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瞪我干嘛》将里里

7、惜字如金

　　林请愿一直以为，覃枢才不屑于承认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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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处理伤口后，林请愿和覃枢从医务室走出。

　　等在外面的梁艺欣迎了过来，一脸关心问：“严不严重？”

　　林请愿不太擅长应对这种莫名的关心，“还好，不太严重。”

　　“那就好。”梁艺欣松了口气，跟着抱怨道：“你可真行，这么久了，都没听说你多了个妹妹。”
　　其实她已大概料到，林请愿是覃爸再婚后带来的妹妹。
　　被指责的覃枢好像突然丢了嘴，没吭声。

　　梁艺欣摇了摇头，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无奈，“你呀，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看明天王闯他们找你算账的，你不会连他们也瞒着吧。”
　　覃枢接过林请愿的书包，“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
　　梁艺欣挥手：“明天见。”
　　林请愿：“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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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好说的。”林请愿小声嘀咕着。

　　等她回过神，已经走到了公交站，覃枢站在他的前面。
　　林请愿四处看了看，“你今天坐公交吗？”
　　覃枢不冷不淡看了她头上的绷带一眼，“嗯。”

　　“没骑车？”
　　“嗯。”

　　哇，她哥真是惜字如金。

　　“我的书包很重吧，要不我自己来吧。”

　　说着，就从覃枢手里接过了书包，覃枢也没反对，给她就给她了。
　　气氛有点尴尬。

　　“对了。”林请愿突然想起，“我还要去拿校服！要不你先回去？”
　　远方的太阳已经下山。

　　林请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她哥依旧冷漠，她看了眼碗表，“现在应该还没有关门吧。”
　　覃枢掏出了手机，只见他飞快点了几下。

　　林请愿呵呵笑：“原来还可以叫跑腿，你脑子转得可真快，不愧是你啊。”
　　覃枢最后确定了地址，下单成功。

　　“呵呵，手机，嗯，你上学偷偷带手机。”
　　“没话说可以不用硬说。”覃枢晾了她一眼。
　　林请愿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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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两个人的肚子都是空的。覃先生和林女士这对半路夫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覃枢因为覃俊昂工作忙，从小都是自己长大。
　　林请愿也因为林女士应酬多，自己独立惯了。
　　所以两个人都习惯了回家没人，自己找食。

　　覃枢上楼洗完澡，听到了楼下的做饭声。他擦了擦头发，换好睡衣下了楼。
　　他平常都是叫外卖，他也以为她会煮泡面，却不想她却正经做起了菜。
　　他已经不记得他家上次厨房昌烟是什么时候了。

　　桌子上有两盘姑且还能看到原先模样的青菜，见他来了，林请愿端了最后一盘黑黢黢的东西上桌。
　　覃枢：“谁送的菜？”

　　林请愿回道：“早上隔壁奶奶给的，她说是从她老家拿来的鱼，让我烧一下。”
　　隔壁奶奶还说，从小就是她负责接送覃枢上下幼儿园的。

　　“鱼？”覃枢在桌子上找了找，“哪呢？”
　　林请愿素手一指，“这，很难认吗？”

　　覃枢看着那盘黑黢黢的东西，“嗯，我还以为谁把抹布煮了。”

　　林请愿：！
　　那张嘴是淬了毒吗？

　　林请愿以为覃枢转身要走，却不想他很有教养的拿了两个碗，走向了电饭煲。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想要过去帮忙端饭。

　　只是奇怪，他为什么看着电饭煲不动。待一走近，林请愿倒吸一口气，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忘记加水的饭已经糊了。

　　——多年以后覃枢回想起，高二那年他生活中走入的烟火气，成功把他送进了厨房。
　　覃枢声音凉凉：“我煮面条吧。”
　　林请愿低着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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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旗招展，哨声扬扬，英华高中秋季运动会正式开始。

　　覃枢和林请愿这对“半路兄妹”的消息很快传遍校园，成为课间新的谈资。
　　教导室内，潘家豪的妈妈像个泼妇一样要说法，要道歉，要医药费。

　　“昨晚我儿子已经住院了，鼻腔破坏，血流不止，你们就说怎么办吧！”
　　林请愿站在门外，刘小北陪在她的身侧。

　　“没事，没事啊请愿，咱不缺理，咱不怕，是他先找的事。”说话间，不忘搓着林请愿的胳膊，好像她才是比较紧张的那一个。

　　头上缠着绷带，林请愿背靠着墙，其实她一点都不怕，这点风波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得。
　　覃枢大步走来，顺势摘掉了胳膊上的袖标。

　　林请愿立即站直身体，她哥真的来了，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有些心虚的抠着手。
　　她之所以紧张，是因为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来家长”。

　　从小到大，林女士甚至从来没有参加过她的家长会。

　　覃枢看着林请愿苍白的脸，以为她怎么了，不禁叹了口气，走进了办公室，顺势将门关上。

　　刘小北有些激动的拉着林请愿的手，“不是请愿，覃枢真是你哥啊。”
　　林请愿“嗯”了一声，“他爸娶了我妈。”
　　“我的个乖乖，那你们两个生活在一起？”
　　林请愿点了下头，“算是吧”

　　刘小北眯起她的小眼睛，“你之前竟然一句都没有提过，林请愿，你够能藏的！”
　　林请愿无奈笑了下，“我没有要藏，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你竟然觉得没有必要！覃枢可是咱们年级考神，那些初中跟他一上学校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校友们谈起他来，都是满脸的骄傲。而你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觉得没有必要。你说，你是不是看不起咱们学霸，他是你哥这件事，怎么就不值得你显摆显摆了。”

　　原来如此，这种事是要显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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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里谈了很久，潘妈妈的哭声自覃枢进去后，变得越来越小。
　　因为还有比赛，刘小北提前撤了。
　　“林请愿，进来。”徐主任喊道。

