨的劲去哪了薛鹤年,怎么嘴巴这么笨。
他支支吾吾半天,梗着脖子说了句,“爱要不要,不要我扔了。”
说着,他伸手去抓桌子上的蛋糕,只想快点把这个丢他脸的倒霉蛋糕扔出去。
谁知恍惚间他的鼻尖嗅到强烈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超市里大促销29.9买一送一的那种,混合着程溯清冷的气息格外好闻,猝不及防地充盈起他的鼻腔。
薛鹤年瞪大了眼睛,怀中的触感真实到模糊。
程溯在抱他。
意识到这个真相,薛鹤年呼吸都停滞了。
程溯主动拥抱了他。
他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被网网住的麻雀,进了地笼网的鱼,慌得不知所措,双手局促得都不知往哪放。
一瞬间,薛鹤年整张脸涨成了红色,腾腾冒着热气,仿佛心里燃烧出一团火,几乎将他整个身体点燃。
他听见自己咚咚咚快到飞起的心跳,听到程溯极轻的呼吸声,就在他耳畔。
薛鹤年短短十七年从没体会过这样的感受,好像灵魂被抽出来直直抛向九霄云外。
“薛鹤年。”程溯吸了吸鼻子,声线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谢谢你。”
程溯叫过很多次薛鹤年的名字,但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样,光是听着就让他酥酥麻麻的。
停滞片刻,薛鹤年抬手回抱住程溯,不带任何情/欲的,他和程溯离的这么近,比任何时候都要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心里叫嚣。
程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