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一只江湖狗》犟驴子

21、执行八年的计划

　　我在商场角落里找到猫儿。她在垃圾桶前面呕吐了。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我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我要杀掉那个渣男，杀掉那个渣男。”猫儿愤恨地发誓。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我相信一切都是那个渣男搞的鬼。”
　　“然后你还是不相信你主人会加害你？”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我主人亲自阻止了他。”
　　“她最后好像妥协了。”
　　猫儿没有回答。
　　“她这次阻止了，你能保证下次她不支持渣男吗？下下次呢？”
　　“我不知道。”这时猫儿也不确定了。

　　我不耐其烦地劝道:“你的主人开始护着你，禁止虐你。但时间一长就不好说。我知道人性弱点吗？一旦财迷心窍，就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赚钱越多，虐你越深。当哪一天你的价值被榨干了，我想他们毫不犹豫地一脚踹飞你，然后你就成了一只残疾的流浪猫。”
　　猫儿全身颤抖，沉默良久，说道:“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的主人。”
　　真是一只愚忠到家的猫，我心里叹息。
　　我抬头瞧瞧昏暗的天空，说道:“太阳快下山了。”
　　想到那个渣男，猫儿不寒而栗。“他在家，我不敢回去。”
　　“那你先别回去，今晚带你去刺探军情，如何？”
　　“当真？”小猫一脸的兴奋。于是我带上一只猫踏上冒险征途。

　　晚上十点我带着猫儿进入张建国的家。不过这次猫儿先通过排风口进去，然后开的门。
　　“哇！”猫儿看到屋子里的桌子、沙发、椅子什么的，都是可爱的Q版造型。不由地兴奋起来，她一跃跳上桌子，由于桌子包裹了一层厚厚的软质材料，非常有弹性。小猫一蹬腿，轻松跳到天花。再跳到椅子上，飞到沙发、墙壁。简直像喝了兴奋剂似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运动的活力。
　　“喂喂，你别闹了，你别闹了。别忘了我们是来侦查的。”我连忙禁止她的胡闹。
　　小猫好不容易停下。但她已经兴奋地难以自拔。说道:“我喜欢这个人类老人，他太有童心了。”
　　“正常人哪有这样打扮房间的？”我否定猫儿的“童心”说法，“你见过没有？”
　　“没有。”猫儿摇头，“就算家里再多的孩子也不会安装这么厚厚的软质材料。”
　　“你再看看。”我打开沙发底下的那个盒子，里面尽是各种小刀。
　　还指着一堆空酒瓶说:“你看看，他还是个酒鬼。”
　　“Q版可爱的造型家具，酒鬼，孤僻老头，各种形状的刀具。”猫儿问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人？”
　　她突然惊叫，脸色大变。
　　“你想起什么？”
　　“四周不少流浪狗进了狗肉店，不少猫儿被打死，还有……还有幼女被侵犯，我一直以为是魏公公那种人干的，莫非……莫非……”猫儿惊恐地瞪大眼睛。
　　我突然想通了，说道:“家具造型如此Q版可爱，而且个个都软绵绵的，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嗜好。这下我想通了。这个老头只怕癖好幼儿和小动物的变态狂。”
　　“我们要不出去吧。”猫儿害怕了。
　　我内心也狂跳起来，正在左右为难之极，突然门把手响动，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我拉着猫儿躲进沙发底下。
　　张建国进来打开电灯。他满脸倦容，不休息就直奔冰箱。拿出酒又喝了起来。
　　“tmd。”老人边喝酒边扯开嗓子骂人，“一阳指你这个王八蛋，你没日没夜地逼我加班也就罢了，还要我杀只猫。你还是人吗？老子迟早一天捅了你。”
　　他灌了一大口酒，然后从沙发底下抽出那个工具箱，从中掏出一把锋利小刀。
　　小雪尽管害怕的身子发抖，但她还是问道:“那个一阳指为什么要杀我？我可和他无冤无仇。”
　　“他们说流浪猫是你带进来的，会影响下个月的星级评价。”
　　“冤枉！卑劣无耻！前些日子商场闹鼠灾，幸亏我带进流浪猫猫们进商场抓老鼠，挽救了无数商品。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人类就是这副德性。”我决定给她科普人类的邪恶，“有句老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当老鼠被抓光了，你们的价值也就利用完了，为了所谓的五星好评，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向你们举起屠刀。”
　　猫儿听得全身发颤，说道:“一阳指他们要杀我，我只有奋起反抗。”
　　“你终于想通了。”我替她鼓掌，“一阳指、魏公公，我们都要干掉。”
　　我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说道，“这个老头十有八九变态，也应该杀掉。”
　　小猫叹息说道:“我一直认为这老人很可怜，经常遭到一阳指的欺负。而且他今天还瞒着魏公公保护了我。谁料……谁料……”她说不下去。
　　“小雪。你们小动物们太善良了。”我说道，“人类的心思复杂，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当时瞒着魏公公，也许只是不想欠他一个人情。”
　　小猫再一次呆了，她从未这么想过。
　　“而且一阳指拿辞退工作要挟他。饭都没吃了，还在乎你一只卑微的小猫？更何况还是这么变态的老头。所以，在压力下他迟早会杀了你。”
　　猫儿只得点头。

