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璐珞》芫爆

79、第79章 联名

　　问题单确定下来之后韩瑾立刻调整了工作安排，第三天就飞过来了。他的时间只有一个下午，晚上还得飞回去，于是落地就直奔徐恺乐的工作室，饭都没吃。
　　徐恺乐提前准备好了，丁禾也过来陪他，等人整理好妆发迅速开拍。
　　拍摄过程非常顺利，这又是一件让徐恺乐意想不到的事。他以为这个品行不怎么样的小歌星会在对话过程中挑事，至少会流露出一点迫不得已、不愿配合的情绪，但他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虽然韩瑾写的歌大多数都是慢歌，可他对摇滚乐是真的痴迷，聊起那些经典歌曲和乐队也是如数家珍，丝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崇拜。
　　跟他聊天让徐恺乐心里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认为那是一种错觉，对方一定是提前做了功课，展现在镜头前的一定是他想要展现出来的东西，但同时又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真诚，越发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录制一停下徐恺乐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垂着头去收三脚架。韩瑾看看时间，走到他跟前说：“聊几句。”
　　丁禾凑过去拍拍徐恺乐的胳膊，然后接过了三脚架。
　　“说什么？”徐恺乐转向韩瑾问。
　　“上次见面我就说过，我讨厌你。我知道你大概也讨厌我，不过没关系，互相讨厌也不影响我欣赏你的才华。”见徐恺乐露出一脸怪异的表情，韩瑾一笑，“很奇怪是吗？我向来这样，又直接又偏激，但自我感觉三观还算端正。在我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该怎么办怎么办，不来虚的。”
　　徐恺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不出声等他继续说。
　　“说实在的，我特别讨厌饭圈那一套。对我来说那些行为简直是种羞辱，但现在我还没红到不用哄粉丝的程度，只能……”韩瑾说着又笑了，但这次的笑容里有点无奈，“再次道歉。经过这次的事儿，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改变现状了。”
　　徐恺乐看着对面那张脸，突然间明白贺滨为什么要跟着他干了。
　　贺滨喜欢跟性格直率的人交往，拐弯抹角、心机深沉的人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韩瑾就是那种人，直，勇敢，纯粹，少年一般的阳光，还对摇滚乐那么痴迷，是贺滨会选择的朋友。
　　见徐恺乐一直不出声，韩瑾点点头，准备结束这次对话。“我的嘴大概是开过光，上次说过如果有机会再见希望可以跟你聊聊音乐，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那我就再许个愿吧，希望有机会合作，在音乐方面。”
　　徐恺乐点点头。
　　韩瑾笑了笑，招呼助理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向徐恺乐。“江湖规矩，视频剪好了先发我看一下。”
　　“会的。”
　　“再见。”韩瑾说完带着助理离开了。
　　徐恺乐看着大门关上，心里生出一股不好形容的感觉——好像终于办完一件怵头的事可以放松下来了，又好像挥别了一位远行的朋友，心中怅然若失。
　　明白了韩瑾是个怎样的人，再回过头想想上次见面的情形、他说的那些话，徐恺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一个还算不上现任的追求者跑到前任家里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确认前任有没有复合的心思，任谁遇见这种事都会觉得那人在示威，有病似的。经过今天他终于明白了，那人大概真的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