　　林请愿掸了掸运动服，走了进去。
　　进去第一件事，她先找到覃枢的位置，走过去站到他的身侧。
　　她把他十七岁的哥哥，当成了家长依靠。

　　潘妈妈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盯着林请愿。

　　徐主任站在中间，拍了下手，“既然事情都说开了，那我们就该道歉道歉，该记过记，各位家长还有别的意见吗？”
　　“没了。”覃枢回了声，歪头看着林请愿。

　　林请愿接收到他的视线，眨巴眨巴眼睛，是要她道歉吗？
　　她向前走了一步，却被覃枢拉住了。

　　林请愿一头问号，什么意思？？

　　“对不起，林同学。”潘妈妈咬着牙道，“回去我会说家豪的，这些是他不对，他不该故意绊你，那你的医药费……”
　　“医药费就不用了。”覃枢打断她，“徐主任，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一会儿还有比赛。”

　　徐主任非常爽朗的摆了一下手，“去吧去吧，好好工作啊林请愿。”
　　林请愿一脸懵，来英华这么久，她第一次见徐主任对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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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一起从办公区走出，看到的人又开始议论。
　　“看呐，148和覃枢竟然真的认识。”
　　“听说是兄妹耶。”
　　“真是离了个大谱。”

　　操场上的比赛还在如火如涂的进行着，覃枢突然停下脚步，身侧的林请愿也跟着停下。
　　覃枢单手插兜，“你是不是忘了点事？”

　　“什么事？”比赛表她都背下来了，要用的器械也都提前分好了，林请愿仔细回忆，突然恍然大悟：“对了，我忘了谢谢你。”

　　从覃枢冰山一样的脸上判断，很显然不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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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务室内，中年女校医摘下林请愿额头的绑带，看着那条细细的口子，“不用担心小姑娘，不会留疤的。等过两天摘掉纱布，按时上药就行。”
　　林请愿嗯了声：“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么漂亮的脸蛋可不能留疤，不然男朋友会心疼的。”女校医冲着覃枢坏笑了下。
　　覃枢依旧一张冰块脸，林请愿一脸无语：“……”

　　“咦？”校医正在上药的手一顿，讷讷盯着林请愿的发根处，“你这条疤是什么时候留的。”
　　林请愿的脸色明显一窒，愣了好一会儿，回道：“去年。”

　　“去年？”校医仔细看着那条疤，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很深，还好你皮肤白，能隐去一些，是被什么重物砸到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浅浅笑了下，林愿请垂下眼眸，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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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体育馆。

　　听说体育老师聂如风从教前是篮球队的，后来因为身高被刷了下来，但也因为他的带动，英华中学篮球比赛的晋级异常激烈，每年如此。
　　“扣它！扣它！脚下动起来！”

　　和聂如风一样激动的还有场边的季云云，她今天一定要拿下五班！

　　此时，五班和十班分庭抗礼，加油声，呐喊声，响彻了整个体育馆。
　　归队后的林请愿很快找到刘小北，激动的刘小北挥着拳头，恨不得自己上场。

　　“十班男生，证明你们自己的时候到了！拿下五班！拿下五班！”

　　“拿下五班！”“拿下五班！”

　　对面：“拿下十班！”“拿下十班。”

　　林请愿察觉到炮火味异常浓烈，不禁八卦起来：“五班和十班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总不能因为校花那点事。

　　“当然有深仇大恨！”刘小北一卷衣袖，“去年决赛就是和五班打的，临近比赛我们明明领先了两分，最后却被对方出阴招坑了。看到对面那个胖子没，他叫王闯，那天在操场招惹你那个，他可贱了。去年比赛前，他竟然往赵彻水里下了泄药！赵彻那个头号大中锋竟然在第四节跑路，一泄千里去了。”

　　“十班输了？”
　　“昂，所以今年我们要复仇，必须复仇！”
　　“复仇！”“复仇！”“拿下王闯！”

　　身边全是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林请愿不得不捂着耳朵。
　　第三节休息，对面五班正围在一起商讨战术。

　　被十班声讨的王闯一脸不以为意，往十班的方向望来，一眼看到最扎眼的林请愿。
　　他向林请愿抛了个媚眼。

　　林请愿嘴角一抽。
　　回到五班的覃枢长手一盖，呼住了王闯那张大脸。

　　“哟，枢哥，回来啦，咱妹的事怎么样了。”王闯忙里偷闲，向覃枢打听八卦。
　　覃枢坐在椅子上，随意拿了瓶水，望了眼对面的林请愿，“没事了。”

　　“没事就好。”王闯浮夸的拍了拍胸脯，跟着嘿嘿一笑：“枢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覃枢等着他狗嘴里要吐出什么象牙。

　　“我能不能追咱妹。”
　　他就知道，覃枢明显不想跟他废话。

　　陆翼鹏凑了过来，“胖哥，你不是喜欢梁艺欣吗？”
　　“那是以前，现在小爷变了行不行。”

　　“胖爷，你渣男啊。”
　　“滚，爷以前只是不懂爱情，误把欣赏当成了喜欢。可自打我早上查监控看到咱妹拿书包打人，温顺中带点小野，我就知道，我沦陷了。”王闯自顾陶醉着，“枢哥，我追咱妹，你看行不行。”

　　覃枢冷冷看了他一眼，起身向评委席走去。

　　“你不说话我可当你同意了，我可提前跟你打招呼了！”王闯的大嗓门招来了人们的注意，他歪着头，再次向林请愿抛了个媚眼。

　　林请愿浑身一冷。
　　最后，十班以一分之差再次败给了五班。

　　上场的队员围在覃枢身边挨个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