　　这时“嚯嚯”声响，老人一边磨着锋利的小刀，一边咒骂四周的人。
　　磨完刀，他站起身子。把玩锋利的小刀，嘴里喃喃地说:“八年了，这个计划我执行八年了，终于可以让它结束了。”说着眼里凶光毕露，将刀往空中虚劈几下。
　　“什么计划执行了八年？”猫儿问道。
　　“那还用问？”我对小猫的无知表示无语，“估计这两天商场必定有场无差别的砍人血案。”
　　“啊。”小猫惊呼。
　　“谁？”张建国猛地一声暴喝。他拿着刀，冲我们藏身的地方走来。
　　那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踩在我们心放里。他一双大脚已经到了沙发前。他只需弯下腰，就能看到沙发底下的我们。

　　我和猫内心砰砰直跳，做好断电和暗中杀死他的准备。时间刹那间仿佛停止了前进。
　　正在关键时刻，叮铃铃声响。正待弯腰的老人猛地挺身，一双大脚离开了沙发。
　　我们松了口气。
　　这时听到他接通电话的声音。
　　“老张，玻璃没擦干净，回去加班。”手机里响起一阳指的声音。
　　“什么？还要我回去加班？”我们听到他愤怒地反问。“我明明都擦干净的。”
　　“可我的手指为什么是脏的？你解释解释。”
　　“嘭”的一声，老人往地上狠狠跺了一脚。
　　“什么声音？你干什么？”
　　“我刚才踩死一只蟑螂。”
　　“那赶紧去擦。”说完电话挂断了。
　　我们看到张建国一张老脸变得铁青。
　　“去个鸟。”他终于大吼一声。然后又回到磨刀石上，“嘿咻嘿咻”地磨刀。咬着牙低吼，“八年了，我必须要结束。你们三个都得死。不，我要杀十个八个。”
　　他这是要血洗商场吗？我和猫儿面面相觑。
　　张建国磨完刀，霍地站起，直奔那扇紧闭的卧室。他推门而入，再反手关上门。
　　由于猫狗的听力非常敏捷。老人在房内发出的细微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佳佳，你瞧瞧，这多美啊。你喜欢吗？马上就要成了。”
　　然后伴随着他嘿咻的声响，似乎在做什么费劲的事。
　　“小佳佳？里面还有个小孩？”猫儿好奇地问。
　　“刚才你在客厅里跳来跳去，房间里都毫无动静，应该没人吧？”我说道。
　　“说不好里面囚禁了小孩。”
　　“那我们去偷看下。”我说道。
　　于是一猫一狗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探头张望进去。
　　这一瞧不要紧，一瞧目瞪口呆。