　　见徐恺乐呆立良久，丁禾走到他身边问：“今天剪么？”
　　“剪吧。”徐恺乐的目光还是看着大门口，没回头。
　　丁禾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烈，偏激，爱憎分明。说不上他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只能说是个很特别的人。”
　　“这样的人活在娱乐圈里也算个奇迹了吧？”
　　“所以会经常爆出负面新闻，想想也正常。”丁禾说完拉住徐恺乐的手晃了两下，“饿么？”
　　徐恺乐回过头冲丁禾一笑，“有点儿。”
　　“想吃什么？”
　　“没想法，随便点个外卖吧，我看看。”徐恺乐说完掏出手机。
　　丁禾拦住他说：“你去把视频导到电脑里吧，我点。”
　　“行。”徐恺乐点点头，坐到工作台边打开了电脑。
　　不一会丁禾点完外卖了，看视频还没导完就拍拍徐恺乐的肩膀说：“今天看见那小明星我突然想起上次他说看过你以前的视频，那些能让我看看么？”
　　“能是能，不过里边有我前任，你愿意看？”
　　“我就看你。”
　　徐恺乐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里屋打开电脑，找到文件夹回头对丁禾说：“都在这了，你慢慢看，我去剪视频。”
　　“好，一会儿外卖到了咱就吃饭。”
　　徐恺乐站起来走了。丁禾坐到那张绑过自己的办公椅上，摸着扶手笑了两声，然后握上鼠标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舞台上站着三个人，左边是贝斯手，右边是周志安，徐恺乐在中间，肩上背着吉他，边弹边唱着一首他没听过的英文歌。鼓手在后面一堆鼓组中间坐着，身体被徐恺乐挡住大半，正好看不见。
　　丁禾双击画面全屏，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
　　那时的徐恺乐比现在稍微胖一点，脸部轮廓也圆润一些，但总体来说差别不算太大，差别大的地方在于眼神和表情——凌厉、骄傲、新锐，对任何事都不屑一顾似的。
　　听完那首歌丁禾又挑着看了看其他的视频，越看越心疼。
　　那些视频不全是在台上表演时录的，也有一些拍的是开始之前调音、结束之后收乐器和休息时聊天的场景。从那些片段里可以看出他跟朋友在一起时很开朗，高声谈话、放肆大笑，不拘泥于形式，不被俗世捆绑，确实是会为了梦想跟家人决裂的那种人。如今多年过去，他身上的灵气没了，冲劲没了，连语速都变慢了，别扭那阵子偶尔还会在他身上感觉到麻木和煎熬过后那种心如死灰。
　　还好，人生还有那么长，一切都不晚。丁禾长长地叹口气，关掉视频走出屋。
　　徐恺乐正手托下巴对着电脑思考，听见丁禾的脚步声转过头问：“怎么样，我年轻时帅不帅？”
　　“帅，但是没现在帅。”
　　“为什么？”
　　“那时候太嫩了，小孩儿一样，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丁禾摸摸他的脸，然后在他脚边蹲下来，拉起他的手仰头望着那双鹿眼，“很遗憾我错过了你最热血的年纪，但现在还不晚，很多事都可以重新开始。”
　　徐恺乐有些动容，手指用力握了一下。“谢谢。”
　　丁禾一笑，逗他说：“诶，周志安怎么比年轻时胖那么多？”
　　“岁月是把杀猪刀。”
　　“那你怎么还瘦了？”
　　“因为我不是猪！哈哈哈……”
　　看徐恺乐笑得前仰后合，丁禾觉得自己能逗他开心、给他陪伴、解开他的心结，对他而言是个很重要的存在，忽然就骄傲起来了。“小乐儿，”丁禾单腿跪地立起身子，脸凑近他的脸，“你觉不觉得你最近状态好了很多？”
　　“对，没错，你功不可没。”徐恺乐笑，探头亲了他一下，“谢谢你。”
　　“快一个月了，咱是不是得搞点儿仪式感？”
　　徐恺乐一撇嘴，“不用不用不用，没必要。”
　　“别那么随意，生活需要仪式感。”
　　“不过，我连生日都不过。”
　　“好吧，我就是想让你开心点儿。”丁禾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徐恺乐满脸疑惑赶紧用力憋住笑，“我觉得让你在家宅一整天不干活，吃三顿外卖喝两杯咖啡就会很开心。”
　　“平常日子平常过就好，我很开心。”徐恺乐笑，一双眼睛弯成漂亮的弧度，“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