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民宿的日常》坏蛋猫两只

5、身份证

　　阿紫不说，林明德不再追问。十几岁的少年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想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林明德又说：“明天我去镇上买些餐具，顺便去打印几份合同。你们身份证带了吗？带了的话给下身份证给我，我明天拿去复印一份。签完合同，我得留一份你们的身份证复印件。”

　　妖怪们看向阿紫......身份证是啥？不是明德让留下就能留下了吗？还要身份证？

　　颇有社会经验的阿紫一想，就明白了。身份证大概是这个时代的腰牌，要去官府办。

　　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下来，估计他们都要去办一个。以前进城，打工都要的。

　　阿紫回，“没带，放家里了。“

　　林明德让他们抽时间回家拿，说合同晚几天签也行。

　　晚上，妖怪们聚在一起讨论。

　　阿紫，“明天我和灼华跟着明德去镇上，顺便把身份证给办了。”按阿紫多年得社会经验，村里没有官府，得去镇上办。

　　阿紫，“把明德给的银票带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灼华有些疑惑，“不是去官府找人办嘛？怎么扯上鬼了？”

　　闹闹出主意，“不能把鬼抓起来打一顿吗？不给办就揍他。我听明德说钱不够用，要省着花。”

　　啾啾有些担忧，“不能用法术，我们可能打不过。不知道鬼怪能不能用法术？“

　　阿紫......一群没文化的妖。

　　阿紫耐心解释，“这是一个比喻，不是找鬼来办。”

　　闹闹，“什么是比喻？”

　　阿紫三秒钟的耐心花完了，他不耐烦说：”你们总是这么没常识，很容易被人类识破。以后，少问，多看，多做就行。遇到不会不懂的，来问我再去做。“

　　最后，阿紫总结，”我们办了身份证才能以人的身份行走。人类贪婪，尤其是官府的人更为贪婪，没钱开道办不了事。”

　　阿紫拿了钱，把几张十块每妖分了两张，剩下的他自己收着了。

　　“这个粉红的是一百块，最多钱。这个是十块，每妖两张，拿着防身。”

　　其他妖怪连连点头，不亏是混过社会的妖，想的周到。

　　商量完事情，妖怪们准备睡下了。

　　啾啾从床上蹦起来，问阿紫，“闹闹怎么办？小猫可以办身份证吗？”

　　阿紫，“我还在人类城镇行走的时候，是不可以的。只有人才有腰牌，就是身份证。”

　　小奶牛在床上拱起了腰，两只后腿蹬直，全身都在使劲。一阵白光过后，小猫不见了，床上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小男孩裂开嘴笑道，“我已经可以变成人了。”

　　阿紫，“要怎么告诉明德，其实我们是四兄弟？”

　　第二天，阿紫起了一大早煮了一锅鸡丝面。

　　林明德看着锅里的鸡肉丝，笑着说：“阿紫，你挺爱吃鸡的。”

　　阿紫头也不起，嗦着粉，声音含含糊糊传来，”鸡好吃。“

　　吃完饭，兵分两块。阿紫、灼华跟着林明德去镇上，啾啾带着猫假意回家拿身份证。

　　路上，林明德有些担心，“啾啾这么小，让他自己回家可以吗？”、

　　阿紫和灼华一点都担心，几百岁的妖了，能有什么危险。有这个时间担心，还不如想想，到了镇上要找什么借口离开，去办身份证。

　　林明德还在挑碗筷，阿紫说要去买些生活用品带着灼华走了。

　　他们几经打听，终于知道办身份证要去派出所。又问了两三个人，终于找到派出所了。

　　这个派出所不大，人却不少。

　　两个妖怪站在大厅东张西望，阿紫小声说；“官爷都是统一制服的。“

　　灼华看了周围的人，黑的白的灰的短袖里有三四个穿着蓝色短袖的。

　　他点头：“蓝色的。”

　　很快，一个穿着藏青色制服，年轻的民警走了过来问他们来做什么。

　　阿紫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开口，“官爷......”话还没说完，他敏锐察觉到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哪来的封建余孽？

　　对面的民警一脸震惊，赶紧把阿紫拉起来。感觉职业生涯要完。

　　“小弟弟，这是干什么？我姓李，叫我李警官就好。”

　　阿紫在心里嘀咕，昔年他跟明德在外，那肥头大耳的官老爷也说不用跪，看着很是亲民。等他真不跪的时候却又......当年他也是吃了一些亏的。

　　阿紫还在琢磨着民警的意图，这是真不让跪还是装的。跟官府的人打交道连妖都觉得难。

　　灼华本来想跟着阿紫跪下去的。跪到一半，看民警把阿紫拉了起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灼华，“警察叔叔，我们来办身份证。”旁边的小男孩就是这么称呼穿制服的，跟着叫准没错。

