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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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宅的大门开到底，外头的人叽叽喳喳，探头探脑。
“文姑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肯定啊，碰到这种事，谁能不被吓到。”
“这老太婆也是倒霉。”
……
“这么好奇，怎么不进去看看？”
莫念突然从人群中窜出，吓了他们一跳。
一位穿红色长裙的大妈厌恶地瞪她。
“要看你去看，小姑娘就知道说大话，你敢去啊！”
莫念轻推开人群，大步走进季宅。
“你真去啊！不要命喽！”
“你是不是季小姐啊！”
季小姐？这倒提醒了莫念。
季文茹躺在里屋的床上，身体笔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不，更像是死了。
旁边的大夫一脸愁苦。
莫念边往里走边说：“我妈妈怎么样了啊，她没事吧。”
大夫赶忙出来迎：“季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文姑她……情况不太好啊！”
“怎么个不好法？”
“心跳，呼吸都没了，但脉膊还正常。”大夫边说边比划，“你看啊季小姐，文姑印堂发黑，嘴唇泛白，手脚都冰冷，可能陷入了昏迷。”
莫念冷笑。
“昏迷会没心跳，没呼吸？”
“那就是假死，季小姐你不学医，肯定不懂。”
莫念漠然，鼻子里哼一声：“我看，她是失了魂吧。”
大夫脸色骤变：“季小姐年纪轻，不要乱讲，要相信科学。”
莫念都不屑掀起眼皮看他：“出去。”
大夫瞪莫念，骂骂咧咧地出去。
莫念坏笑，冲他喊：“叫大伙都让让，我要招魂了。”
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莫念插上门销，又搬了张重椅子抵住门。
屋内没有窗，昏暗的灯光让人心生寒意。
莫念管不了那么多，打开手机的手筒，将手机咬在嘴里。
她把李文茹翻过来，揪开衣服，脊柱处有一行数字。
她翻出手机相册，有张照片拍的是白疏竹外祖父留下的地址。
“紫珠村。离湘镇，季文茹：01011513981”
莫念一个个核对：“0…1…0…”
对上了。
莫念打开相机准备拍下数字，却发现怎么也入不了镜头。
莫念眯起眼仔细去看，这数字摸上去光滑，和皮肤无异。隐隐约约，有一瞬好像消失，又出现了。
莫念怀疑自己眼花。
风声呼呼，伴随着尘土细沙声。莫念立马提高警惕，起身观察，顺手把手电筒关了。
屋子是密闭的，更没有一丝风。
莫念轻声走。还是得开手电筒。
柜子上有薄灰，不像有人住，更何况是季文茹这样的老一辈的人，更应该爱干净才是。
柜子上有一沓报纸，莫念翻开来，发现最底下压着一本牛皮日记本，边角已经烂了。
莫念翻开。
“今天下了大雨，后院的井水溢了出来。我的女儿出生了，我给她取名叫季清淼，希望她远方的父亲能喜欢这个名字。”
“小水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老师居然不帮她，我还是太懦弱了，我要变强，我要保护小水。”
“一眨眼，小水都上高中了，真是长的越发漂亮了。她那么努力，一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我要好好工作，多赚点钱。”
“小水走了，只给我留下张纸条，说是想要出去闯荡。她一个小姑娘多危险啊，可我没有办法找到她，怎么办。”
“三年了，小水还没回来，我该怎么办啊。”
“妈妈好想你，小水快回来吧。”
——摘自季文茹日记
最后一句话没写完，只写了个“我”字。
我，我，这也不能推断出什么啊。
莫念的脑子乱成一团，反复翻日记本，瞟到本子最后一页，有一句话：万物皆有影。
明显不是季文茹的字迹。
莫念的头更疼了。
“小水，是你吗？小水……”莫念回头看，季文茹还是躺在床上，并没有说话。
这句话一直围绕在莫念耳边，渐渐地从幽怨的女声变成暴躁的咆哮。
随之，季文茹突然坐起来，瞳孔变成绿色，血丝从瞳孔中蔓延出，染红了眼白。她的脸唰一下变成白色，和墙粉一样的白。
莫念深呼吸，心还是狂跳不止。
季文茹僵硬地转过头，盯着莫念。接着又继续转头，咔咔的骨声，就这样让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季文茹，你在吗？”莫念决定用书上看到的法子给她招魂。
季文茹没有反应，仍在转头。
莫念坐到季文茹对面，用手把她的头掰正，按住不动。
莫念：“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季文茹请回来，请回来。”
前一句话是对着季文茹的眼睛说的，后面的则环顾四周。
季文茹突然笑起来。嘴巴几乎要咧到眼睛，满口是密密的尖牙，脖子的肉翻卷出来，血瀑布似的往下流。
隐约中，莫念好像看见了三眼纹身，不是在季文茹身上，而是在自己的瞳孔中，遍布自己的世界。莫念几乎喘不过气。
莫念：“季文茹，回来吧，小水来了。”
季文茹的嘴里也开始流血，她杀气腾腾：“你不是小水，你不是，我也不是季文茹，我不是。”
“那你是谁？”
“我……我只是一个下人。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样害我呢！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对她造不成威胁。她根本就不是人！”
趁这时，莫念准备多套一点话。
“是谁害了你？”
“她呀！是她，还是你！”
季文茹的眼睛中喷出暗红色的血，正好溅到到莫念脸上，莫念顾不上擦。
“是季文茹吗？是她害了你吗？”
“你是予漾啊，三眼的予漾。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最后几个字明显重读，季文茹把牙咬碎。
一口碎牙哗啦哗啦落下，触地而消。
季文茹眼睛一闭，僵直的躺下去。伤口不再流血，刚才身上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了。
一瞬就安静了，莫念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的是梦吗？
很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摸到自己脸上还有季文茹的血。
血暗的发黑，粘稠的像是鼻涕，有一股很浓的腥味，莫念仔细闻，绝不是人的血。
还好，她不怕，把血处理干净，就走出去。
莫念没想到，那些人还在季宅门口。
大夫：“季小姐弄得怎么样啊？文姑的魂回来了没啊？”
糟糕，莫念压根就没认真招魂，季文茹不管是什么病，莫念都没给她治。
莫念答非所问：“古井的女尸还在吗？”
“还在那呢，那么晦气的东西，谁敢去碰？”
“有人死了，警察不来处理？”
“季小姐那么多年没回来，忘了吧。离湘古镇本来就小，没有警察，况且古镇里怪事多，大家早就习惯了，用不着报警。以前警察又不是没来过，也查不出什么啊。”
“那我去看看，你们别进来。”
“谁愿意去啊！”又是那位红裙子大妈的阴阳怪气。
这里的人怎么那么奇怪。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莫念肯定要跟她怼，转念一想，出门在外，还是老实一点吧。
古井并不大，外貌也普通。正好是可以站一个人的大小。
井水确实是红色的，尸体呢？
不是说尸体还在吗，警察也没来过，居民更不敢碰。
莫念俯下身，一股很浓的腥味扑鼻而来，这味道很熟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