　　刚毕业的民警看着眼前貌似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露出了假笑。

　　不过他还是很负责的，“照片回执带了吗？旁边的机器可以办？”李警官指向派出所外的一旁机器。

　　阿紫；“照片回执是什么？我们不会用机器。”

　　李警官解释，”身份证上的照片要去指定的照相馆照才行。照完照相馆会给你一张纸条，就是回执。拿了这个回执再过来办身份证。“

　　李警官又指了派出所外面一排房子，说：“外面那几家照相馆都可以。你们先去拍照了再过来。“

　　阿紫问，“要自己过去拍照吗？”

　　李警官，“是的。”

　　阿紫，”我还有两个弟弟没来。我帮他们拍行不行？“

　　李警官，“不行。一定要本人来才行。”

　　阿紫无奈，“好吧。”

　　李警官有些疑惑了，虽然有些人脑子是有些不好使。但阿紫和灼华这个年纪，不至于这些常识都没有吧？

　　“你们两个是父子？“

　　阿紫指了下灼华，“他是我哥。”比起认个爹，还不如认个哥。

　　灼华在一旁点头。

　　李警官，“你和你两个弟弟都要办身份证？“

　　灼华急了，“我也要办。”怎么还把自己给漏了呢。

　　不对劲，一家四口同时办身份证？同时丢了身份证还是同时过期了？

　　李警官：“怎么都这个时间过来办？”

　　阿紫，“打工要身份证就过来办。”

　　“以前的身份证呢？”

　　“没有。”

　　李警官一激灵，到灼华这个年纪了还没办过身份证说不过去。这不会是行走的二等功吧？

　　“里面有凳子，到里面坐坐，我跟你们说下办身份证的资料。”李警官指了下左边的门，示意两妖往屋里走。同时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同事。

　　另一名民警无声无息地跟在三人后面。

　　阿紫毫无防备走了进去。

　　他都懂！

　　还以为这里的官爷不一样呢。在外面看着多客气，还不是把妖引到没人的地方去。

　　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都经历过了。到了没人的地方就该暗示或者明示，该给银子了。没有银子可办不成事。

　　好在，他是带了钱子身上的。只是，不知道这些钱能不能让狗官满意。

　　阿紫和灼华落了座，两个民警在门口边坐了下来，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阿紫：切，又是老一套。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阿紫收起脸上不屑的表情，从兜里掏出十张百元大钞，弯着腰递给李警官。他露出谄媚的笑，”二位爷，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给爷打点酒喝。爷行下方便。“

　　李警官：嗬，二等功。

　　另一个方脸的警官一拍桌子，吼道，”坐下来。干什么？在派出所贿赂民警？“

　　阿紫一脸懵，都给钱了，怎么好好地翻脸了呢。莫不是钱给少了？他问过明德，这一张粉红的能买两只鸡，十张能买二十只鸡，不少了。

　　李警官一脸严肃，“老实交代，你们是干什么的？以前为什么没有身份证？“

　　在一通问询下，李警官总结，“你们四兄弟，父母早没了。一直生活在深山里没出来过?这次出来打工才知道要办身份证？”

　　阿紫点头。

　　灼华跟着点头。

　　两位民警沉默。

　　一个圆脸民警开门走了进来，说：“指纹、面部信息都对比过了。没有犯罪信息，连基础信息都没有。”

　　李警官：二等功，飞了。

　　方脸民警开口，“我们要先核实下你们的信息，才能给你们办身份证。这样，你们先留个电话，等核实完了我给电话给你们。”

　　林明德留过手机号码给阿紫，电话是什么，妖怪们知道。只不过，他们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

　　阿紫问，“留别人的电话可以吗？我们没电话。“

　　民警说可以。阿紫只能留了林明德的号码。本来不想让林明德知道他们没身份证的，怕林明德不收他们。现下没其他办法，只能留了。

　　两妖从派出所出来，如释重负。

　　阿紫，“这个时代真的不一样了。”他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今天见到的“官爷”的确跟跟以前的官爷不一样了。

　　阿紫觉得以前的青天大老爷也没现在的好。

　　两个妖怪急冲冲赶回去，林明德已经挑好了碗碟，在路边玩手机等他们。见他们空手回来问了两句。

　　阿紫说不知道挑什么样的好。林明德又带着两个妖怪去卖了生活用品。

　　一人两妖，加上满当当的货，把林明德的小三轮挤得满满当当的。

　　阿紫和灼华坐在后面，一妖抱着一打碗碟防止路上磕坏。

　　林明德大声问，“做好了吗？”

　　“坐好了。”阿紫和灼华大声回。小三摩“突”、“突”、“突”往家里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